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小卷毛✖️古韵小姐姐
姐弟恋,年下
已是夏末秋初的季节,落日的余晖已逐渐晕染开来,透过空气中弥漫的潮湿雾气,撒向在微风吹拂下泛起柔波的水面,水波呈现出碎钻般耀眼的光亮,河面上的游船缓缓地自波光粼粼处划过,所行之处,仿佛镜面打碎了一片。
这是岁和来到伦敦的第三个月所看见的泰晤士河的景象。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湿润的空气,紧了紧身上的浅绿色的毛衣,鼻腔中萦绕的是凉风带过来的河水的味道,她动了动手上的画笔,继续手下的描绘,画纸上呈现的是傍晚时分日光渐近熹微的天空,以及泛着些微波澜的泰晤士河,这是她来到这座异国城市以来,为泰晤士河画的第二幅画。近日,每有空闲,她就来这里作画,现今的进度已将近收尾。
她完成了最后几笔,便开始收拾起画具。
在她将要将画架收起的时候,就是在这一瞬间,一个身影措不及防地撞了过来,霎时间,她手上所拿的笔袋掉落在了地上,里面的画笔及那些小支的颜料洒落了一地,那副完成的作品,也撕破了一大块,变得令人惋惜,毕竟在一分钟之前它曾经美丽过,但现在,却有了大的残缺。
岁和盯着这残缺的画作,首先庆幸的是颜料盘被她早早地收进了袋子里,不然,以刚刚那个冲击的力度,她的衣服乃至头发都得遭殃,想到这儿,她有些气愤地看向肇事者。
“抱歉。”那是怎样好听的声音呢,干净,清澈,仿佛是早春还凝结在枝梢上的露珠。
尽管在愤怒中,岁和也不得不承认,那是一个过于漂亮的男孩,他栗色的头发短而微鬈,覆额的柔软碎发下是一双湛蓝的眼睛。岁和见过许多双蓝色的眼睛,可没有一双眼睛如这少年的让她这般震颤,她忆起十八岁那年冬天去过的阿尔卑斯山,那般被皑皑白雪包裹的纯净世界是她至今难以忘却的记忆,而此时,这个少年的眼睛就让她想起了少女时期所见的异常瑰丽的景象,若要作比的话,他的眼眸就如阿尔卑斯山顶上那常年不化的积雪一般澄澈、清透,映衬着白皙的肤色,唇红齿白的就像是希腊神话中俊美的少年纳西萨斯,那个誉为水仙少年的男孩,是的,他可以称之为男孩,他的下颌及面部的线条轮廓仍带着少年人的稚嫩,确实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孩子啊。
“哈哈,尤列安,看看你做的好事。”一阵笑闹声自耳边响起,让岁和回过了神,那是几个和少年年纪相仿的男孩子,正嗤笑着跌坐在地上的肇事的同伴。
笑闹声未落,只见刚刚还跌坐在地上的男孩,迅捷地站了起来,生气地抢过其中一个寸头少年手中的手机,说道:“威尔顿,还不是你非得用我的手机发什么奇怪的信息给莉娜...”
“哦,得了吧,尤列安,你可不是什么扭捏的人,不就是打赌输了,发那四个字给你的小尾巴吗,这对我们深受女孩喜爱的尤列安少爷来说,不是最简单最得心应手的吗,你现在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若是让那些迷恋你的女孩们瞧见了,一定会惊讶是什么让她们放在心尖上的蓝宝石男孩变得这样的害羞...”那寸头少年嗤笑道。
“威尔顿,”那个叫尤列安的男孩咬牙切齿道,“如果你再不闭上你喋喋不休的嘴,我就保证你明天再也见不到你的那些漂亮的妞儿...”
“别啊,尤列安,不就是一个玩笑嘛...”那个叫威尔顿的少年陪笑道,“我们有话好说,呵呵”前一秒还如耀武扬威的小猫一般得意洋洋,现在却一下子就变得心虚了起来,一旁的其他的男孩子见尤列安有些不耐烦了,都停止了笑闹。
岁和好整以暇地倚着栏杆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辩,她就等着这群小坏蛋怎么给她一个交代,好好的画被他们毁了不说,还自顾自地在一旁嚷嚷了起来,当她是空气吗。
此时我们的空气小姐别提有多生气了,但古老的礼仪之邦长达二十六年的教育,时刻提醒着她要礼貌以及克制,也就让她忍住了上前将那得瑟的小卷毛纠过来的冲动,是的,小卷毛,岁和第一眼看到尤列安时,脑海中,就蹦出了这三个词,现在这三个词用来形容这个男孩子再为恰当不过了。
可能是尤列安身上的气场过于强大,也可能是争辩下去已无意义,也或许是感觉到了身边局外人炽热的视线,少年们的目光一下子便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好了,孩子们,来说说怎么办吧!”
