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市的声音

一,301阿妹

再过几天,你来深圳这座南方城市刚好半年,六个月,一百八十多个日日夜夜。这是一座简单而又复杂的城市,由宝安县更名为深圳市不过匆匆数十载,比你大不了十岁,年轻而又稚嫩,几乎没有任何人文积淀和历史古韵,唯独一个以移民为根由的实际难以称为文化的华侨文化;说它复杂,也是因为经过短短数十年的发展,它以空前绝后的蓬勃朝气由一个小贫穷落后的小渔村发展为一个举世皆知的国际化大都市,可以说是声振寰宇,一夜之间成就了自己神话般的存在,它的成长以及壮大历程恢宏复杂,不是三言两语或者几本书就能详述得尽的。

你不是作家,更不是诗人,只是一个爱好文字的凡夫俗子,无法用自己浅陋的笔墨来描述这座简单而又复杂的城市,它的前世今生,它的喜怒哀乐,它的富贵贫贱,以及所有如微生物般附着其上默默无闻地出生、成长、衰老和死亡的城市百态和芸芸众生。

你只是一个不请自来的新人,人海中的一粒最微不足道的沙子,马路边随便一辆飞驰而过的比亚迪掀起的气浪都能将你吹到九霄云外,摩肩擦踵的高楼大厦在阳光下的随意的一个投影就能让你抚帽汗颜,如血管般纵横交错蜿蜒曲折的街道巷陌毫不费力就能将你的神智和意识撕扯得七零八乱。

在这里,你写不出欧美那醇厚得让人如痴如醉的异国情调在青岛留下的绚丽缤纷的浪漫情调,也写不出雪域高原西藏那离天最近的淳朴虔诚的宗教信仰。

在这里,你就是一个凡夫俗子,蜗居在数十平米的城中村出租屋里,听着隔壁邻居半夜零点的床板嘎吱声,忍受着楼顶邻居家的小屁孩一天到晚孜孜不倦的玩具敲击楼板的声音,还有窗外不请自来的夹杂着各种口音的骂街声,醉汉俯身墙角呕吐得肝胆俱裂的呻吟声,商场喇叭里此起彼伏一声压过另一声的各种商品的促销声,夫妻之间听上去仇深似海老死不相往来的控诉着各种委屈和不满的吵架声,不知是谁家养的哈士奇嘶哑沉闷的嗷呜声以及睡梦中如尖刀般刺入心脏的流浪猫的受苦小孩般的悲鸣之音。

近两天,你脑海里又响起了一个新的的声音,“301阿妹”。这是房东大爷来催房租的声音,有气无力,就像病人临死前的奄奄一息。

前天晚上半夜十点的光景,你窝在房间里边熬肉汤,边看着书,做着你在深圳的夜晚千篇一律的习惯,不卑不喜,无关风月。

突然,有人在“咚咚咚”的敲门,看书的心都很静,你也是,你听得清是一截枯老空洞的骨头敲在铁门上的声音,还有“咚咚咚”的铁门声在那截骨头腔里的回声,就像山洞里找不到出路的风。

“谁啊?大半夜敲什么门呀?” 一道底气十足的男音透过铁门,从房间里传出来。

“301阿妹···我是房东···你们这个月的房租还没给呢。”

这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像极了死亡前的奄奄一息,又像找人索命的游魂和幽灵发出的,没有诅咒和怨气的声音。

这声音很有穿透力,透过了铁门,也透过了你的内心,一种让人心烦而又紧张的害怕。

你不用怕,交了房租,每个月第一天房东都会幽灵似地从门缝里往各家房间里塞接下来一个月的房租单。一见从铁门缝里幽灵似地塞进来的房租单,你悄无声息地伸出手指,从缝里拉出那张复写纸写的红色的薄薄的纸片。

