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以6月为中点,已经确确实实过去一半了,反观自己的上半年,忙忙碌碌,却没有静下心来好好读几本书。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印象很深的是,自己在拼命的读书,原因在于我当时的状态非常困惑,当困惑到一定程度,而又别无他法时,我只好去看书,看一切可能帮助我寻找到答案的书。
我看书的速度非常慢,阅读方式也非常原始,一字一句在心里默念着读,扫读、跳读、速读从始至终都只是我旁观到的一个概念,我从未觉得需要为此改变。
从大学开始有了阅读做摘抄的习惯,动机也非常简单,我喜欢坐在一个光线充足的图书馆里,拿一个大大的笔记本或者A4纸,在雪白的纸面上把在书上读到的感动到我的句子一笔一划写下来的那种感觉,非常喜欢。
从方法论的角度来说,我的阅读习惯并不科学,但我摘抄的动机似乎从一开始也并不是要提高什么,练习什么。我只是喜欢在那个阳光很好的图书馆靠窗的位置上,用一笔一划的方式来打发那些大学时光。
大学四年的绝大部分时间,似乎也都是这样被打发的。我在图书馆里专心致志地“出小差”,也曾经被那些星星点点的想法鼓舞和点燃,也在某些夏日午后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口水留到桌子上。
最记得那时捧着路遥的《平凡的世界》,厚厚的一大本,我读到泫然欲泣,心中百感交集,胸口瘀滞着一团情绪,然后胡乱扯过来一个本子,开始不停地写啊写。
那是最自由的一段时光,我被允许在自己的世界里肆无忌惮地游来游去。逃课不为别的,只是想待在图书馆里多读点闲书。饿了,就晃到南区一个小面馆,吃当时自己很喜欢吃的一种菜酱面。
当时《平凡的世界》正读到饥荒年代,我尝试去感受主角孙少平,内心真的产生了一种饥饿的错觉,然后狼吞虎咽地去吃那碗面,非常之入戏。
冬天的时候,图书馆西门正对的小蠡湖总是在好天气里波光粼粼,我爱趴在湖边栏杆上看风景,湖中一群小鱼聚集在我的正下面,我悄悄向左挪动脚步,神奇的是,小鱼群跟着往左游过来,试着再往右挪,它们又匆匆往右边的方向游起来。太可爱,太神奇了。那成了我冬天一个人的游戏,在栏杆边像神经病一样摇头晃脑,走来走去。
阅读和写作一样,它也在治疗着我,让我不至于陷入某种不可控的疯狂与执迷。但也说不定,这是另一种形式的疯狂与执迷。
我想,自己还是有着某种好奇心的。不然,我不会一直试图从书中寻找这个世界的真相,从心理学、从量子物理、从文学、从禅修、从抱持着各种信仰各种观念的名人、伟人或者平凡人口中去执意了解,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直到如今,当我发现自己摘抄的笔记以及各种读书笔记有了一堆小山那么多的时候,反而心中渐渐有了沟壑。我了解,自我认知的体系在某种无意识的累积中搭建出了一个形状来,但它是绝对正确的吗?
随便翻几页自己摘抄的笔记,我就可以发现,某个作者说的话刚好和另一个作者的观点是相对的,我的本子上充满了这些自相矛盾的观点,我只是把它们收集到了一堆,它们并不真正属于我。
那些真正属于你的观点不存在于你的头脑中,它却存在于你的行为中。想知道一个人的认知高度,你其实是可以通过他的行为来了解的。我们的一言一行本身,在每一分秒中定义着我们是谁。
确实有人读了一个图书馆那么多的书,却依然在用自己可笑的行为自打嘴巴。
多年的阅读经历让我可以开始辨识哪些是营养,哪些是糟粕。但在阅读之后,我们大部分忽略的更加重要的部分其实是实践。实践那些书中闪闪发光的观点。当你真正开始去做了,你的自我定义才有可能与以往有所不同,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简单到,大部分不屑去想,以至最终也不会去做的事。
《与神对话》揭示了一个最为朴实的真理:直接变成那个“是”。
举个例子,你想成为一个快乐的人,大多数人的逻辑是,去努力寻找快乐的方法,找到了,才会是快乐的。其实正确的逻辑是:此刻,当下,只要你愿意,立刻大笑三声,直接转变成“是快乐”这个状态。
这是奥秘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