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含三首埙曲）
“如果我不是我，
当初你愿意相见吗？
如果你不是你，
何复有相思？”
1、五百年沧海桑田
我是杀手，
握着冷冰冰的武器，
在天地间过活。
我是孤儿，也曾是乞丐，
既然可怜兮兮的样子没法生存，
我只能踩着尸体活下去！
馒头和酒肉都是食物，
江湖和大地，
都是猎场。
这一次的任务是：
梅花公主，一个逃难公主。
我戴上“弥勒佛”面具，
伪装成向导接近她。
共二十八个随从，
包括侍卫和两个侍女。
其他人都好说，那个老侍卫，
看来见多识广，不好对付！
“小哥，你怎么戴着面具？”
“长得丑，没办法！”
“这一带的路你都熟吗？
怎么不是老把式来？”
“我爹病了，只好我来！
您放心，这一带我熟得很！
我叫雨山，喊我小山就行。”
我穿着粗布白衣，几日里暗地察看：
都是些丧家犬，灰头土脸，
武器一般，佩剑而已。
两个丫头看来不会武功，
倒是忠心耿耿护着主子。
公主戴着幕离，
（据说年芳十八，身高标准）
说话不多，声音娇俏挺好听！
金枝玉叶几分娇贵吧。
国家都没了，
皇帝、皇后和太子都死了，
还能娇贵多久？哼～
他们要去投奔邻国“春兴”，
还有几座山要翻，一条河要渡，
正好下手。
话说朔风那个臭小子，
又到哪个赌馆鬼混去了？
要是有他的“驭风术”，
早就把他们都解决了！
算了，
这二十几个人，等天气冷一点，
送他们上路也不费事！
寒冰飞刀和冷晶剑也行。
我把他们带到一处乡下客栈，
安顿下来。
太阳将落下，拍拍灰尘，
摘下面具，拿出陶埙吹起来，
深秋已经到来，遍地落叶黄金，
就吹一个苍山远曲吧～
（曲调如《五百年沧海桑田》）
这一吹，
不小心把公主引来了。
她踏着金黄碎叶走过来，
虽然还戴着面纱，
眼睛像暗夜的琥珀，双目含春，
青丝碧发，一支玉簪，
水滴玉耳环若隐若现，气质胜兰！
难怪随从们都对她恭敬再三，
不难猜，是个美人吧？
杀美女我好像还是第一次，
赶紧放下埙，戴上面具。
“没有打搅你吧？”
“没有。”
她这么客气我倒不好意思了。
“这是埙吗？很好听！
只是好生苍凉悲切！”
“你认识它？
一般人还以为是陶笛呢。”
我心想知己知彼总是好的，
多说几句无妨。
不料马上被老侍卫打断了，
“小姐，您怎么出来了？
乡野村夫，不必多说。
小兰，扶小姐回房。”
小公主很敬重他吧，
恋恋不舍也回房去了。
“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杀手可能就来了，要小心！”
我听见老侍卫压低声音对部下说。
当晚天气转凉，
我很快就出手了，
他们都这般敬畏、呵护着，
如果不消除障碍，
我根本没法接近公主。
是的，
二十六个侍卫两个侍女，
深夜寒冰飞刀，二十八人，
都解决了。
公主一夜醒来，
又惊又怕只能一顿大哭！
她这一哭不要紧，
花容月貌都散落出来～
世界都凉了！
原来，杀美女也不是容易的事，
还是个手无寸铁，
柔弱娇贵嘤嘤哭泣的小女子！
难怪千云大人非要我出马，
飞雪公子我也是头号杀手啊！
冷血无情我是出了名的，
怎么出手才好呢？
她悲悲切切哭了一顿，
“父皇、母后、太子哥哥都去了，
怎么如今你们也拋下我走了？”
梨花带雨就算了，
她一把扯着我袖子，
“我怎么办？都死了！
还能到哪去？
杀手是谁？”