“塞了一早上,就这张塞得最顺手,长了腿似的。” 门外传来房东大爷的声音,他还以为屋里没人。

租别人的房,虽然交了房租,你心里总有人寄人篱下的人世沧桑感。他的声音听似无力,其实有力。

“好的,待会儿我们就交。” 一个女声从房间里传来,悦耳,也很温柔,似乎有着能让门外的枯老染上春意的魔力。

“会交的,会交的,不就个房租吗?” 男声有点不耐烦,似乎房东搅扰了他的什么兴致。

“301阿妹,你们该交房租了,都二十号了。” 声音还是那么的有气无力,你听不出一丝情感的波动和语气的涟漪,一连串枯燥乏味的音符的简单组合。

“知道了,待会儿就转给你,好了吧!” 男声里堆积着越来越多的烦躁和不快。

你屏住呼吸,隔着铁门,好久了也没听到门外传来的有气无力的音调,门外的空气没有一丝翻涌,“咚咚咚”的敲门声,骨头腔里找不到出路的风声,还有门外那位枯老的房东爷爷凭空消失了一般,隔着铁门你能感觉出他们的凭空消失,就像修仙玄幻剧里灰飞烟灭的死亡,消散了,连风也不留下一丝。

“这个老头,真烦,一天到晚催。” 隔壁传来抱怨的男声,打破了眼前灰飞烟灭的寂静。

“今天竟然十五号了啊?时间真快!你赶紧把房租交了。” 隔壁传来感叹的女声。

“你怎么不交,总是催我交?” 男声不耐烦了。

“我每天要带孩子,要上班下班,还要买菜做饭洗衣服,让你交个房租怎么啦?” 女声也开始抱怨,开始诉苦。

“好好好,我交就是了,女人就是麻烦。” 男声继续抱怨,也在诉苦。

听到隔壁的男声和女声,却没有听到隔壁的小女孩的声音,不知道她在干啥。

隔壁的声音安静下来了,带着石沉大海一般的凝滞。

你方唱罢,我方登场。

隔壁的声音才安静下来不久,头顶天花板的“哐当”声又开始了,楼上的小屁孩又开始用玩具砸地板了。

每天从早到晚的砸地板,乐此不疲,把地板当乐器。

心烦的时候,你会大吼一声“神经病啊”,左邻右舍,楼上楼下都听得见,不似在吼他,似在吼这令人沉闷的浮躁余生。接着,在几声心有不甘的“哐当”声之后,天花板也安静了,不再落下飞舞喧嚣的尘埃。

心境平和的时候,你多半在看书,或是沉思,或是写着点什么,在自己的世界里环游,天花板上的杂音与你无关,只把它们当做云外天边遥远的滚滚闷雷,小屁孩也只是一个无知的不知疲倦的孩童时期的普罗米修斯或者西西弗斯。

二,阿妹的幸福家庭

今日,你又听到了同样的敲门声,“咚咚咚”,还有骨头腔里找不到路的风声,还是那有气无力的房东老头。

“301阿妹,你们该交房租了。” 这个声音依旧有气无力得让你觉得那么熟悉,就像熟悉的陌生人。

你讨厌听到这个声音,像是来跟你讨债,像是来跟你索命,它飘荡着,萦绕着,无处不在,比半夜围着你咬的文字还讨厌。

“咚咚咚。”

“301阿妹,你该交房租了。” 房东大爷站在门外继续敲门,像是在例行公事,又像没有心魂的僵尸,毫无情感波动地说着,毫无喜怒哀乐地敲着。

兴许是觉出了家里没人,他又一声不响地凭空消失了,连同那“咚咚咚”的敲门声,和骨头腔里找不到路的风声。

房间里,楼宇间,天地间,一下子变得那么的静,寂般的静,你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还有血液在血管里奔涌着冲向太阳穴的哗啦声,就连头顶天花板上从未停歇过的的“哐当”声,在这一刻竟然缺席了。

突然,“啪”的一声由下而起,惊了你,也惊飞了地上沉睡的尘埃和寂静。是书,你手上刚刚捧着看的书掉在地上了,它也受不了这片刻对你来说难得的寂静。

这间房,这栋楼,这个村,这片区,这座城,这一方天地,似乎受不了哪怕是一刻的安静,一刻的寂寥,似乎生来喧嚣,习惯了动荡。它不让置身其中的芸芸众生有一颗的安和静,推着你摇摆,推着你拼命往前赶,就连十字路口的绿灯,也在“哒哒哒”地催着行人的脚步,就连公交车司机的进站刹车和出站启动都是那么的风风火火和匆匆忙忙,不给你喘息的分秒和站定的缓冲。

