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像是隔夜的茶水

大好青春,正当年少,我却忍不住的质疑所谓的“努力”与“奋斗”,这些词汇像是隔夜的茶水一样,放肆的流淌在朋友圈、鸡汤文以及种种抱怨的声音中:

“嗯,请努力吧。”“只要努力,我一定可以……”“除了努力,我还能做什么呢?”“不努力,我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似乎“努力”是廉价的清仓大甩卖,人手一份,还是解决一切的妙方。然后在放弃或者失败的时候,总有人会举着XX和XXX的例子来告诉你:

“你还努力得不够啊。”“什么才叫真正的努力?”“你试过连续一个月每天只睡4小时吗?”“你说你努力,你只是在骗自己罢了。”

看似“不够努力”才是问题的症结了,不要命的拼搏才是正解。

“大家都在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的努力呢。”原来“努力”就应该是充满着野心和戾气,像是负伤的野兽在深夜里不甘的舔着伤口,为的是精心策划的成功后,带着漫不经心的语气和出人头地的傲慢说:

啊咧,不是很难啊。

或者:我只是比你们更加努力罢了。

好累啊。“努力”被用滥了,流淌得满地都是,而我们这群丧家犬争着抢着舔舐着解渴,肠胃不好恐怕都是这些隔夜的茶水坏的。“努力”是这种阴暗的东西吗?是通过比拼谁更辛苦来验证的乖张道具吗?不由得厌恶这样的描述。

所谓努力并不是设定了一个通俗的成功幻想与目标,然后用时间和戾气来铺出一条路的。恐怕还是用“城府”和来形容更加合适吧。

浅薄如我,所理解的努力首先是一种积极的态度而非达成目标的手段,同义词恐怕如同“认真”、“负责”都能成为这一涵义的脚注。

人类这种生物的确是好吃懒做的,但同时也有创造与表达的欲望,有寻找意义与价值的诉求。我们彼此谩骂着、搀扶着然后乐观的在日常的道路上一步一步走着,不一定快,却是踏实而诚恳的,努力的活着,发自内心的憎恨并爱着这个操蛋的世界。

曾经做过流动摊贩的调研,就算生活再苦,却总是为着那点滴的希望而认真活过每一天。卑微如蝼蚁的姿态,在“水深齐颈”的状态下愚钝的用力活着,哪有空来抱怨自己的辛苦呢?

真正努力生活的人,在开口时便只剩下了用尽全力后的释然。

既然努力不是达成目标的手段,那么可以很简单的推论出:努力只可能是结果的必要条件而非充分条件。这一点恐怕无需我多做证明,生活中那么多的人,抱着野心与成功的梦想奋斗在城市中——嗯,按照向上流通的空间而言绝大多数只会迎来惨烈的失败,梦想碎得只剩下渣渣。所有你的努力还不够的言论都显得太过草率和片面了。

但是每个再愚钝的人都知道如此,回归到个人的身上,除了努力、努力、再努力一点,怎可能获得成功?我一直在思考,作为微观的呈现,个人在这场洪流中究竟能做什么?如果无法触碰天空,匍匐在地的挣扎是否有任何价值与意义?

成功——这个已经与金钱等价的梦想,究竟是我们自己的梦想吗?是我们的意义吗?作为个体的我们,从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在既定的道路上狂奔,被安置了一个又一个的目标,并且被告知需要不断的“努力”——从理想到意义,有多少是真的?

身边的同学考研、出国、找工作,不知道为什么,选择只剩下了这些,像是一场同谋演出的大戏,明明不知道意义所在,却是慌张的作出了选择。呐,你考研是真的喜欢这些知识吗?找的工作是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吗?还是……你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呢?

如果是这样,努力只是麻痹自己的毒药,用疲惫来倦怠对于意义的追寻,最终拿出了那个扣以“成功”的借来的理想,冲着它“努力”着。

“现实如此,我们只能照着规矩前进。”“我连自己都养不活了,还要什么梦想与意义啊?”“我想要过上更好的生活啊!不拼命还怎么办!?”

就像是我学到的残酷现实——弱者即使再努力也还是弱者,成功是一种偶然,只是失败与妥协才是生活的必然。对……都对,所谓“错误的目标”、“荒唐的努力”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我们没有选择啊。除了舔舐这些流淌的液体,怕是……了吗?

一如曾经,我依旧无言以对,答案的寻求不仅仅在个人身上。那么,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不谈社会化的文化过程、制度架构的宏观力量、基层组织的缺位与失范,对于微观的个人而言,这些都没有意义。但是我幼稚的相信,所谓努力,还是要在阳光之下,温暖的笑容中才能找到啊。忘却深夜里的咆哮,多晒晒太阳。

看清希望破碎后的生活吧,做好觉悟而非无助的抱怨——失败并非完结,只是一种结果的状态,那么为何不在最初就做好努力一辈子的心态呢?用力的生活,累了坐下休息会儿,抽根烟或者喝杯咖啡,想想自己人生的道路,然后再次死皮赖脸的活得精彩纷呈。

大好青春,正当年少,少年不谙世事的言语,怕是没多少说服力,只是若能成为自己的标杆,便是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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