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不想写一篇关于悲情的文章,比如,我接下来要写的文字。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举家团圆和举国同庆的节假日。
然而,我发现,除了文字,我竟然没有一个可以诉说心情的对象。
今天是我回到婆婆家过这个八天节假日的第二天。傍晚时分,突然刮起了冷风。实际上,只是比较凉爽的秋风而已,只不过冷风更适合我此刻的心情罢了!
我一言不发地喝完一碗大米粥,就着一盘清炒西葫芦吃掉了半个馍,拿着剩下的半个馍,站在门口,让这傍晚的冷风吹透我的头发,我一口一口地把剩下的半个馍咽进肚子。
其实,我不想吃任何东西,也并不是不饿,只是,婆婆家的环境让我没有一丝食欲:厨房里的桌子已经用了至少十年,那印着几个红苹果的桌布,还是去年春节我和老公在集市上买来换上的。如今,那桌布已经完全渗透了下面的木板,上面布满了油渍。
在早上吃饭的时候,桌子上不知从哪里跑来很多苍蝇,我是忍着呕吐吃完了一碗粥。中午我和老公去买了苍蝇拍,打死了很多。现在一看到这张桌子,都让我想起曾经在上面漫步的N多个苍蝇,我很是怀疑这些个讨厌的家伙究竟是从哪里飞过来的!
当然,我第一时间想到了厕所。农村一贯的厕所模样:简陋。这并没有什么,可恶的是里面的恶臭味和很多很多苍蝇,嗡嗡地乱叫乱飞。
在去过一次后,我不想再去第二次了!可是我怀着小宝宝,每天上厕所的次数还多了起来,本来就有点便秘,现在这样的环境下,更是严重。
我很难过。如果我妈妈还在,如果我原来的家还算是一个家,我放假肯定回去待着了:我家也是一个很穷的小农村,可是,爸妈会把每一件家具都打扫的一尘不染,吃饭的桌子也是爸爸很多年前手工打造的,如今却依然是光洁如新;做饭的时候,爸爸会喜欢在饭菜里少放盐和油还有调料,用的菜都是自己家地里面长得;厕所更简陋,却没有那么多恶臭——爸爸会时常清扫这个简陋的场所!
可是,自从妈妈走了之后,一切都变了。从前的讲究如今变成了将就。
不知道是不是很多女孩子都和我一样有类似的想法:自己的家不如意,就幻想通过婚姻来建立另外一个家;自己的婚姻不如意,就幻想生个孩子来弥补这样的不足。
我的婚姻好像是这样开始的吧!老公的那一个家,从我有了宝宝后,逐渐地越来越让我看清楚:那终究不是自己的家,妈妈也不是自己的亲妈妈。
于是,在众多依靠的梦想破碎后,只剩下了自己,于是,只能坚强地告诉自己:一定不能让宝宝像自己一样过得悲情,过得不快乐,一定要靠自己,给他最快乐的童年和生活。
恰逢这两天下大雨,家里无法干农活,我坚定地告诉老公我要回郑州。他问为什么,我实话告诉了他。他对我说“其实他自己也很讨厌这个村里一下雨肮脏的道路,和那臭死人的厕所,可是,他生在这里,他无法选择和改变”。我很理解,可是我不能忍着委屈,无所事事地过完所谓的8天假期。
于是,他送我回到了郑州。再次回到自己的小家,感到从未有过的温暖。
今天是八月十五,所谓的中秋节,有老公和宝宝陪我,有干净的家,一切是那么的明朗和清晰!
在决定回郑州之前,我想起16年一位上海女大学生过年到男友的农村老家后,第二天就决定要分手的新闻。我重新百度了这条新闻,与此刻的我对比,我感同身受。只是,有些已经选择了的事情无法改变,只能去适应,又无法适应,就只能逃离。
并不是说婆婆家怎么怎么不好,我去过这个村里的很多家庭,差不多每家都如此。想起那年冬天的时候,初次来到老公家里,冬天的厕所闻不到臭味,冬天的厨房也没有苍蝇,于是,觉得这是一个温馨的家庭,是自己想要加入的家庭。现在想来,冬天的低温可以掩盖很多事实。
老公的老家门口有一条小河,是卫河的分支,那条河的两岸长满了参天大树。那年的冬天我初次来到这条河边,河面结了冰,一切是那么的安静,那么的平和。如今的秋天,她显示了她原来的真面目:水的颜色呈绿色,看不到河底,一动不动,让我想起了那句诗“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 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 不如多仍些破铜烂铁, 爽性泼你的剩菜残羹”。
想象着如果这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该有多好!中国建设新农村已经很多年了,农村的房子越盖越高,各种设施却依旧是表面现象,我见过农村家里的马桶,使用后,所有的污物一起排到了屋子外面。
你能说农村人不讲卫生吗?你能说农村人不讲道德吗?不,你不能。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们如旧时在战场上打仗的士兵一样,需要一个领导人去指挥而已!
我曾经试着把家里的脏厨具擦洗一番,可是没过几天又成了原来的那番模样;我曾经试着跟家里人说吃饭时不要乱往地下吐东西,可是没有人理我;婆婆昨天还对我说等明年生完孩子把孩子放在家里,安心地去上班。我绝不!我不愿意我的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纵使我很辛苦很累,我也要自己带着他,给他一个美好的童年。
所以,你看,婚前的幻想如今变成了实际的问题,世俗的问题,你想象着一切会因为你的加入而不同,真是太天真!
还好,有了一个新的生命,有了一个自己的小家,一切还有希望,还有奋斗的动力!还是想跟所有的未婚姑娘们说:在结婚前请去他的家庭看一看,看看他从小长大的环境,真的很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