生活就像是一场喜剧,每一个道具,每一幕情景,每一句台词,像是约定好的,又像是随意为之。

房东大爷,没走多久,隔壁那一家子从外面回来了,好像他们是掐准了时间点的,有意避过他有气无力的催促。

又是令人讨厌的一声“哐当”的铁门声,震得整个世界都要坍塌了,不管是男的,女的,还是小孩,关门都这么的霸道狂飙,随心所欲。

“让你交的房租你交了没有啊?今天房东打电话打到我手机上来了。” 女声问道,语气里止不住的疲倦。

“你怎么不交呢?电话都打到你手机上了,你就干脆交了呗!” 男声没给好脸色,反问道。

“上次说了让你交的,我每天要带孩子,要上班下班,还要买菜做饭洗衣服,我哪有那么多时间操心在房租这点屁事上啊?” 女声有点急了。

“七八百块钱的事,发个红包不就好了吗?”男声踢了下凳子。

“你个没良心的,死活要面子,非要在朋友面前显摆,买辆什么破车,每个月要交好几千的车贷,家里的老房子破得都要塌了,也不想着建个新的。” 女声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

“既然是做生意的话,必须有辆车子,这样我在那些大老板面前也有面子,回老家了也好看,我还不是为了做生意挣大钱吗?” 男声也有点急了。

接了,又传来一阵“劈哩嗙当”的锅碗瓢盆摔在地上的清脆声。

“说得真好听,还做生意,你也就是一个工厂里的小主管而已,显什么摆!” 女声挖苦道,“你就是好面子,爱慕虚荣,家都快养不活了,还养个油耗子。” 女声挖苦道。

“当初要是没有你在一旁煽风点火,我会买?不知道谁每天坐那车坐得多舒服,舍不得下来呢。” 男声嘲笑道。

“不知道是谁有事没事的,还开个破车拉几个同事去酒店开个房打麻将,一输就是好几百上千,还合起伙来骗我说是在加班或者陪客户。” 女声反唇相讥。

“说我爱慕虚荣好面子,你不也是一样吗?三十好几的人,还今天买这衣服,明天买那化妆品,剩下一点零钱就留下来买菜。” 男声不甘示弱,说得理直气壮。

“每个月叫你把工资都给我管,你又不肯,现在花完了没钱交房租了就扔给我,我真是瞎了狗眼嫁给你。” 女声又开始诉委屈。

“谁说我把钱花光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男声突然放低了嗓门。

“好啊,那你把房租赶快交了啊!” 女声有点破涕为笑。

“哼,你这是激将法,我不上你的当。” 男声不屑道。

正当你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咚咚咚”的铁门声又响了,不再是有气无力,不再是骨头腔里回荡着的找不到路的风声,这次的敲门声听上去铿锵有力。

“301阿妹,你们这个月的房租交了没有啊?”

