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总是在我耳边唠叨个没完,才开始电话里说两句,又是什么时候回来,我说没时间,到时候再说吧。她又说家乡的小孩到我这个岁数都结婚生孩子了,你怎么还不加油呀。又来了,我头疼。说了句没事我就先挂了,然后不等她反应,就直接按了挂件。
顿时,清静了不少。
然后没几秒,电话又响了,我又按掉,又响起!如此反复,我还真佩服老妈的持久力。无奈,我气愤的按下接听,大吼到:“——干嘛老打电话,不要钱呀,你不烦,我还烦呢!”
那边明显有一阵发愣,旋即,她尴尬的笑笑,“噢,没事呢,只是问你要不要炸鱼干,我给你带过来!”
我心里稍微有点内疚,不应该对她那样恶劣,但语气还是有些臭,轻揶到:“带过来,我滴个老娘,这里隔你那儿十万八千里远,你怎么送过来!”
我快递,她说,声音有些急。我有些好笑,我是教过她东西可以邮递。
“可是,这吃得东西快递公司都不收的,而且还是我们那小农村,要真运到我这儿,那不得发霉呀……”
母亲显然没想到会这样,嘴里遗憾嘟嚷着不能寄呀……
我没时间和她闲扯,又不耐烦的挂掉。这次,她没有再打来。
晚上,在快餐店打工,每天,我都活得都很累,但又没办法,不得不撑下去,这就是生活。最近老是不吃早餐,时不时的就出现轻微的头晕症状。一不留神,沸水壶里的开水被同事不小心碰到,刚泡好的烫咖啡全倒在脚上,吡≈,头脑神经大条的我半天才感觉到;疼得我眼泪直打转。
店长叫我快点去医院处理,暂时不用上班了。没办法,只得花了几百块钱送到医院,半个月的工资又给没了,现又不能马上报销。
哎,干脆躺着,什么都不用想。这一躺,真叫不方便。饭也不能做,只得叫外卖,贵得要死,干脆煮点儿白米粥,一了百了。躺到第二天中午,心里实在憋闷得很,正准备用手机看电视,电话响了,害得我没抓稳,就掉落在地上,哎哟,新买的魅族PRO6呀,慌忙捡起来,还好没坏,全新的7.25mm月光银挺耐摔的嘛。一看来电,还是家里那老佛爷。
“喂……兰兰……你在哪儿呀!”
“——怎么,有事儿……”
心里正不爽呢,我语气中充满着嫌弃。母亲干笑两声,关心到:“你生病了,声音怎么变了。”
“脚都烫折了,能不变么”
“——怎么,你脚怎么了。”
“没事儿,别一惊一咋的,又死不了,只是不能活动而己”
“——那——那很严重吧,你在哪儿,你把你的地址发给我,我去找你——!”
“你来!算了吧,从来都不敢出远门的你还到我这儿来。一点小伤而已,别烦我了,我肚子饿了,要吃饭,先挂了”
放好手机,我坐在床上,端着白米粥,食欲真的一点也没有,还真想吃她做的鱼干。算了,还是勉强吃下去;把身体养好才是王道,然后继续睡觉。
睡梦中,似乎有人在敲打我的房门,我平生最恨睡觉的时候打扰我了,但那声音还真坚持不懈。谁呀——
我烦躁的大吼,单跳着脚去开门,门开的一刹那,我傻住了。母亲焦急的脸印在我的眼底,头发乱七八糟。手里还大包小包。她是怎么来的,从来不敢单独上路的母亲突然出现在这里,弄得我的措手不及。这是什么情况。
“——你怎么过来的”
“——你脚疼不疼”
我和她同时出口。那一刻,我热泪盈眶。母亲赶紧把我扶好坐下,一边忙活起来,责怪我怎么这么不小心。絮絮叨叨,我才知晓,原来昨天她就坐车过来了。今天才到我住的城市,虽然害怕,但是,她还是来了,城市太大,刚下火车。她就懵了,就前头她发了无数个语音过来,叫我去接她,因为不知道我住得地方,急得团团转。我快捷打开手机,里头真得发来许多的消息。我问她是怎么又知道这儿的。她说,你挂电话,我急得要命,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才跟我说,我翻了翻手机号码,才找到你同学的电话,才问清你的地址,然后用你教我用的这个智能手机,呼叫一下,就能找到你住的地方。你看,妈妈是不是很聪明,她像个孩子邀功一般,眼睛透着我很聪明吧,快点赏我糖的表情,我被她逗乐了,心里却暖的化了。我拿过来她手里的电话,是前年我花了799买的魅蓝note3,蓝色的,与她年龄一点都不和谐。有自动语音导航功能,后来我不用了才给了她。
“都是你教我的,不过我用得不好……”
我什么也说不出口,一把将她抱住,妈妈有些不知所措,见我哭出声,她有些急了,问我是不是脚疼,赶紧去医院。我摇摇头,说没事儿。
每次我那么嫌弃叫她用的一些功能软件,有时见她达不到我预想的效果,就老跟她发脾气,不耐烦教。但她总是笑呵呵的,拿着笔记记下来,忍受着我的嘶吼继续追问。只上过小学的她却把魅族用得比一般常人还要会用,我不得不佩服她的用心。常年干农活的手又黑又粗,按在与她不搭配的智能屏上,却显得异常和谐、朴素。尽管命运让她受尽苦难,可她从未停止过学习和女儿的沟通。
确定我没事儿后,她急忙把包里的鱼干拿出来,笑到,你不是说,邮递不了么,所以,我亲自送过来还是保险些。我笑,心中早就感动得一踏糊涂。妈妈,从小到大,你总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帮助着我,呵护着我……
“妈,我又换了新手机,我教你用吧!来,拍张照”
“好呀!”她欣喜的睁大眼。我拿着魅族PRO6,举起,仰头拍了一张,前置500万像素,单像素颗粒大至1.4m,把老妈的脸拍的非常自然柔和。我从未发现她这么美。
这一次,我非常用心,一点不耐烦也没有的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