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悠然
01.
生活，如果丢了仪式感会怎样？
02.
上周，小宁无比落寞地对悠然说道：“妈妈姜老师说大家都不准过圣诞节了，这是规定。”
悠然不知道这项规定颁布的目的是什么，但看着孩子落寞的眼神，她只能附和道：“是吗？那不是挺遗憾的？”
“妈妈，我小时候收到圣诞老人的礼物，其实都是你送的，对吗？”面对小宁的问话，悠然有些措不及防。扮演了十一年的圣诞老人，突然之间要被揭开面纱，这让悠然进退两难。
窝在沙发上的小宁没有像以往一样，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这让悠然松了一口气。小妮子继续叨咕着学校里的事情：“今天姜老师和我们说，这么多年她一直扮演圣诞老人，一直偷偷地给胡寒静送礼物，胡寒静到现在还不知道世界上其实没有圣诞老人。”
“是吗？”听到小宁说这话，悠然觉得自己找到解决问题的切入点了。她随声附和着小宁，顺着孩子的话题继续说道：“姜老师说出这些，不怕胡寒静知道呀？你们班好多同学和她是好朋友哎。”
“对哦，也不知道姜老师是怎么想的。”说完这句话，小宁仿佛悟过了什么，她顿了顿后，继续向悠然发问：“妈妈，姜老师说世界上没有圣诞老人，现在连圣诞节都被禁止过了。我的圣诞礼物，是不是都是你送的？”说完这句，小宁拿眼神追着悠然，等待着那个她想要的答案。
面对这样的眼神，悠然不是不想坦诚，只是觉得如果承认了，那些年苦心营造的仪式感就没了。
03.
悠然清晰地记得，那些年绞尽脑汁给孩子营造圣诞节的那种氛围。
当孩子追问，“又没有下雪，圣诞老人怎么来的？”
悠然会说：“爬烟囱进来的！”
当孩子追问：“我们搬家了，圣诞老人怎么找到我们的”
悠然会说：“圣诞老人无所不能哦。”
每一年，圣诞礼物会适时地出现在孩子床头、在书柜里、在书包里、在房间门口……悠然看着孩子雀跃欢呼的样子，她坚定地认为生活就是需要这种仪式感。
朋友笑悠然，你孩子多大了，你还这样骗她。悠然笑道，给她营造一点仪式感，让她相信这世界，让她心存美好，美好自然会常在她身边。
不管朋友如何不认可悠然的说法，那些年悠然依然不遗余力地维护着小宁心中的圣诞老人梦。
04.
有一次郊游，同行的小伙伴发现了圣诞老人写给小宁的信。小伙伴们都嘲笑小宁天真，她们非常“聪明”地告诉小宁，信是你妈妈写的，礼物是你妈妈买的，世界上根本没有圣诞老人云云。
孩子们在后座吵得不可开交，小宁最终没有吵赢小伙伴，她气鼓鼓地向悠然求救。当然悠然的一番解说，最终让孩子们相信了圣诞老人的存在。当孩子们以羡慕的眼神和小宁和解时，悠然笑了。因为悠然相信，这个世界有一种力量叫“相信相信的力量”。
小伙伴们没有收到圣诞礼物，是因为她们一开始就不相信有圣诞老人在，而小宁经过多方验证，所有相信圣诞老人存在的人，都收到了圣诞礼物，包括她的英语老师。
当悠然说，“小宁特别相信圣诞老人就在我们身边，所以她每一年都收到了圣诞礼物。”小伙伴们齐刷刷地扫过了羡慕的眼神，这样的眼神，令整个车厢都弥漫着欢欣的氛围。
心情多云转晴后的小宁，数家珍般地和小伙伴们说起她发现圣诞老人踪迹时的快乐，这样的分享让小伙伴们只能羡慕地瞪大眼睛抱怨：“都怪我妈妈不相信圣诞老人的存在。”
人越长大，越什么都不愿意相信了。有时候面对孩子，在她的心里种下“相信”，是一件极美好的事情。
05.
孩子是一张白纸，你相信了孩子自然就愿意相信。相信圣诞老人的存在，其实是相信美好的存在。相信美好的存在，其实是自己心存美好。因为生活就算有再多的苟且，依然会在某个时间段，你选择了相信，然后美好才会到来。
可是，面对小宁的发问，悠然就算再不愿意揭开真相。想到孩子越来越大，分析判断能力和必须学会接受真相的事实，悠然还是决定坦诚相待。
悠然觉得应该迂回前进，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妈妈承认，圣诞老人的礼物是妈妈准备的，你会怎么想？”
小宁听了悠然的问话，低着头没有回答。
悠然知道，小宁的心里这会挺纠结的。这是理智与情感的交锋，这是明明知道真相，却不愿意接受现实的犹豫。悠然在小宁的沉默里，读到了不舍，这种不舍是不想丢了萦绕在童年时光的美好。
几分钟过去了，小宁还是没有回答悠然的问题。
无论如何，是时候让小宁面对真相了，悠然一咬牙，说出来了那句话：“是的，其实圣诞老人是妈妈扮演的，世界上根本没有圣诞老人存在。”
尽管这个答案在彼此心里已经预演了N遍，但真正公布的时候，悠然还是感觉到空气中充满了凝重的因子。
……
06.
晚上，小宁爬到妈妈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圣诞节的话题。聊着聊着，小宁的声音越来越小了，等悠然把小宁从被窝里拉出来时，她看到了那张被泪水浸湿了的脸。
悠然不知道怎么说，只听小宁抽泣着说：“妈妈，这是我童年最后一个圣诞节，就这样没了……”
小宁童年最后一个圣诞节，就这样没了！
悠然苦心营造的仪式感，也这样没了。
悠然不知道她努力维护的那些美好的记忆，会不会在孩子心里也没了。
悠然不想评论颁布不准过圣诞节这项规定的好坏，也不想评价老师把真相摊给孩子看的对错。尽管这个过程那样的让悠然难受。但是孩子应该知道世界上根本没有圣诞老人这个真相。
生活就是这样，不管你相信不相信，真相永远痛击人心，不管你愿不愿意，该面对的你永远无法逃离。
关于美好，悠然依然相信需要仪式感去烘托。只是，一个即将13岁的孩子，悠然又应该以怎样的方式让她相信生活依然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