声音宏大,震得整个楼道都在颤动,是女房东的声音,那个有气无力房东大爷的老婆。

只听见“嗒”地一声开锁的声音,接着就是隔壁开门的声音。兴许是被女房东雷霆般的气势给镇住了,男声很识相地把门打开了。

“你们这个月的房租怎么还没交啊?”房东的声音就像是从扩音喇叭里发出来似的,震得隔壁的你都有点耳鸣。

“我们···” 男声有点支支吾吾。

“啊,房东,我们正准备交的,平时工作忙得忘了。” 女声赶紧迎上。

“我们家老头都来敲两次门了,你们还没交。” 房东有点兴师问罪的口气。

“你看,家里还有小孩,每天事情太多,每次打开支付宝准备转房租的时候,就被一些七零八乱的事打断了。” 女声解释道。

“你们这家里太乱了,对小孩不好,该收拾收拾了。” 房东有意缓解租户的紧张,但却没有放低自己的嗓门。

“是的呢,准备要打扫的。” 男声附和道。

“我记得我们家老头子每个月都给你们塞了房租条啊,你们没收到吗?” 房东又回到了房租话题上。

“收到了,但是不知道弄哪里去了。” 女声解释道,语气有点苍白。

“可能被小孩拿去叠纸了或者扔到哪里了也不知道。” 男声补充了一句。

“爸爸···” 小女孩似乎有话说,有没男声压下去了。

“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男声低声训斥道。

“房东,你看,房租我已经转了,下个月一定不会忘记。” 女声压过了男声,似乎怕被房东觉查出点什么。

“好的,那就没事了,我走了。”说完,房东走了。

大约十秒钟之后,估摸着房东应该上电梯了,隔壁的房门“哐当”一声关上了,男声跟女声低声私语了一会之后,楼上的小屁孩又开始敲地板了。

三,城之思

每天从早到晚,从醒来到睡去,耳边充斥的,脑壳里滚动的,不是这个城市的车水马流之声,就是市井街巷里的鸡皮算毛之音。不管是看到一棵树,一辆车,一个人,一座楼,一片天,你的视线永远都是飘忽的,迷离的,无法稳定地聚焦到一个点上,就像是一个幽灵,一只游魂,难以融入到这座城市的内里,跟着它一起搏动、跳跃,被它机械般的频率和动作推着往前走,沿着居多数的大众所认为的生活的轨道。

你活在这座城市永无休止的声音里,蠕动里,而不是视野里,看得见里。

朋友说,你为什么不写一些积极向上的这个城市的浪漫元素,比如美丽的东西冲,文艺的华侨城,绿树成荫的深南大道,灯火辉煌的市民中心,琳琅满目的华强北?

对你来说,那些只是这个城市浮华的表象和喧嚣的外在,早在几年之前你就已经领略呆了它的繁华之美,折服于它的灯红酒绿和盛世华美。视野里的,看得见的并不一定是真实的,用耳朵用心灵去聆听到的声音,才是这座城市最真实的存在和内核。

如今,你更愿意去写写它的城市内核,用尖锐的笔尖刺透它繁华的外衣,看看它光鲜之下的真实裸体。

你自认是一个情感细腻,洒脱不羁爱自由的理想主义者,最爱写一些浪漫煽情的文字。可是,在这样一个人群杂居,七教九流的地方,你感受到更多的是琐碎的生活鸡毛,而不是浪漫文艺的风景和旅行。

在生活的柴米油盐和鸡毛琐碎里生活久了,写得东西也难免一地鸡毛。

你始终相信,来到关外,落脚龙华,住进大浪的这么一个城中村,是偶然,亦是必然,扎根最世俗的市井,你才能真正触摸到这座城市的内核和灵魂,这座城就是由这些城中村里蜗居着的成千上万双朴实的双手和勤劳的大脑创造和供养起来的。

住在这数十平米的租房里,你听到了太多这座城市的声音,大人的,小孩的,夫妻的,父母的,商场的,夜猫的,汽车的,快递的,外卖的,馒头的,水果的,马路的,树木的,水泥的,高楼的,机器的,电脑的,手机的···

生存这个字眼太尖锐,生活这个话题太怅然,人生这个思考让人迷茫,因为这座城的声音太多太杂,你难以从中觅得动听的音乐,让你轻松自在的音乐。

冥冥之中,你似乎你品呷出S和Y他们离开时的那份苍茫,那份无奈,那份凄然,以及那份壮志未酬心有不甘的生之迷茫。

能在这样一座众音汇集的城市过得表里如一内外光鲜的人,似乎是没有的,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身不由己,钢筋水泥铸就的众音之城喧嚣浮华,住满了言不由衷的幸福种种,就像这毫无睡意的夜。

你们用自己仅有的青春和人生滋养了这座城,蔚蓝了它的白天,辉煌了它的黑夜,而得到的却只是少得可怜的那么一点成功,更多的却是生之迷茫。

听着它的声音,你想起了一些过往和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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