我是昭君,我想记录我生活工作的点点滴滴,今天是我每日一篇文章的第1002天。
今天分享《手绢上的花田》,作者是日本女作家安房直子,也许你没有听说过她的名字,但是在2016年有报刊做过一份调查,邀请100位小学语文老师推荐好书,安房直子的名字赫然出现在最靠前的位置,深受教育界人士的推崇,而在日本,安房直子几乎囊获了所有儿童文学界说得上名字的奖项,她被誉为治愈了全日本的宅女。
安房直子为人性格淡泊,与世无争,她一生深居简出,甚至拒绝出门旅行。在她记录的一份年谱当中曾经提到1972年,她在长野县东边的轻井泽,盖了一座山间小屋。往后每年的夏天都是在那里度过,那是一个落叶松环抱的地方。
一到早上,安房直子就会坐在院子里,那一张铺着桌布的桌子上写作,1972年,当时这一位女作家只有29岁,正值韶华青春,应当去享受爱情,享受世俗的乐趣,可是她却选择了独居深山,将全副心力投入到阅读与童话创作当中。
这种宅女性格的形成,一方面是她个人性情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童年经历所致。安房直子童年的时候家中困苦,父母无力抚养所有的孩子。在她七岁的时候,迫不得已将她送往别处当养女,虽然养父母尽可能地给她提供好的生活,但是童年颠沛流离的经历,已经为她埋下内向、怕生的性格种子。
从小安房直子就不愿意与人接触,更多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待着,安静地读书。在她被送给别人当养女的时候,父母给了她一本《格林童话》,而这一本《格林童话》也成了她心灵上的寄托。在往后的岁月里,安房直子一遍遍地重读这本书,这对于她后来写作的影响是很深远的。
她把格林式的西方幻想与日式的东方色彩融合在了一起。她的笔下流淌着日本古典气息,也处处可见西方童话的精灵元素。她的作品短小精美,一股纤细静寂的感觉,写作格局并不大。安房直子像院子一角默默开放的花朵。她的幻想故事发生在山谷或者小镇,人物简单,情节也不难理解,就像春风拂面般娓娓道来。
有人说,只要安房直子稍微功利一点,有目的地把时代的问题融入到作品当中,像乔治·奥威尔的《动物农场》一样,借童话之名探讨社会问题,那她必然能够引起世人的关注而大红大紫。可是安房直子并不理会这些声音,她拥有最出色的文笔,却只愿意写最纯真质朴,不染尘埃的童话。
可惜这样一位精灵般的女作家,生命在不到50岁的时候就早早地结束了,给文坛留下了不少的遗憾。她的一生是如烟的哀愁,可是即便生活没有善待她,她的文字却依旧温暖明亮,充满了善意与同趣。
作为治愈系作家,安房直子的童话有两大特点。第一,她掌握了现实世界与非现实世界的交流,善于把现实空间和幻想空间编织得天衣无缝,主动模糊了现实与幻想的界线。在她的笔下,所有的精灵都是以随风潜入液的方式悄然而至。
尽管那些树精,花精带着一股灵气,你依然认为它们就是生活在你身边的朋友。就像《柳林风声》里的蟾蜍,穿上妇人的衣服,别人就真的认为蟾蜍是一个洗衣妇,《手绢上的花田》也是这样,幻想的情节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从来不需要刻意营造惊异感或者惊奇感,而是让主人公通过恰当合理的方式与幻想相遇。
比如邮递员夫妇用不义之财买了房子,却突然发现隔壁住的就是小人一家。虽然夫妇俩对于自己也变成了小人很震惊,却没有大呼小叫,而是与小人一家打招呼,甚至答应去小人家闲坐聊天。
现实与童话就这样不经意地缠绕在一起,让人浑然不觉,便陷入了安房直子编织的幻想世界,体验一场妙趣横生的历险。
安房直子童话的另一个特点是她特有的人性关怀。她不写公主王子,选择的人物大多是寻常的老人,小孩与青年。她笔下的老人往往是温和而饱经沧桑的,类似《手绢上的花田》中,独自住在乡下的老奶奶,守着酒壶等待失落的亲情。
另一类人物是孤独的青年人,比如故事最初的邮递员,平庸又没有钱,日复一日安静地工作生活,老奶奶和邮递员都是社会中需要被关怀,被爱的群体。他们和童年缺乏关爱的小直子有着很多的相似之处。
安房直子挑选底层人物作为童话主角,让他们接触神奇的幻想世界。这不得不说是她对自己童年的缅怀,也是对弱势群体的同情。与她作品当中一贯的温情、孤独的主题相吻合。
在《手绢上的花田》故事里,邮递员夫妇违背诺言,应该受到最严厉的处罚,可安房直子还是放了他们俩一条生路,让他们回归正常的生活,这足见她的慈悲与善良。善恶是非固然重要,但是对人性本身的信赖与善意,才是她作品最显著的特色。
