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偷看我的梦(1)

你对别人会做什么样的梦感兴趣吗?我总是会清晰的记得昨夜的梦。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对梦有研究,我从今天开始,写一个梦的系列,把我的梦境原汁原味的描写出来,或许是没有逻辑的,或许是非常态的,或者是离奇的,谁能知道呢?

【一】那是我初中的教室,在一排砖房的最西面,我回到教室的时候,有四五个老师都在,他们聚在讲台上,小声的议论什么。

我回到讲台前面第一桌坐下,发现我旁边坐着物理老师,我物理考的不太好,不敢看他。我的班主任老师在生气的讲语文卷子。

语文是我的强项,我不怕考不好挨批评,我放心的在等最后公布分数。可是,老师就是不说分数,他说的都是哪里是重点,哪里谁又错了,有点墨迹。

我就猫腰跑到最后一排去了,那有个空位。同桌是一个女生,很漂亮,但是我叫不出她的名字了。她有些泛困了,我就告诉她:你看看语文课本啊,书上不是有小说吗?

她就真的听话的拿起语文书,看了一会儿,她就扭头看我。我想,你也不是不认识我,干嘛用这种陌生的眼神呢?

她用手用力的往书本上戳着,瞳孔似乎变大了,有点吃惊的样子。

我顺着她手指看过去,课本上小说的作者是很熟悉的一个名字。

我仔细想了一下,那不是我自己的名字吗?!


【二】我和妈并排走在公园边上的人行路上,是带妈去人民广场那边办老年卡的。我心里想着:  不久前不是已经去过一次了吗!怎么还要去呢?

妈说:你老姨昨天听到自己得了癌症,今天就把自己给吓死了,要不,你老姨身体多好啊!不会这么快就垮掉的!

我说:  妈,那你怎么不难过呢?你不是和老姨感情很好吗?

妈说:我和她好是一回事,她老是训你是另一回事。你老姨太耿直,说话也太伤人了:你小时候上她家玩,都把你撵回来了,还不叫你小名,就叫你“坡坡脑袋”。

我笑了:妈,我老姨不让我在她家玩,不是我和她家东院的那姐俩总打仗吗,那也不怨我老姨撵我走啊!这都多少年的事了,你还记得,是不是您也太……你咋不说我老姨帮咱家干多少活儿呢?

妈说:要说帮咱家干活儿,那你老姨是好样的,有时候都想我前头去了。那可真是,咱家有点啥事,她比我都着急。她照顾我这个姐姐啊,比我关心她这个妹妹还多啊!这么说,你的去你老姨家送送她去!

我说:那我一会儿陪你办完事,马上就去。

妈说:你老姨也是想你老姨夫想的,你看她俩一辈子总是吵闹,可是心里惦记着呢!就像我想你爸一样,你爸刚走的时候,你看我跟不上火似的,其实,都是装给你们看的,是我装的,强忍着的,我怕给你们也跟着上火,再者也惦记我!  其实,我老想你爸了……

妈拉过我的胳膊,靠在我肩头,呜呜的哭开了。

妈从来都是坚强的人,都是我们的依靠,像大树一样庇佑着小鸟一样的我们,今天,突然就在我身边,哭着说想爸爸了,我真的也一起难过起来。

爸爸去世六年了,在飘雪的十一月,怕是又快到爸爸的祭日了吧。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妈,我只是搀扶她慢慢的踱步。

透过公园的栅栏墙,我看到公园里的人,都在匆忙的疾步走着,似乎在赶往一个集体的约会。

在那么一刻儿,我忽然想到,去人民广场那么远的地方办事,干嘛不开车去呢?可此时,已经走出两站地了,打车,没有!公交车,没有!  路上空的,好像有路灯的夜。

我们决定往回走,走了一会儿,我怕妈累了,就在该拐角的路口停下来,找一个类似公交站点上的长椅坐下来。

歇了一会儿,我忽然一扭头儿,发现坐在我左边的是爸爸!而妈妈却不见了。

我没有一点儿诧异,仿佛刚才和我一起走过来的就是爸爸,他穿一身深灰色的中山装,和他上班时的衣服有点像。

他说:  口渴! 

我看到不远处的马路中间有一瓶矿泉水,没有商标,水很透明,就立在路的正中间。马路很平整,没有一辆车,也没有一个行人。

我说:去给你取。

爸说:后面掉一颗牙。

我看了一下,是后面第二颗,一个七号牙缺失了。我想,这是我的专业啊,那就弄吧。

我就给他取印模,爸嘴里含了取模型的粘糊糊的材料。蓝绿色的,和我常用的粉色的不同,但是,我当时觉得这和颜色无关。

爸含糊不清的说:  你妈用她的命把我给换回来了!我不就欠他一条命了吗?

爸哭了,我摩挲他的手。一样不知道怎样安慰他。他的手挺粗糙,干活留下的老茧,手背好像春天被风吹过一样,有裂口。

我久久的揉搓着爸爸的手,不肯松开,就好像小时候,他带我去瓜地的路上,我牵着他的手一样,觉得他的手好大啊!

【三】我似乎想起了什么,我想:老姨和老姨夫不是好好的吗?什么病也没有。

爸和老姨夫同岁,爸去世六年了。而老姨夫还健在啊!

年轻的时候,老姨夫帮我家干活,之后喝酒,他必醉。

我每每他送回家,路上他就鼓励我好好学习,老姨夫说:等有一天,把日子过到有一堆苹果放家里,想吃的时候,就拿过来吃。那就是最好的生活了!

现在他有些耳朵背了,但还能干活儿,秋收也上山帮着掰玉米。

我回老家的时候,我凑在他耳朵边上喊:老姨夫,想吃苹果不?

他听清了,憨憨的笑了说:吃够了!鱼和肉我都吃够了!然后,满足的冲我挤挤眼。

我想起和老姨夫同岁的爸爸了,想起和老姨夫一起喝酒的年轻时候的爸爸了!

老姨夫还在,爸爸不在了!我没有爸爸了!

我想他了,我痛哭——就是旁若无人的大声的哭。

一直的哭!



我把自己哭醒了!

我把整个的梦都回忆了一下。

擦了一下眼角,真有眼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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