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多和同学手机网上闲聊。问他干啥,他说被窝,我说还不起啊?他说阴天起来没意思。我又问家里没下雪啊?他说要是下雪早爬起来踏雪了。
我哑然失笑。看起来,老同学也期待雪的到来。
说实话,从小到大,一到冬季,就期盼雪漫天飞舞,洋洋洒洒地落下。
在山沟里长大岁月里,冬天的雪很多。无数冬天的早晨,一梦而醒,推门而见的是被那一片银白的震惊。山沟成了晶莹剔透银色的世界,远山一夜之间,盛开着千树万树梨花。白雪装点着山坡、河流、田间、地头,装点了沟沟壑壑,一切都是琼枝玉叶,粉装玉砌,皓然一色。近处的院子边猪圈旁竹园,竹子顶着厚厚的白雪,挺直着腰杆,却安然的低着头,任凭几只画眉在它的枝梢间,叽叽咋咋叫个不停。门前的大核桃树干枯的树枝上,覆盖了皑皑的雪。喜鹊叫唤着,蹦来跳去,弄下树枝上的积雪,纷纷落下。几只“三麻杆”(一种类似喜鹊的鸟,到现在不知道它的学名),竟然落在挂在屋檐下的柿饼串上偷吃。看见人开门,慌忙飞走,把一串柿饼弄掉在雪地上,红的柿饼、白的雪,分明异常很是耀眼。
一直以来,喜欢雪,在于它落下后给大地带来的静谧和宁静;在于它的洁白无瑕,在于它凌空飞舞像精灵般轻盈。从天而降,洋洋洒洒,毫无顾忌,挥洒自如;喜欢它铺天盖地而来,在大地的上空河流、山川飘落,喜欢它瞬间可以把广袤的大地变成银色洁白世界;喜欢雪后太阳升起时,天地间那一片耀眼的光明,世界那通透和辽远。但是近年来雪却少了。到了冬天,期盼的雪迟迟不来,只有干涩的冷风,无情的挟裹着地上的枯叶不停地呼啸肆虐。
于是常常想起儿时的雪。小时候喜欢雪是可以在下雪的日子,和伙伴们流着清鼻涕,用冻的通红的手,堆雪人、打雪仗、坐滑雪橇,尽情地玩我们能玩的游戏。我们可以在雪地里疯长,雪地里快乐着童年生活。
记忆中,每至雪花飘落,伙伴们便在雪花的飘舞中,兴奋地追逐嬉戏,安静下来时,亦会伸出双手,让肆意飘落的雪花落在掌心,正想仔细看看雪花可爱的模样,谁知尚未看清,那冰雪晶莹的雪花已在掌心里融化。待雪花落定,雪深已埋脚。放学的路上,伙伴们会两脚并拢,脚尖张开,在雪地上一个一个脚印的踩出一行行拖拉机轮胎车辙印。亦或在雪地上大大地写上自己或者伙伴们的名字。再然后,追逐着,打闹着,一路满头大汗的到家。
有时候,会在院子厚厚的雪地里,用铁锨铲出一条路,在路的尽头堆起高高的雪人。亦或在暖和的中午,举着竹竿不停地敲打着屋檐下参差不齐的冰凌,噼哩啪啦的清脆声,让童年的心灵更加欢畅。
三十多年来,我远离了山沟,但仍然喜欢下雪的日子。虽然家乡的山沟已渐行渐远,却总难忘记童年里冬天里皑皑的白雪。
期待一场雪的降临,亦如渴望一场花开的盛事。期待一场雪,是想让圣洁的雪,把我带回那童真的天地。
期待雪,成了冬季的一个希冀和期盼。因为雪是柔软的,是温暖的,也是灵动的。她就像春天里一粒正在萌芽的种子,总是带给人们无尽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