大朋友在亲子共读当中,也要结合安房直子乐观善良,宁静淡泊的品质引导我们的小朋友去领会,逆境中应有的心态和心境。不抱怨生活对你的亏欠,而是用一颗温和的心去发现美好,领悟生活。
这是安房直子的写作风格,对于这本书本身,这是一个有关酒的精灵,从酒壶中爬出来种菊花,酿酒的童话。其实是一个讲述初心与迷失的故事,故事的开始,每个人物都拥有一颗纯净的心,邮递员接下老奶奶的酒壶,一心想着遵守诺言,帮她保管好传家宝。
妻子最初与邮递员结婚,一心想着踏实照料丈夫与家庭,让小日子越过越好。而且酒壶中那些酒的精灵,则一心坚持不受外界干扰,努力酿造最醇美的菊花酒。每一个人物都坚守着内心的信念原则,一切有条不紊地运转。
可当象征着外部诱惑的玻璃珠出现时,玻璃珠与初心就像恶魔与天使,从始至终都在主角身上博弈,它俩碰撞出的火花,也在推动故事往另一个方向发展。夫妻二人利用小人造的酒去谋取钱财,邮递员明知这不被允许,却在金钱的诱惑下睁一只闭一只眼,放任妻子胡来。
妻子的行为像小偷,靠窃取酿酒小人的劳动成果而发财。同时,她害怕厄运降临在自己身上。所以她的心态又像在赌博,把手绢换成大手巾,手巾换成大桌布,每一次得寸进尺都看有没有后果,如果没有就继续加筹码,直到偷窃的罪行如滚雪球一样越来越严重,灾难逼到眼前,她还沉浸在不劳而获的侥幸当中难以自拔。
而小人们一开始穿着粗布衣服,干着费力的种田、采花、酿酒工作,那时酿酒的小人和勤劳的邮递员一样,毫无怨言地劳动着,并且从劳动中获得无上的满足感。他们发自内心地喜欢劳动。后来酿酒小人得到了邮递员妻子赠送的玻璃珠,开始装扮自己,还穿上了不方便劳动的漂亮衣服,逐渐变得懒散而难以专注工作。最终再也不愿意踏踏实实地酿造菊花酒,甚至放弃了酿酒精灵的身份,离开花田外出享乐。
这就印证了老奶奶在故事开始说的那一句话。“如果他们想穿漂亮的衣服或者想过游玩的日子,他们就不是酒的精灵了,会失去造酒的力量,变成一般的小人”。这话不仅预言了小人的未来,也暗示着邮递员的贪婪与堕落。
这两者的命运是息息相关的。在欲望的玻璃珠的渗透下,精灵们失去了赖以生存的酿酒能力,邮递员与妻子也不再受人尊重,甚至遭到了变成小人的严厉惩罚,人物一步一步地堕落,实际上也是初心逐渐丧失的过程。
那些诚信、踏实、吃苦耐劳的品质,也离他们越来越远。有人会说,邮递员不诚信遭受惩罚。这是天经地义的,很好理解。可是小人生活条件那么艰苦,酿酒又得不到回报,这些精灵何苦劳动呢。
如果这样想的话那就是本末倒置了,因为不是精灵选择了劳动,而是劳动造就了精灵。如果没有酿造菊花酒的能力,这些小人就不再拥有精灵的身份,而成了毫不起眼的蝼蚁般的生物。对于精灵来说,劳动本身所带来的快乐不是世俗的报酬所能够衡量的。而丢掉了初心,丧失了酿酒的能力,这就是最严重的惩罚。
法国作家巴尔扎克曾经说,贪心好比一个套结,把人的心越套越紧,结果把理智闭塞了。
安房直子就是想用这样的一个诚信迷失,善恶有报的童话,提醒所有的人。在这个满地都是“玻璃珠”的时代,要处处小心谨慎,保护好我们的初心。否则连精灵都会在迷雾中走失,沦为平庸的小人。
大朋友在陪同孩子阅读的时候,也可以拿古代商鞅立木为信,燕昭王千金买骨等故事,作为邮递员背叛誓言的反例。要让孩子知道诚信是我们的传统美德,这种美好的品质也是全人类共通的。
例如,小华盛顿砍樱桃树认错的故事,其实就是西方诚信的典范。总之,要让孩子的思维从一个故事发散开去,看清楚古今中外对于诚信话题的各种精彩演绎,但是我们对于这本书的解读绝不仅限于此。
就像安徒生说的,当我在为孩子写一篇故事的时候,我永远记得他们的父亲母亲也会在旁边听着,因此我也得给他们写点东西,让他们想想。
童话永远不是只写给孩子看的,大朋友是否也该反思一下,在教育孩子上所持的态度。消费主义时代下,大部分孩子不缺不玻璃珠。相反,孩子们拥有的太多了,所以在物质方面,建议家长首先要以身作则,不攀比,给孩子最合适的东西,而不是最贵的,最有名的东西。
早在三国时期,诸葛亮写给八岁儿子诸葛瞻的《诫子书》中有这样一句话,“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这句话就是说,一个人要成为君子,从小要培养宁静、节俭、淡泊的品格。
总而言之,大朋友要帮助小朋友筛选、归纳、整理、挑选出最实用的“玻璃珠”,去掉那些浮躁社会所带来的多余的杂质。如今教育都提倡减负,少让孩子接触太多精致却无用的东西,其实也是一种高级的减负。
希望我们读完安房直子以后,能对她宁静淡泊的品格与她所提出的勤俭原则有进一步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