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想跟大家聊一聊我与一只狗的事，一只10年老狗的事。

抱歉因为时间太久，我只有这么一张关于他的照片。

一

他刚来到我家时应该是05年的8月份，因为家里原先的狗狗突然意外横死。

表弟说他奶奶家还有一只，跟原来的是同一只母狗生的，就把他抱来。

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我对他的印象很不好。他，颜值太低了。

他是一只狮子狗，嘴巴却很尖，鼻子是粉色的，眼睛也不灵动，唯一和他姐姐像的就是浑身雪白的毛发，耳朵上倒也是有几缕金色。

不光是我，家里没有人不嫌弃他的外表。我并不打算认领，可奶奶劝我说：“你表弟好不容易抱过来了，就养着吧。”我无奈答应了下来。

“叫什么好呢？”

“长得这么丑，就叫‘丑丑’算了！”

“不行，不能这么叫，长得这么奇怪，就叫他‘怪怪’！”我把他捧在手里，看着他说，心里还是在想着：我的乖乖，你长得还真是怪！

二

既然你已经到我家，我就成为了你的主人，那我就要对你负责到底。

家里三代同堂，我还有个弟弟，一共有6个成员。现在怪怪来了就是7个了。

我不知道当初是家里人的默契还是提前商量好的，每次家里养狗，爷爷总是负责狗狗的饮食。母亲负责卫生。奶奶都是厉声呵斥，她说：“家里头总要有个让他害怕的人，你们都那么溺爱他，我不严厉点，他是不是要上天？”

父亲因为工作，没多余的精力。而我和弟弟则专门陪他玩。

虽说是玩，但并不轻松。弟弟天生爱玩，也爱往外面跑，一有时间带着怪怪往往外面跑。一人一狗，倒像是两匹脱缰的野马，无拘无束的在这乡村小道、田野上奔跑。

这一跑可能就是一天，他们一人一狗，回来时总是人模狗样。母亲也总是喊着：“我的乖乖，你们怎么又弄得一身土回来了！”

我呢，天生身子弱，喜静不喜动。但我的狗可不能只会卖萌，每一只狗都要经过我独特的训练。如果说弟弟是训练怪怪的体能，那我就是训练他的撕咬能力。

在村里因为尘土多，家里有一样东西专门是用来清理尘土用的，样子有些像“拂尘”。

拂尘

动物对这样的东西都心存恐惧，来我家的狗对这个像是“拂尘”的东西，只有两种反应——跑和咬。

怪怪的反应是后者，这倒是省下我不少时间。我就是这样训练怪怪的撕咬能力，他咬累了我就把他抱起来，抓抓他的背，按按他的爪子，揉揉他的耳朵。他也用很享受的声音回应我。

三

我不知道是农村条件差，还是奶狗本身就很难养活，在村里能活过一年的很少。

怪怪也不例外。

在他一岁多的时候这样的事也发生在他身上。食欲骤减，他的头感觉一下子变“大”了。

奶奶说怪怪的肚子里有虫子，给他灌了几颗“打虫药”。“能不能扛过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不过万幸，怪怪他扛过去了，他赢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在我家一天比一天壮。

有一年的暑假我在农村的窑洞里躲避酷夏。在窑洞里躺得久了，上午两点多出来走走，看见怪怪无精打采地趴在那里。

我习惯性地走过去，打算给他挠背。忽然发现他背上有几个红点，我以为是疤，但还是仔细看了看。

我的天哪，这是蜱虫！！！

我立马把奶奶和弟弟叫过来，对他们说：“你们把他按住，我点根香，把这些蜱虫烫下来。”我们忙活半天终于把怪怪身上的近十只蜱虫清理干净。这些蜱虫大小不一，有的已经有小指指甲盖大小。

四

“哎，你知道那狗是谁家的吗？”

“你说的是哪只狗？”

“就是那只白色的狮子狗。”

“是不是长得特别丑，腿特短，但跑起来特别快，打架还死厉害的那只？！”

“对对对，就是那只，好像叫什么‘丑丑’！！！”

“对对对，那狗不仅打架还拉帮结派，我家狗天天跟着他跑！！！”

“对对对，那只丑狗打不过我家的那只大狗，就叫来一群，追着我的狗来寻仇啦！！！”

这些话一传十，十传百。不久整个村里的人都知道了我家那只狗长得死丑又死厉害。

但他不丑，他只是怪。

我坐下看着他，说：“我的怪怪，你看看你，闯了这么多祸，惹了这么多事，你现在可是比我这个考上大学的大学生都有名了！！！”

“那天你是不是故意激怒对门家的那只牧羊犬，让人家气得直接从4米高的房顶跳了下来，然后跛着腿，一瘸一拐地回去了！！！”

他好像听懂我在说他的共荣事迹，没有耷拉下头，反而昂起头眯着眼看我。我一时语塞。

“不愧是我的狗。”

我的怪怪不仅打得了架，还特别懂事。

他从来不偷吃家里的任何东西，即便是他能够到。

他从来不咬家养的鸡，即便是别人家的。

他从来不欺负家里的其他宠物，即便我在外面捡了一只猫回来。

但他对别人家的猫那是见了就追。有一次家里修房子，为了方便就推倒了我家与邻居的墙。那次他看见邻居家的黑猫，竟直接追到邻居家里了，我怎么叫也叫不住。

算了我家的怪怪，邻居家的黑猫那都是村里远近闻名的，不会有事的。

五

时间到了2015年，怪怪来我们家已经10年了。

他老了，每次陪爷爷奶奶从田里回来，都趴在那里好久。

他老了，我怎么挑逗他，他都不再配合我进行撕咬了。

他老了，以前每次我叫他的名字，他都立马跑过来，现在只是趴在那里摇摇尾巴。

而我也长大了，今年我就要上大三了。

这年暑假我和弟弟跟往常一样，躲在窑洞里。

弟弟问我：“哥，你喜欢怪怪吗？”

“我当然喜欢啊？！”

“那你喜欢他什么？”

“我啊……最喜欢怪怪向着我小跑的样子，四只短短的，粗粗的，毛毛的小腿肉嘟嘟的，两只软软的耳朵也跟着节奏上下抖动……”

“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是啊，该多好啊……”

还是这年深秋，大概就是10月份吧。爷爷不知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竟然把怪怪，卖了，卖了5块钱。

母亲听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弟弟因此和爷爷大吵了一架，而我面无表情。

六

“妈，你不是给那个名牌衣服做代理吗，头像怎么又换回来了？”

“那个啊，我加了微信群，就换回来了。咦？你的头像我记得好久是这样了？”

“嗯，有三年了吧……”

“这是狗是谁呀？”

“怪怪。”

- End -

欢迎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流年留年。（长按二维码，选择识别图中二维码即可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