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又是“八一”建军节,又是一年军人的节日,想起来算一算,我家也是军属,军人之家。
第一代军人是我的二爷。
我的二爷因太爷爷太奶奶过世的早,我爷爷年幼随其外祖家生活迁移至获嘉县,当时的二爷10多岁的年龄跟着红军走了。刚到部队,年纪小,腿儿跑得快,嘴也勤快,人也机灵,领导喜欢。就做勤务兵,做通讯兵,做领导的通讯员。
他跟着大部队打过鬼子,也参加过解放战役,因在战场受伤于全国解放后退伍回老家小冀镇。
我们每年过年都要回老家去。总是听二爷讲他的英雄事迹。旧社会很多人都吃不饱,穿不暖,贫穷,疾病,战争,愚昧纠缠着老百姓。他跟着过路的红军走了,幸亏身子骨好,很快就适应了。刚开始都是做一些后勤上的事情,天天训练,后来才上了前线。二爷回忆起战争双眼望着院门口光秃秃的杨树发一会呆儿,准备再接着讲。这时候二奶走过来说:大过年了,一家子高高兴兴吃团圆饭,都过来吃饭吧。不要提以前的老黄历了。
当时年纪小,也没有缠着二爷多讲一些故事。现在想想也是挺遗憾的。
后来我去新乡上学,二爷在新乡荣康医院疗养。
过年时,他说我当时都想去师大找你的。
我说那么多人,你怎么能找到我?
他笑了笑说:是啊,光知道一个名字,也不知道哪个班级的。我去那个大学转了几圈儿也不知该怎么找到你。
数万学子,不知道系别,不知道班级就去找一个孙女儿,怎么可能找到,尤其在那个没有手机的年代。
我这么一解释,二爷哈哈大笑。我们家的人都是粗眉毛,二爷的眉毛已经发灰白色,毛尾长长地垂下来,他一笑起来那个眉毛就跟着上下跳动。虽然他的腿受伤了,但是他不愿意用拐杖,总是坚持站立的笔直,行走也不耐烦用拐杖。
二爷的军功章也很多,他去小冀镇、新乡市都是受镇长及市长亲自接待,他是我们新乡市硕果仅存的几位老红军之一。
我家第二代军人是我的父亲。
二爷退伍后,国家安排找对象结婚。我的三叔和四叔年龄就比父亲小得多。参军光荣,鼓励参军的年代。家里遗传着红色基因,参军的人选就落到我爸爸的头上。
从幼时起,我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够见到爸爸回来;家里就只有妈妈操劳的身影和三个不知忧愁为何物的顽童。
大门口贴着长方形军人家属的牌子,代表着光荣与离别。
我父亲转业回来的时候,我就外出上学,一直以来与父亲相处的时间也不多。父亲一贯是我们家族的作风,严肃,不苟言笑,话语不多,对子女要求严格。弟弟没少挨他的训斥,连我这样公认的乖乖女还被他训过一两回。
父亲对母亲极好,下班回来以后,家里的活儿,地里的活儿总是抢着干。家里的事情和妈妈也是有商有量的,不像对我们那样疾言厉色的说话。
也许那个年代的爱情就是相守相爱、相扶相持到老,不离不弃。
当时在我幼年的心里,我总是觉得父亲可能是为了补偿他那十多年没有在家的愧疚。纵观他转业回来后的岁月父亲对母亲是一种相濡以沫的爱,患难与共的爱。尤其后期我母亲重病卧床三年都是父亲在支应母亲。
他说不劳烦你们,你们都刚成家,立业立的也不怎么样。你们只要常回家来看看就行了。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心里有愧。
到我们这一代,爸爸说让我弟弟去参军。
我弟弟愚孝,说爸爸当兵在外,妈一个人种地忙不过来,所以不去。
任父亲说了几次弟弟也不听,甚至于任性地跟着舅舅去工地打工。弟弟去打工,到了农忙时节就坐火车回来。我们这边的打工人就是这样子,不管你去哪里打工,农忙都要回来。因为家里人忙碌不过来。当地的人说你们这往返回去的路费也够找人收麦子,收秋了。我们这儿出去的人说那不一样,那是我们的家,那是我们一方土地的产物,是一年的辛苦所得,是我们的收获,我们需要齐心合力去收。
做一名军人在我们家有一种情结。春节的时候,弟弟对我说,义儿(我侄子)想去当兵。我说好啊,咱家又要出一个军人,但是现在当兵要求高,都要是大学生,那还得好好学习。
义儿在旁边抿嘴笑。我说还要锻炼身体,人的体能得上去,还是在笑。
军人,这么数一数我们家也是军人之家。
(金泓随笔,数一数家里的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