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女孩儿,我是很喜爱张爱玲的。平常自己也是那种大大咧咧有点男孩气的类型,却不曾想到竟会被这样一个奇艳的才女所吸引。一直还未完整地拜读过张的大作,却从借的几本张的传记中先熟悉了她的生平。祖上是清末的官宦人家,父亲是民国的典型遗少,母亲是崇尚西方自由的现代女性。从小聪明的她既让人爱恋着,也让人妒忌着。她以后的所作所为在她那不幸的童年里都寻得见根,她一个人在自己最是华美的青春岁月里妖娆地盛开着,肆无忌惮地流泻自己的才华,张扬地身着奇装异服惊起四座。她曾说:“出名要趁早。”这时是年轻气盛,待到不惑之年,却淡泊地到处隐居,似乎要把自己埋进尘埃里,好让那浮华的人们看不到,觅不得,更是无从污染了。
张爱玲可以说是个比较雷厉风行的女子,在她小时学画时就悟出了这样一条道理:“想做什么,立刻去做,也许一迟就来不及了,‘人’是最拿不准的东西”。的确,张爱玲长大之后就成为了一个果断、敢爱敢恨的女子。她仿佛生就只为了文学,她不会做家务,生活上很不顺手,但在创作上她仿佛才思永不会枯竭,她用生命来创作,作品涉猎各种题材,影评、剧本、散文、小说成功之作数不胜数,她还有极厚的英语功底,随便拿一本英语书就可以阅读,即便是物理或化学书。爱玲初到美国时曾一度用英文写作,但因作品屡屡不受重视,气急而泣,自此又重新用中文写作。却也时常把作品再译为英文投给当地报社。能把两种文字应用的如此得心应手的才子佳人在中国文学史上恐不占多数。张爱玲,就是这样一个才华横溢而又另类的奇女子。
胡兰成应该就是张的初恋,本不应该八卦自己敬重的前辈的,可正是胡才更让我们更真实地见到了张那敢爱敢恨的豪情。张说,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喜欢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张开出的花是爱情之花,很纯粹很美。她不在意胡兰成有家室,不在意他又娶别人,不在意他被骂为汉奸而自己也因此受到牵连,她更不在意当爱不再了,爱走了之后仍把自己的稿费赠与他讨生活……因为曾经太爱了,因为缔结连理时曾许下过这样的诺言“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于是我也重新审视起“爱”这个字眼来,也许它不一定必须是轰轰烈烈、刻骨铭心,也需它真的就如张所写的那样:“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遇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唯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这就是张心中最完美的爱,淡淡的却有扑鼻的芳香。
晚年的张爱玲很孤独,也很低调,她似乎有意要把自己从人潮中隐去,不给别人一点讯息。不停地换住址,呆在公寓少则十几天,多则几个月,她此时已没多少亲人在身边,自身有了许多病痛,她曾说公寓是最合理想的逃世的地方,在公寓房子的最上层,就是站在窗前换衣服也是不妨事的。确实公寓太过隔世,以至于她离开这个喧嚣浮躁的世界那么久还没被发觉。张就那样孤单单地离开了。曾经的耀眼光芒,曾经的倾心大作,曾经的爱怨纠葛都随着那一捧花飘逝在太平洋的茫茫水面,然后又沉浸于那一个个不小的漩涡中去了……逝去了,一位才女,只留下了曾经的一缕香魂。
前几天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有个很漂亮却很胆怯的小弟弟,梦见自己穿着旗袍,梦见自己一生都在辗转奔波,梦见自己身边人来了又走,去了就只剩自己一个人了,孤寂地睡了,睡了就一直没醒。后来,小弟弟不见了,旗袍也模糊了……看来自己确是中爱玲这位大才女的毒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