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初见
预产期在农历的腊月二十三这天,是小年,也是一年中最冷的时节,老公小心的扶着我,握着我有点冰凉的手,慢慢的坐在妇产科门口的椅子上休息,医生检查后一切状况良好,上次B超时在肚子里调皮的来了个脐带绕颈2周的坏小子,大概是带子玩腻了,今天检查时脖子上光光的,一切都是向着顺产的方向走,我松了口气,悬了一个多月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了,说实话,自从怀孕后,我的情绪一直不是很稳定,各种焦虑和敏感,还好,不管我如何郁闷,甚至有时有些无理取闹,老公总是想着法儿哄我开心,可以说,是他无微不至的宠爱和安抚伴我走过了怀胎10月的艰辛,孕吐,尿频,暴肥,水肿,孕期的种种不适因他的体贴周到,温情开导而显得曰子没那么难熬,我们共同欣喜而又好奇的等待着这个小生命的降临。
这几天一直都没有临产的迹象,因为家离医院不远,医生建议等见红或是羊水破了,再来医院不迟,但老公和婆家人担心,为保险起见,决定提前入院待产。
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准备回病房时,一阵争吵声传了过来,音量不是很高,一个小个子马上就要临产的孕妇身边跟着个男人正朝医生办公室走来,孕妇眼睛红红的,像似哭过,老公握着我的手紧了紧,皱眉小声滴估道:这个男人不懂事,媳妇都要生了还惹她伤心!
这个小个子孕妇就是小芳,仔细想想,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宝贝30周那次,婆婆陪我来做产检时见过她,当时已经孕期8个多月的小芳一个人产检完,企鹅般挺着个大肚子,骑着自行车摇晃着出了医院,看得产科的医生护士直摇头:她的老公咋就这么心大呢!就没个人陪她来医院?所以,对她,我印象深刻。
二、同一产房
冬天的夜黑的特别早,大约晚上8点钟左右的样子,我正躺在医院的床上昏昏欲睡,这时护士领着几个人进了病房,原来是小芳,羊水破了,有了临产的迹象,寒冷的夜,小芳的娘家人陆续都到了,因为胎位不正,胎儿脐带绕颈,又是宫口没开,羊水先破,小芳选择的是剖腹生,同住一病房生产,加上之前我们又见过两面,我对小芳有一种莫明的亲近感。
术前的医生谈话,剖腹产风险告知,手术书签字,一堆手续办下来,小芳大约是晚上10点多进的手术室,她的家人都去了四楼的手术室门口等待,病房安静了下来,我在迷糊中睡去。
二个多小时后,小芳和婴儿先后出了手术室,我被吵醒,刚好也尿急,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后,隔着暖箱的玻璃看了会儿刚出生的小婴儿,小芳因为麻药劲还没过,神志还不太清醒,舌僵直着,吐词不清地嚷着疼,我挪步到她的床前,看到小芳盖着两床棉被,牙齿还冻的咯咯作响,眼神有些涣散看人直直地,意识模糊却本能的喊痛,生产的巨大疼痛,也许只有女人才能体会,老人们都说,一场生产,儿奔生,娘奔死,这一关每个女人都要面对,区别只是,你拼了命为之生孩子的男人能不能懂你体贴你罢了,想到这儿,我抬眼去搜索她老公,可没看到,围在床前的都是小芳的娘家人。
听说剖腹产的副作用巨大,开膛破肚的本就伤元气,加之麻药又是从脊柱打进去,对人的记忆和神经系统都有很大的损伤,这也是我坚持顺产的原因,大约是麻药的作用,半小时后,小芳神志清醒了,就听她一边喊疼,一边又说热的难受,让家人帮她拿走一条被子,又听她叮嘱家人在陪护床休息。
寒冬的夜,又冷又静,我在小芳丝丝抽气的疼及她的家人刻意压低的说话声中渐渐睡去,天蒙胧亮的时候,我的肚子开始疼起来了,一阵紧似一紧的尖锐疼痛让我哭出声来,老公吓的慌慌张张地叫来了值班医生和护士,医生说,宫口已经开了三指了,赶紧进产房吧,老公点头如捣蒜,几乎是半扛着我进了产房,那一阵阵撕裂的疼,那一次次的深呼吸,眼泪,汗水在这个寒冬的早上将我的衣服都打湿了,一片忙乱中,我泪眼望向老公,发现他在我身边正吧嗒吧嗒掉眼泪,鼻子挂着一条忽上忽下的鼻涤虫,那模样有点搞笑,嗯,又有点深情,疼的想骂人的话,就那样憋在了嘴里。
还好儿子没有故意折腾我,进产房一个多小时后,就在我精疲力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时,婴儿呱呱坠地了,护士抱走了新生儿,老公眼睛红红的把我抱出了产房,病房里接到消息的婆家人都来了,有人向婆婆恭喜道贺,人有对我说幸苦了,说我是功臣,也有同辈的老表嘲笑老公明显红肿的眼,这一刻,作为外地嫁来的媳妇,虽然痛疼和疲惫共存,但我还是感受到了一种被疼爱和被尊重的幸福感。
我扭头看了一下小芳,她的床边围着的还是那几个娘家人,没看到他的老公。这么重要的场合,她的老公和婆家人都去了哪儿?我疑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