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二月的春天,阳光灿烂。清晨出门的时候,阳光已经软软绵绵地铺在公路,松柏,菜花的上面,仿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汽车驶过扬起薄薄的灰尘,在空气中上下飞舞。如此美好的季节,会让人舍不得这个世界。
我开始习惯山居的生活,像冬天习惯风霜,大地习惯荒芜,老牛习惯犁轭……步行于土垄之上,田园空阔无桃李,油菜花的味道让人微微眩晕,不知哪里窜出来的一只小狗,不惧人,亦不伤人,静静跟在身后,悠悠晃晃地摇着尾巴,像极了少时喂养的小白狗,可惜它还没来得及长得这般大,便不明缘由地去了另一个世界,我亲手把它埋在了它每天等我放学回家的路旁,等它在下一个春天发芽重生……
村里鲜有年轻人,七老八十的爷爷奶奶守望着村庄,家,和记忆。他们或淳朴善良憨厚老实,或胡搅蛮缠倚老卖老,我都开始习惯,人性使然,无地域年龄性别阶层之分。然后用不同的方法去和他们交流,从内心来说,我亦是来自山里的孩子,虽与他们无任何利益瓜葛,但却能感同身受他们的悲苦心酸,希望可以尽最大努力帮助他们,即使他们中有些并不理解……
黄昏的夕阳异常美丽,身处高山之上,观一场并不完整的日落。曾经我爬上家后面的那座山,呆呆地坐在枯草堆上,看着日入禺谷。那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伤春悲秋,消极厌世。今日忙忙碌碌中偶得一瞥,竟还是生出了当年的失落、悲凉,与愁绪。
返程路上有两只归圈的大白鸭,大刘咋乎着去赶,“扑棱”——一只鸭子飞进了旁边的池塘,老王打趣着:这鸭子想不开也不用跳水自尽嘛!哈哈哈哈哈,着实好笑,记得有一部叫做《鸭子侦探》的童年阴影动画片就有过那么一个片断,一只鸭子掉进河里起来后说自己差点被淹死,当成轻松一刻,也还很好。
晚饭归来,黑夜笼罩大地。我想起新年定下的计划,三月跑步。换上出汗服,运动鞋,围着院子一圈圈地跑,二十三分钟,三公里,地图上的轨迹好似小学生写错字的墨水团,来来回回地描。今日运动量不大,但也不能一步到位吧,得循序渐进,也算是完成小目标。感觉被事情堆满的一天会过得很快,但却很长。如此也好,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也不觉浪费生命。
愿天天阳光灿烂,愿天天都有好心情,愿天天便如今天罢!
——2019年3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