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香港的红磡地铁站坐往落马州方向的列车,经过其中一个站的时候,一对胖母女上来,我正在拿着KINDLE在看杜拉斯的《情人》,看得有点云里雾里,我知道我非要看第二篇才能看明白里面的叙事的顺序,
胖妇女一进车厢就以高分贝的啰嗦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由于非周末,地铁上很多空位,她坐在我的另一端,她女儿本来坐在她旁边的,也许受不了妈妈的强大指责的气场,默默地坐到对面的位置上去。辛亏我是广东妹子,听得懂她们在讲什么,起因是女儿非要去看同学,但是她不听妈妈的话很自我地把钱包放在口袋里,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她外套那里确实有一个女生用的玫红色钱包,露出来一个小角。妈妈因为此事不休停地在重复:同学重要还是钱包重要,你为什么总是不听我的话,里面的身份证,弄掉了怎么补,到时还不是要我操心你。
青春期的女儿闷着头看手机,时不时抬头,用一种无辜和无奈的眼神,伸手去摸摸口袋的钱包,依然没有按妈妈说的把钱包放在脚下的背包上去。让我感觉很无奈的是,妈妈从头到尾都没停过讲话,大声的焦虑得用粤语重复着这些话,女儿不怎么搭理她,偶尔抬起头弱弱地看妈妈一眼,欲言又止,继续低头看手机。妈妈好像骂着骂着越生气了,比刚刚还大声的说:你要不是我女儿,我才懒得管你,一天到晚只会看手机。
妈妈继续在重复在这些话,嘴巴在高分贝的骂着女儿,我很佩服她女儿,如此公众场合,妈妈毫无形像的指责,她似乎在她的世界里已经可以自动屏蔽掉妈妈的声音,她已经为妈妈关上了心灵的门,任何程度的责骂她似乎每天都已经习惯并且麻木。
所有的人都被声音好奇地看向这边,对面女儿旁边的妇女似乎已经忍受不了这位胖妈妈的无休止重复的唠叨,频频看着站点,盼望赶紧离开这车厢,我也起来,往前走或者往后走,反正就不想听她在这里这么高分贝地冲女儿骂桑,不过听她的意思是她也快下车,询问女儿真的不用她陪着去,是否真的记得怎么坐车,应该怎样和巴士司机确认信息,女儿含糊地和她确认了一下,又问女儿有没有钱吃晚饭,女儿说没有,她拿了一张100的港币给女儿。
我怀疑胖妇女是否有某种焦虑症,她对女儿的所作所为感到非常不耐烦,但本性里又是非常地爱她,总担心她这个做不好,那个做不好,万一女儿走丢了去哪里登报寻事找她,她不顾及这里是公众场合,从上地铁到下地铁半个小时多没停过讲话而且分贝不低语速不慢,因为她女儿没有按她的意愿把钱包放背包这样一件小事能洪水似的唠叨那么久。
爱,有时也要有空间,也要学会放手
爱,就让她学会承担自己做的事情的后果
爱不是控制或者无休止的责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