孩!子!们!
威尔顿的脸青了青,他看向一边的尤列安,果然尤列安少爷的脸都快要和下雷雨前的乌云一般黑了,威尔顿觉得这女人简直是在找死,这像在敷衍万圣节要糖果的孩子一样的语气是什么鬼,要知道尤列安最讨厌有人说他小了,哦,天呐,去你的孩子们,简直就是人身攻击,见鬼去吧!
“呵”
此时,威尔顿听到耳边响起了一声轻哼,这声轻哼让他后悔刚刚为何要为了一时的快乐而激怒尤列安。
“我很抱歉弄坏了你的画,但我相信...”只见尤列安嘴唇微勾,露出了一个俏皮干净的笑容,正当威尔顿怀疑今天的蓝宝石男孩是不是转了性子时,却见尤列安向前走近了一步,低下头看着那个女人,语中带着戏谑,“和蔼的你一定会原谅我们的,对吗,毕竟,阿姨你应该比我们大了很多岁吧!”瞧瞧,阿姨?和蔼?这般天使的面庞却吐出了这般恶毒的词,威尔逊在心里为尤列安吹起了口哨。
威尔逊想着,女人应该无地自容了吧,毕竟,任何女孩或者女人都无法接受来自这般美丽少年的嘲讽,尤其是她这样看上去身形娇柔的东方女子,他已经提前设想到她的反应了,恼羞成怒,亦或是哭鼻子...
但当他抬眼看去时,却看到了女人逐渐勾起的唇角,与逐渐在她脸上绽放开来的浅淡却不失雅致的笑容,这让威尔逊等一众的少年有片刻的怔愣。
其实,从刚刚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威尔逊就知道她是美的,他不知道东方的审美是怎么样的,但他看到她的一瞬间,有种直觉告诉他,在那个有着五千年文明的国度,她这样的长相一定是颇具古典美的。
此时虽然已入秋日,但威尔逊觉得那一瞬间,女子的笑容,让他好似看到了春日枝头盛开的娇嫩淡雅却颇具旺盛生命力的樱花。
但很快这般的想法便消失殆尽,瞧瞧她做了什么,只见女人踮起了脚尖,长长的裙摆微扬,露出一截白嫩的脚踝,她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摸了摸男孩栗色的微鬈的发,一整套动作好似电影中练习着芭蕾舞的少女,优美如画,让人赏心悦目,在少年们的怔愣中,含笑道了一声:“乖。”
然后,她狡黠笑道:“我原谅你,谁叫你年纪小,不—懂—事呢?”
人小?不懂事?哦,见了鬼的人小不懂事
此时,我们“年纪小不懂事”的小卷毛也被岁和这颇为大胆的举动给怔住了,但很快,他便恼羞成怒了,“你这女人,你竟然...明明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
“啊,原来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呀,可怜的孩子,从小到大估计没有人告诉你怎么有礼貌地叫人吧,没关系,我告诉你吧,像我这样比你大不了几岁的,要叫姐——姐——”
岁和特意加重了“姐姐”两字,满意地看到男孩俊美的脸上因气愤浮起的红晕。
然后她蹲下身,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画、画笔以及颜料,在一众少年仇视的目光下转身离去。
当她走过少年们的身边时,有甜美的歌声自他们的耳边流淌而过,待她的身影和着歌声缓缓融于渐沉的淡紫暮色之中时,威尔顿才恍惚地想起,那是一首古老的英国民谣《绿袖子》,恰似她今日穿外衣的颜色,这样的场景让他涌起了一种宿命之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将要产生变化,但很快他便摇了摇头,驱散了这种感觉。
“呵,奇怪的女人...”耳边响起了尤列安满含不屑的声音。
“是啊,真是不知好歹啊。”旁边的少年忙附和道。
“好了,尤列安,你的小尾巴还眼巴巴地等着你呢,再不去就晚了,今天派对的主场可是你呢...”威尔顿揶揄道,转移了话题。
“威尔顿•伊万斯,你想死吗”
...
少年们打闹地向前走去,此时天色已逐渐趋于黑暗,很快,他们便忘了刚刚的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