她这一问我好心酸，
头一次有人问杀手你是谁，
我总不能说人都是我杀的吧？
“小姐，你莫怕！
天已经大亮，杀手不会再来，
我们先把他们安葬，
再作打算吧。”
好歹我也戴着弥勒佛面具呐～
她六神无主，紧紧拉着我衣袖，
使劲点点头。
“还好有你在！
下葬的事就拜托你了！”
就因为她塞给我一锭金子，
我亲自安排了丧事，
天呐～
第一次埋这么多人，得找人帮忙！
还是我亲手杀的，这太好笑了吧？
来送信的雪狐也呆住了，
“公子，您这是干嘛呢？”
“办丧事。”
“这都谁干的？
还劳您善后处理？”
“我干的，
公主谁也不认识，
只好托我帮忙。”
少年雪狐一脸不相信，
“您怎么不杀了公主？”
“急什么？三个月期限，
公差旅游！”
这么丢人的内幕还是自己消化吧！
雪狐不敢多言，
在我耳边轻声传消息：
“雪狼很快露面，
据说雪豹也想抢这一单。”
他说完转身就走了，
马尾巴一揺，
倒像他的狐狸尾一晃就溜！
难怪千云大人安排他送信，
没有废话。
2、白月光
下雪了，初雪轻轻落下，
冬天正式到来，天地换白装。
我带着她仍旧向西而行，
往“春兴国”的方向，刻意放慢。
她举目无亲，又担心又害怕，
甚至顾不上害羞，出于本能，
一直一直扯着我的袖子不放。
我心里打着鼓，
“小姐，您一直拉着我不合适吧？”
她身上的香气若有若无飘来～
大庭广众的，
别人还以为我捡了个妹子呢！
“我害怕！”
她棕红色的眼睛，隔着幕离也好看，
披着绿孔雀毛绣的千羽裘，
纤纤玉手戴着和田玉镯，
一看就没吃过苦！
我也害怕，我怕她再颤一下，
我把自己卖了！
正在大街上磨叽，
一个矮小的男孩撞了过来，
她没站稳跌我身上！
“怎么啦？您没事吧？”
我赶紧扶住她，
“不好，我的荷包不见了！
是我母后绣的荷包！”
“是小偷！”
我赶紧把她临时安置茶馆，
马上去追小偷，
“胆子太大了吧，
都偷到我飞雪公子头上了！”
还好没跑远，
我一把逮住他，是“雪兔”。
“雪兔，我身边的人你也敢偷？！”
我在无人小巷摘下面具，
“啊！是飞雪公子！”
衣衫破烂的小男孩赶紧下跪：
“小的不知道是您！
我奶奶又病了，我太着急了！”
小爷的帅脸还是好用的，
算了，看他可怜放他一马！
扔给他一把碎银，
我拿到荷包又赶回茶馆，
那大千金怕她待不惯平民小店。
果然，她被人流挤到角落，
抱着包裹不知所措！
你说当公主有什么好？
平时享福被人伺候惯了，
一出皇宫什么都不会！
我叹了口气，把荷包给她，
又把她领到客栈安顿。
她满怀感激，
差点要以身相许的样子！
我偷偷看她一眼，
她以为我长得丑，
应该不至于吧？咳咳～
“谢谢你！
你帮了我太多，
我不应该瞒你的！”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说：
“其实我是前朝的公主，
我们是要去投奔表姐的。
我们……”
她一说“我们”，又想起侍从们，
眼泪又汪汪地落下来。
哦，是我想多了～咳咳～
一看她又芙蓉映水，
拿着丝帕拭泪，我又心软了，
“你别怕，有我呢，
我陪你过去！”
（你不是公主还轮不到我出场呢！
千云阁杀手多，
顶级也不轻易露面的；
有时有的杀手没有按时完成任务，
我去收拾残局，顺便杀杀手。）
只是，
这些日子我算是混明白了，
衣食住行都赖我打点～
原来“柔能克刚”是真的！
她克我。
不过，江湖水深，
没多久雪狼阁一群人，
就杀到了客栈。
