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平行于现实世界的另一个城市,他们更喜欢把这里称为“渔场”。
每天晚上,各种不同的酒客。与同样性质的酒吧不同,他们更多是这个城市边缘的人。
他们不是将要从这里去到浴室酒店,而是可能刚刚从旅馆或者浴室与人分离。
这里只有黑夜,没有白天。
这个世界,没有法律,没有制度。
唯一的潜规则是大家都知道对方是同道中人,但是却不会去询问对方的背景。
如果不是调酒师小豆的话,他们不会来捧场。
在他们眼中,小豆其实不算好看,但是他们愿意跟他说发生过的事,谈过的恋爱,遇过的人。
每个星期六的十点钟,总会有一个画着妆的人准时来到“渔场”。
有时是穿着酒红色的连体裙,有时是素雅朴实的衣帽。
“又从哪一个派对过来?”今天是穿着中性的牛仔风。
“宝丽来那边举办的一个复活节派对。”
“这个风格应该有人认出来吧?”
“就算认出来,也不会在李哥面前拆穿。”
“那李哥没和你一起来?”
“他说今晚有酒局,让我一个人先回去。”
“他最近带你出去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我知道。我能察觉他应该已经找好另外一个了。”
“你跟他也快三年了吧。”
“恩,下个月我也就三十岁了。”
最后一次见,脸上的妆容全都花掉了,看得出来是刚刚大哭过。
我递给了一张面纸。
“还好吧?”我看到了手臂上有被烫过的痕迹,还有淤青。
“没..什么事了。”
他离开了,跟平常一样留给我了一包烟。
第二周的星期日,李哥和另一个面容姣好,青春无限的男生来到“渔场”
我没有和他打招呼,他也再没有询问过阿立的情况。
阿立之后,这个时间段经常来的是一个女生。
看得出来年龄已经迈入了4字头,即使岁月爬满了额头,但是韵味仍在。
她从来都不会和我聊天。会仔细观察这里的每一个人。
我动了动眉毛,表示疑惑。
她终于开口说道:“他们都会结婚?”
我想了想:“不一定吧。”
直到结账,她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没多久,星期五的晚上,我遇到了初中的陈老师。
我和他打招呼,叙了叙旧。
和他一起来的是他现在的一个学生,姓何。
他说,他们刚刚补习完,路过这里,于是进来看看。
我请他们喝了一杯酒,让他们以后有时间就来玩。
陈老师已经四十多岁,将近五十岁。
我记得在十五岁的时候,也就是十年前。我去参加了他的婚礼。
他的老婆不算漂亮,但是很有气质,很识大体。
听说两人是大学同学,他老婆追了四年,直到毕业才作罢。
直到十五岁那年,他们重遇才感叹岁月的流逝,才正式在一起。
第二天晚上,那个女人来了。我知道她活得根本不快活。
她问我:“他们活得累吗?”
“你呢?”
“我是那么爱他。”
“他给了你十年,还不知足吗?”
“我太贪心了,以为誓言说的今生今世。”
她喝醉了。
再也没有出现。
“渔场”周二是不营业的。
那天,他到我的住处找到我,他叫小康,是想找一个女生。“渔场”很少有女生来。
他给我描述了一下那个客人的样貌。我才记起来,是一个很普通的女生。
普通得容易让人忽略,最近才常常出现在“渔场”。
我说下次如果再遇到,会帮他留意,让他留下联系方式。
“小玲。”我看到她走了进来。
“有什么事吗?”“一个男生在找你。这有他的联系方式和住址。”
不到半小时,那个叫做小康的男生走了进来。
“真的是你?”
“我去故乡找你,他们说你到这个城市来了。”
“你真去这么做了。”小玲说着说着开始哭。
“你爸妈不是讨厌我吗?说只要我是一个男生就可以了。”
“可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我在日本这些年有赚到一些钱。”
“可是你真是傻。”
“你现在就和我回去吧,我去和你父母讲。”
“我考虑一下吧。”
第二次见他,他颓废得像一个乞儿。
他说:她已经不爱他了。
我没有多问原因。
只知她爱得还不够深,还没有超越性别。
那晚,他喝得很多。
我问他,在日本做什么工作。
他说,什么工作都做过,
最后一份也是最长久的工作是在歌舞伎町一番街。
第二天,他离开了这座城市,我去火车站送别他。
他说,很感谢我。我说,这点小事没什么。
我继续说,希望能和他还有书信联系。
(通过“渔场”,讲了三个不同社会边缘人的故事
虽然基本有些相似,但是 侧重点各有不同。
真实性肯定是有待商榷的,但是也不会全是虚构的。
至少就我所知“渔场”在某个城市是真实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