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熟悉了“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对这人生长大至今第一次的打破惯例——“清明时节雪纷纷,路上行人奔疾走”着实有些不习惯。家乡的朋友和我开玩笑:不知道你们那边六月会不会飘一点残余的雪,成为全国的焦点呢?语带笑意。我也笑了,心想,六月若真再飘雪,倒真是有点意味悠长了。不过那丝丝缕缕来不及触碰的轻柔,倒让我这个南方孩子多少生出几分欢喜。
起初我想用一个“活久见”来概括一下四月哈尔滨飘雪一事,不过至此就觉得不妥当了。它的确有“活的时间长了,见得就多了”之意,不过更多透露和传达的却是一种消极面的,活得久了对什么都索然无味了。这是生活最糟糕的状态吧,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对外界保持新鲜感,对人事保持小感动是会增加自己的幸福感的。不在自己熟悉的环境,这种幸福感的累计更是能够让人产生强烈的归属感的。这一期和大家谈谈归属感。
接着我刚刚没有说完的小感动说起,何为小感动?比如今天我去拿快递,那里的阿姨看见包裹比较大,就问了一句:能拿得下吗,孩子?又比如我们班一个姑娘她和我分享她的小感动:有一家煎饼店的叔叔阿姨总是把一整个煎饼分成两半,分别用袋子装好。她在和我分享这个小感动时,其实我能感受的小感动就加倍了。只身在外,一句话就可以暖一天,无数暖意的叠加,它就叫“归属感”。也算是解开了,幼时在熟悉的环境呆习惯了,所认为的谈归属感就是虚泛。
李健在一首名为《异乡人》的歌曲中写过这样一句:披星戴月地奔波,只为一扇窗。毫不夸张,我对这句话是刻进骨子里的深刻。就像13年夏天,借着姐姐升学,我们全家都去了爸爸那边。爸爸若没时间带我们去玩,我们便通常都是不出门的,爷爷难为情的用普通话把“绿豆”表达转化成了“六豆”,因为我们四川话“绿”是同“陆”的音,爷爷就做出了这样的转化。这着实让我看不见什么归属感,大可不必苛刻的谈感受了。
如若你觉得我上之所述有些空洞和抽象化,那我们换一个例子和环境设想来继续探讨。昨天下午约五点,天空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象,阴晴各半。以新教为轴线,其右乌云压顶,其左却是蓝天白云。二者边线极其清晰明澈,见此之景,我不由加快脚步,惴惴不安。担心下雨可能是其因之一,不过你我都是知道的,北方的雨水是停不住脚的。因此更多是那氛围的渲染吧,你知道左边的蓝天白云正在被吞噬,美好和暗黑的反差让人心中很难踏实。
方才觉得黑夜的美好和可感。一大片黑在那里就是不变更的,抬头,低下;再抬头,再低下。间歇的,较长一段时间的循环是不会改变什么的。你不必慌张如何去应对下一秒的不确定性。以上所有就是我目前能力所及能对“归属感”之表象,最大化通彻的描述了。更加直白一点,就是在熟悉的环境,求得习惯性的温暖。而感受都是自己的,在很多年以后的某一天,我见得更多,思得更深,定又是另一番心境了。不过我真的不会觉得,归属感是个体与群体的隶属关系,我始终强调自身感受所占比例大于外在评价。
再来插入完结不久的一部高分电视剧——《都挺好》,起初,我是打算将每一集都细细品味,再来写一个剧评的,但是实在挪不出如此充足的时间,那就简单分享一点个人感受。当下谈到这部剧,首先想到的便是批判了原生家庭之罪,极其明朗,苏明玉是受害者,但隐蕴中你会发现,其实苏大强也是受害者。都是家庭的一份子,苏明玉没有获得来自父母平等的对待和关爱,苏大强不曾拥有为人丈夫最起码的尊严。由苏母所主持的家也是家,不过是凑人数的形式,不附带任何情感的沟通和共鸣,故而每个人都少了几分归属感。
后来苏明玉遇到了她的摆渡人“老蒙”,逆袭成功。那她拥有归属感了吗?开始并没有,后来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不过她一定是给整个苏家带来了归属感的。大哥失业,明玉通过自己的人脉轻松解决;苏大强因为想住新房把全家上下弄得鸡飞狗跳,明玉随即给二嫂拿出二十万;苏明成失业离婚,被原领导到处穿小鞋,走投无路,也是明玉一场谈话就搞定。苏家最终没有破碎,明月是核心人物。
由此看来,如果我还把归属感限制在自己篇首所谈的小感动上其实有些狭隘了,小感动是浮在表面的归属感,归属感总归还是自己给自己的。就像大家趣谈,安全感是别人告诉你ta不会离开,归属感是你自己告诉你自己:我不会离开,我不会退缩。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站住脚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可一旦做到,由内而外散发的自信可以获得来自外界的尊重和认可。从另一个角度也削弱了不确定性。
谈着谈着,这篇文已经花掉了我将近七个小时,我是不太满意整篇文章的结构的。首先我觉得有些混乱,似乎是想到哪就写哪。违背了我开始想写它,想层层递进,纵横看待的初心。我说了这么多无非一直在重复着归属感是自己给的,道理大家都是懂得的,这让我觉得这篇文少了一些它应该有的价值和意义。而今天我也并没有过渡到一个更高的高度,比如谈余光中,这个茱萸的孩子的归属感。
余光中先生的归属感和我今天谈的归属感不一样,先生的归属感是无数归属感的总和,是来自一个时代的期盼和探求,那首家喻户晓的《乡愁》在这我就不复述了。我佩服先生由自己的个人情感上升至家国,纯粹而简单,远离了现代人太多的喧嚣。丝毫没有目的性,那么我呢?还是会有点吧,是否就是新时代急躁的产物呢?不是,至少现在不是,妄求将来也不是。
每次写到最后一段,我都习惯性看看窗外,今天的云朵很厚重,光线不强烈,没有让我产生恐惧感,但是却也不踏实,浑浊的界限始终和归属感不沾边。记得小时候看曹文轩的《青铜葵花》,他给的卷首语大致意思是:作品写美就写大美,将美写到极致;作品写苦难就写大苦难,将苦难写到深刻之处;作品写爱就一一至爱,将爱写得充满生机与情意。那么,我想强调的归属感也一样,自己凭能力做事,要做就撇开一切不确定性,拒绝模糊。天气不定,你的口袋里得时时有一把晴雨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