“飞雪公子，别来无恙？
还喜欢戴着弥勒面具呢～
摘下来吧，
杀错了我们不好向千云大人交代！”
狼王还是那么嚣张，
领着一群凶神恶煞的部下。
她刚要吃饭，没戴面纱，
吓得躲到我身后。
“好一对璧人啊，
飞雪公子一直没舍得下手吧？
哈哈哈……”
其他部下听闻一起哈哈大笑！
我当然很生气，
看来这面具戴着没用了。
我摘下面具，
除了狼王，所有人都发出惊叹～
名震天下的“风雪双煞”之一：
飞雪公子不但年轻，
还太好看！
一张玉面似暖雪，乌睫目。
丰神俊朗～
怕是顾恺之都要惊掉了画笔！！
只是来不及感叹，
我们就打起来……
狼王到底是首领，
挨了一记寒冰飞刀，
眼看没胜算就赶紧撤：
“快撤，要是朔风在附近，
我们就完了！”
这一回，命是保住了，
她发呆地看着我的脸，
乡巴佬突然变公子我也不好交代！
“小山，你、你到底是谁？”
她太吃惊也结巴了。
还好雪兔及时出现。
“姐姐，
奶奶让我把红糖和黄姜送给你。”
“哎～你不是小偷吗？”
“我不偷了，
飞雪公子给了看病的钱；
奶奶又说你给过我们食物，
怕你冷，叫我送东西来！”
“哎～你认识他？”
我赶紧给雪兔挤眼色，
雪兔很机灵地应下来：
“飞雪哥哥最好啦，
总是照顾我们这些穷孩子！”
“真的吗？
那他干嘛一直戴面具，
还装穷说自己丑？”
“我吗？……”
我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编，
“行走江湖嘛，
男的太好看也不方便…”
我摸着面具，心里千山万水：
我一杀手你说那么好看有用吗？
武功好干净利落就行，
偶然到青楼“出差”，
还被哄抢～
别人一恭维“贵人”就得掏银子充面子！
重点是引人注目，
不好出手！
“难道你是……
太子哥哥生前安排的？”
她忽然自己“开窍”了！
“我想起来了！
我在太子哥哥那里见过你的画像，
题名就是飞雪公子！
我说怎么有点儿眼熟！”
“太子哥哥？”雪兔没听说过……
她突然又哭又笑冲上来抱住我，
“太子哥哥，还是你最疼我了！”
我木然点点头，
躲过一劫：
丑的时候把我当救命稻草，
好看的时候又想起太子哥哥，
果然是上辈子欠她的！咳咳～
她突然不担心不害怕了，
像受惊的鸟儿找到暖窝、依靠，
居然还让我陪着她吃饭。
（她有点儿害羞的样子很可爱！
腮上飄着两朵红云～）
她幼眉清秀，国字脸，宝石眼，
鼻子小巧，樱桃口，
柔荑纤长，乌发浓密如云，
肤白，少女模样。
她喃喃地说：
“太子哥哥还送过我一对小鹦鹉，
就在冷月殿里，
现在逃出来，不知道有人喂它们吗？”
月光洒下来，灯火清冷，
我心里五味杂陈，
换回一身宽袖白袍，
拿出埙，吹了一曲，
（曲调如《白月光》）
这忽左忽右的思恋，
或许就是世人的悲伤吧……
她倒好，
把我当顶级的乐师，
不知哪里掏出一大把红绸扇，
随乐起舞！
天上圆月白，她也一身白，
发带、腰带是红的，
衬着她的美貌翩翩起舞！
幸好客栈后院空广，没有旁人，
仅有两三幽雪～
不然人家会以为，
我们是一双广寒娇客，月夜，
无意降落人间！
这也太美了吧？！
从来没有人随着我的埙起舞！！
红扇开似半月，合有剑气……
如梦似幻～
以前我以为所谓知己，
就像朔风那样，
从小一起长大，无话不谈心有灵犀；
如今见她随曲子起舞，
这神采～这气韵～百花更无语！
红扇灵动，和谐生动，会心而笑，
一笑嫣然～
才惊觉：
