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当初,小镇上传言在郊外很远处隔着一片树林的荒漠上,有一只又黑又细高的野兽,传言正是因为小镇上有好多人家的牲畜莫名其妙的不见了才更让人心惶惶,更是有些胆大的壮汉子扛着铁耙说要去捉那又黑又细高的野兽,镇长高兴坏了,组织着人们大吃大喝了一顿,谈论着打着了那兽,皮子肯定能买上好价钱,镇长深咽了一口酒,功成名就般地气声道:“人们要过上好日子啦!”这算是为壮汉们送行,几天过去了,几个月过去了,开始还会有人来接壮汉子们凯旋,后来也就都淡忘了,只剩下汉子们家里的,还时不时地精心打扮着站在自家门前,嗑着瓜子。有人说汉子们是被野兽吃了,他们的女人们还在苦苦地等,也有人说壮汉子们是去外面的世界谋发展了,不会回来了,而他们的女人们花枝招展地也在谋发展哩。牛云生看不惯人们这种消极等死的态度,他已经不能冷却自己发烫的大脑,更不能主动松开紧握得发白边缘有些发青发紫颤抖的拳头,于是某个夜晚,牛云生告诉自己的好友白建他要去打那又黑又细长的野兽,告诉白建的时候由于奔跑牛云生的头发已经立起来了,忽闪忽闪的一前一后的晃动很是符合他的气势,呼哧呼哧的哈气像冬天汽车尾气一样喷在白建的脸上,而这又使他的身体由于过于繁重的呼吸上下浮动显得不稳了起来,牛云生认真又坚定的样子使他的眼睛开始发光,这让白建开始弄不清楚是牛云生的目光还是月光那么刺眼了。
牛云生终于要出发了,这次只有他住处的一位老大爷牵着一条流着哈喇子的哈巴狗来送行,当然还有白建,只是他也拿了一把铁耙,牛云生自然是一心一意去打野兽的,当然不能只拿了铁耙,以免被人拿了话柄,牛云生带了不久前向镇长申请的猎枪,在白建、老人还有一条流着哈喇子的哈巴狗的注视下出发了,白建并没有一同去。
现在
眼下,白建和镇长一行人正在吊唁眼前的一副白骨,他是熟悉这堆白色的固体的,熟悉到还能感到喷在脸上的哈气,仿佛就在刚才,所以,白建的脸更像是一块将要盖上的棺材板,又僵硬又不会有什么液体流出来。
“救命啊……”在这隔着一片树林的荒漠上,这一声显得虚弱,有些空灵。
“你说话了?!”镇长悄声说。
白建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睛睁的老大“没有啊!”白建说。
“快跑……”第二声传来。
“你看!就是你声音呐!!”镇长有些发抖,点着白建的肩膀说。
“还是救救我吧!”第三声响起时,白建和镇长一行人正消失在荒漠上隔着一片树林的方向,身后丢了铁耙。
牛云生的葬礼没有人说起过,只是听说有人好像听到了那位老大爷的哈巴狗在一个清晨流着哈喇子叫了几声,原因是它隐隐听到了哀乐响起,被太早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