她是我前世的知己！
就在我眼前，
就在我心头。
越过千千山万万水～～
3、一生所爱
从这一天起，她把我当亲人！
她说太子哥哥临死前握着她的手，
对她说：“一定要好好活着！”
原来早为她作了全部打算！
既然出生入死没死，
也从皇宫的金丝笼飞出，
就放下过去吧～
她把绿色千羽裘当了，说告别浮华，
从此逍遥！
“人终有一死，或许尽自在，
哪日忽死也无憾！！”
我无语。
只好把我的雪貂斗篷给她披披，
嫌太长。
她变了，开朗又活泼！
再上路，
呼吸呵着白气～
只要经过热闹的城镇，
品茗听曲、看戏游湖赏雪，
美食美酒、小吃小玩意儿……
一路在玩赏在顾看，
真的像皇宫里飞出的金丝雀，
什么都新鲜什么都好玩！
连路边的竹套圈摊子，都乐开了花！
真没见过这样的人，
一块酿豆腐都吃得这么香！
过去皇宫的规矩是有多沉？！
她说“在宫里吃东西，
吃的是排场～味道都是假的！”
……
我乐得拖延行程，
“公差旅游”成了真！
从来都没有这般逍遥自在！
大千金的出逃经费很丰盛，
皇家的金条、元宝管够！
活了二十来年，
原来不杀人的日子还能这么好！
早上起来吃早餐，
烟火气飘香的街道，
木扁担木凳子笨笨的，她说“有趣～”
一碗热云吞，暖心又暖胃！
接着逛吃逛玩……
一条大黄狗揺着尾巴追她，
想尝她的肉馅烧饼，
她叫了一声，
急忙上来拉住我的手求助，
这个小公主，胆子还是有点儿小！
我一个铜钱就把狗打跑了～
“公子最好啦！
以后我什么都不用怕了！
呵呵呵……”
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儿，
甜甜的声音像红糖果！
无数漫天白雪温柔落下，
一片一片洁白、铺在街道上，
真想永远留在这画中……
还好知我身份，
见过我真面目的活人不多！
一袭白袍也算宁和。
我们吃吃喝喝、游游玩玩，
上天像是赦免了我的罪，
放空了昨天，
我只要顾好她就行！
人间潜在的万紫千红，
都随着她的温情变暖，
我的心有什么在跳动？
冬天的白雪落树上，
树枝树杈顶着冰雪白～
大地并不荒凉，
撒了盐又撒了糖，
千家万户屋顶也顶落一层白……
世界如梦境，景象美妙～
谁想，她在那一刻，
不经意又拉住了我的手！
（心跳加速～）
“原来冬天这么美～～”她说。
那天，她瞅见我的剑，
要我舞给她看，就随便耍了几下，
居然还笔墨写下：
“冰剑几许寒冰晶，
飞花撩月问残星。
天地不知游子意，
犹斟清酒眉如山。”
“你还会作诗？
不愧是公主，风雅别致！”
其实我心里想：
还好小时候给千云大人的外甥，
当过几年伴读保镖，不然，
太白瞎了！
唐诗都没读过莽夫也！
她很谦虚：
“以前宫里有赏花作诗的宴会啦～
多谢赞赏！”
还有一回，她喝醉，
我扶她躺床上，
她双颊酒红，双眸迷离，
居然看着我说：
“飞雪公子，好名字！
白衣似雪～～肤似雪，
浓眉朗目、隆鼻朱唇，玉树临风，
和太子哥哥有一拼！”
“你醉了～”
“我没醉！”
她突然笑嘻嘻地又看着我说：
“乌发半束半披，
还特别喜欢穿白衣服，
你是仙鹤变的吗？”
“你是梅花变的吗？
柔柔弱弱，轻轻灵灵～”
我目光如水，
忍不住也和她开玩笑。
“我是！
哈哈哈……”
两个人一起哈哈傻笑。
回过神来，
我赶紧放下她去找醒酒汤，
“醒醒，飞雪～
你是杀手，不是小郎君！该死！”
我明明没有喝酒，也醉了，
随她一起笑一起醉……
那日外出，
黄昏时再穿过那片树林，
打算回客栈，
有热气腾腾的烤地瓜、炒栗子，
再一起尝那碗芋头扣肉！
甚至没察觉雪豹已经出现！
“飞雪公子，好久不见！
两个月了，你都没有动手，
要不要我帮你啊？”
雪豹高大魁梧，略有点精瘦，
那一件豹袍，
和他脸上的刀疤一样抢眼！
我把小公主护在身后，
“雪豹，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
三千两黄金被你挡在身后，
你说我想干什么？！”
“你好大的胆子，
你忘了上一次的跪地求饶吗？！”
“上一次，哼～
上一次是风雪双煞，
我跟了你好几天，
浪子朔风，根本没出现！
再说……”
他用带疤的豹眼狠狠瞪了我一眼：
“都是杀手，工具人，哼～
凭什么就你白衣飘飘当活菩萨？！
早看你不顺眼了！”
这一刻我怪自己粗心了，
明明雪狐已经报过信，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拔出了冷晶剑，
眼看就要孤身应战，
耳边传来一个熟悉声音，
“雪豹休要张狂，
小爷我来了！”
一阵凉风吹来，枯枝抖动，
朔风应声而落。
灰衣长靴，尘不掩帅，
乌目高鼻，几分轻狂不羁。
我们相视一笑，
共同使出招式“寒天九啸”～
顿时狂风大作，
白袍飞扬似飞雪～
寒气逼人，九把寒冰飞刀飞出，
顺势同时扎向敌人～～
雪豹中了飞刀，大叫一声，
鲜血直流！
他捂着中刀的左臂，
又急又气的喊：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说着就急忙逃走了。
“臭小子，你总算回来了～
算你及时！”
我很高兴，拍了拍兄弟肩膀。
“这只刀疤豹，
哪天小爷把他炖了喝汤！”
朔风傲娇地仰了仰头，
转眼又看到了小公主，
“这个小美人就是公主吧？”
小公主眨了眨眼睛没敢说话，
我介绍说：
“别怕，这是我兄弟，
我们一起从小长大，
他叫朔风，我是飞雪，
我们合称风雪双煞！”
“哦，是朔风大哥，
失敬失敬！”
公主居然冒出来一句江湖客套话，
把朔风逗乐了，
“我不是什么大哥，
就是个江湖流浪汉~
还跟着云飞雪混呢！
哈哈哈……”
“云飞雪？
原来你叫云飞雪！
好有诗意的名字！”
“好说好说……”
我捂住了朔风的嘴，
生怕他说错话。
“我们都是你太子哥哥安排的，
我们先回客栈再说吧。
芋头扣肉还没吃呢！”
路上我借此又问公主，
你在“太子哥哥的书房里”，
还看到什么？
“没有啦，我就瞧见你的画像！
平时太子哥哥不让我进小书房，
我也是碰巧看到的。”
“哦，有缘有缘，
你还见过云飞雪的画像啊！
美男不可告人，绝色也是荒唐！
哈哈哈……”
朔风看出我对她不一般，
古灵精怪打起岔来。
两个小冤家都到齐了，
我觉得自己有点忙……
雪狐又送来消息，
三个月期限将至，再不动手，
千云大人将亲自过问。
朔风一听就急了，
“云飞雪，你真看上她啦？！
为了她，射瞎狼王一只眼睛！”
“活该！谁让他盯着公主看！”
“什么呀！雪狼阁是来帮忙的，
为了让你建立信任，
接近公主的。”
朔风又压低了声音：
“我的飞雪公子，
酒馆、赌场、医馆、铁匠铺、当铺，
我们都还欠着银子呢！
等米下锅！！”
“时间不是还没到吗？
你急什么？”
“我急什么？我的神仙公子，
我怕你想当驸马呢！”
“管朔风，你别胡说！”
“云飞雪，
你是杀手！不是镖师！”
朔风发狠地说：
“你别忘了，
当初要不是我去求千云大人，
你早被人贩子卖去戏院吃苦卖艺了，
被人消遣～～
哪来千云阁、
飞雪公子响当当的名号？！”
“说来说去，
你还不是要我帮你还赌债！”
我接着冷漠地说：
“嗜酒又好赌，你还是改改吧！”
“云飞雪，只要你杀了她，
天香楼的花魁我都给你找来！”
“滚！”
我心烦至极，在静夜里，
用心爱的埙吹奏，
（曲调如《一生所爱》）
古朴的远古之声，呜咽……
苍楚幽远、落寞徘徊～
正是我心声～～
她又出现了，
再次手执红绸扇，翩翩起舞。
只是这一次，她居然没有簪发！
如云似瀑的发幕蓬松披散着，
丰美靓丽～烛火明暗间，
双眸暗夜琥珀一般深深迷人！
红扇翻飞像蝴蝶，
像翅膀又像飞花……身姿柔曼，
烛光映衬～
她如同精灵又如仙子，
梦境一般～～
一时间时光都陶醉了！
我却心碎，
难道为了交差，
我要亲手杀了知己？这红颜？
苍天，你为什么要让我遇见她？！
“如果我不是我，
当初你愿意相见吗？
如果你不是你，
何复有相思？”
然而她真的看透了我的心思，
她走到我面前，
额头点了一朵红梅花，轻轻说：
“云飞雪，我都知道了，
你们的谈话我不小心都听到了。
你别难过，我愿意死！
这两个多月是我这一生，
最开心的日子，
甚至超过我在皇宫的日子。”
“不！”
我只能说不。
“我的父皇、母后还有太子哥哥，
他们在另一个世界等着我……”
她的眼泪像水晶一般透闪，
突然坚定地说：
“天下人负我，
我负天下人，又如何？
宁玉碎不瓦全！
你可以杀我，我自愿的！”
“可是我喜欢你！我舍不得你！”
我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空气似乎凝固，夜色苍茫，
一个杀手彻底向爱情投降！
“你舍不得我帮你杀！”
朔风冷不防突然出现，
他使用的是绝招：
“冰寒彻骨”！
嗖的一声北风裹挟冰雪，
齐刷刷向梅花公主袭去～
还从没有人能躲过此招，
都会全身极寒骨裂而亡！
然而风低估了雪的爱，
飞雪公子用自己的身体，
飞快抱住了梅花公主，
最后一刻，他还想护着她！
两个人一起经受了极寒！
那一刻，
他的白袍似雪～
晶莹冰雪温柔地裹住了梅花，
两个人融为一体，
冰魄梅香～～
最终，他们都没有死！
甚至以后的每一个冬天，
他都诚诚恳恳地，
一再拥抱着她，
陪伴着她，
永远用他的冰白雪衣守护她！
尾声
茶馆里，
有个说书人老伯又在讲故事。
他向大家讲述了这个：
“杀手与公主的故事”，
然后他又喝了一口茶，
不紧不慢地说：
“列位客官，你以为，
这只是个江湖的传奇故事吗？
还有上篇呢！”
他一手拿着纸扇，一边手，
敲了一下桌上的“惊堂木”啪！
身旁的人们都竖起了耳朵……
“据说很久很久以前，
天界的雪神，喜欢上了梅花仙子，
想把她留在冬天，可是又担心：
她与桃花、杏花、梨花仙子友好，
不能忍受冬天的寒冷寂寞。
有一年听说梅花仙子要下凡历劫，
他就随之步入红尘，
用苍凉之埙为她渡劫～
终于功德圆满，
把梅花仙子留在冬天！
那管朔风，
其实就是转世的北风之神。”
周围又传来一连串感叹之声～～
（后记:埙曲《五百年沧海桑田》、《白月光》、《一生所爱》有现代版本，可以用网络自行收听~~增加观赏体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