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胜蓝
今天听到张智成的《诗人》,那一句“爱你让我变成诗人”,突然怀念起十七八岁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就偷偷在那人的书包里塞一封情书,隔着斑驳的阳光,紧张地等待TA出现,琢磨TA的心情,确定TA的心意。
01
我收到的第一封情书,是在小学六年级,班上的一个小男生写的。
那天清晨,我睡眼朦胧地走进教室,翻开语文课本准备早读的时候,一个叠的方正的信纸跌落在课桌上,以我多次看客的经验,我确信那是一封情书。我一个激灵,无比清醒地抖了一抖。
我鬼鬼祟祟地朝左右瞄了一眼,看大家都神色如常,装模作样,摇头晃脑地背着古诗词。我假装镇定,轻咳一声,抓起那团小纸,飞快地塞进了口袋里。
那一整个上午,上课我都心不在焉,老师讲的什么我没听清楚,只听得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时不时把手伸进口袋,捏一捏那封让我心情雀跃的情书。
最后一节课的铃声一响,我不顾老师还在留课后作业,飞奔出教室,跑到学校后墙一个隐蔽的角落。察看四下没人,哆嗦着手,把那张已经有些皱巴的纸,慢慢展开来。
具体内容我忘记了,只有一句“你是我心中的太阳,让我的生活光芒万丈。”始终刻在我的心上。
我不是很明白,我当时面黄肌瘦,黑不溜秋,哪里像太阳了,觉得有些言过其实。
心中那份喜悦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也让我在隔了十几年之后,每次受挫时想起那句话,仍旧感激,或许彼时我温柔了他的岁月,但在此刻,他温暖了我的时光。
曾经有那么一个人,为我变成了诗人。
我没有回信,只是自此后看见那个小男生,却有了一丝少女的娇羞。
儿时的“爱情”,朦朦胧胧,欲语还休,难掩的悸动,将那份稚嫩纯洁的情愫,在一张情书里含羞带怯地表露,没有“我爱你”这般直接的字眼,却更令人心动。
02
上初中的时候,大家伙儿情窦初开,情书似乎已经是男女同学之间习以为常的交流方式。
在下不才,也收到了一封情书。
看得出来,写情书的是一位心灵手巧的男生,他将信纸叠成心型,规规矩矩地放在我的文具盒里,好看又精致。
但他来的忒不是时候,那时我正为了学习抛头颅洒热血,满腔的热情都投入到了共产主义接班人这个光荣而又伟大的事业上。
所以,这封情书,我看都没看便烧成灰烬。看着火苗升得老高,我还暗自佩服自己,我的意志是多么坚定,这么粉红的诱惑都经得住。
大概是老天看我太绝情,自那以后,我几乎与情书绝缘。
想起被烧的那封,总觉得是人生一大憾事,彷佛那一次,错过了我人生巅峰时刻的赞美诗。
03
高中时,班上一位男同学W,喜欢打扮,爱臭美,在一众糙汉子当中也算是眉清目秀。
W暑假去苏州旅游的时候,偶遇一位南方女孩,大概是见惯了性格豪爽皮肤糙黄的北方女汉子,那个肤如凝脂,婉约如江南烟雨般的姑娘,令他一见钟情。
他在旅途中成功搭讪了这位姑娘,并要到了电话和地址。
回来后,依旧心心念念,上课看着老师在讲台上嘴巴一张一合,他无心听课,趴在课桌上认真地写情书。
大概是思念甚浓,最不喜欢语文课的他,竟将那情书写得像模像样,把他对那位姑娘的美好印象溢于言表。
有时候也会出现“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样的经典名句。天上的云,地上的水,在W的情书里,都能化作相思鸟为他传递心意。
下课拿给作文写得好的同学修改,反复征求他们的意见,总是惹得教室里某一个角落发出一阵怪笑。
修改好后,他拿着那份情书再激情洋溢地念上一遍,确定能感动自己了,拜托字写得好看的同学,帮他誊抄在他专门买的,飘着淡淡清香的粉红色信纸上。
嗯,对,我就是那个字写得好看的同学。
在誊抄了七八封之后,我也有些不胜其烦了。
空气里飘的都是爱情的酸臭味,让当时还没有男朋友的我情何以堪。
听说,W一直没有收到过回信,这段感情无疾而终。
这段单相思在W这里持续了将近一年,在枯燥乏味的学习之余,这也是一种调剂吧。
鲜衣怒马少年时,年少轻狂,志得意满,怀着极大的热忱,将真情寄飞鸿。
即使,后来的后来,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份栀子花一样的情感,也蔓延芬芳了整个初夏。
而他,也依旧是那个感情丰富的阳光少年郎。
年少时的你我,悄悄地为心里的TA写下几行酸诗,默默背下几句琼瑶阿姨的台词,以备不时之需。
当然,最常见的场景,就是青春散席,回首已了无牵挂。
04
我一个朋友L,刚上高一的时候,忽如一夜春风袭来,满目桃花开,收情书收到手软。
一封封看过去,皆是陈腔滥调,各种酸,无论是信纸上喷了刺鼻浓烈的香水,还是个别重要的字体周围自带五毛钱特效,面对这种千篇一律的告白,L始终提不起兴趣。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字写得实在让人不敢恭维。用她的话说:字写得像鬼画符,还不如小学生的水平。
终于有一天,在L百无聊赖之际,一封情书在一堆俗不可耐的书信当中脱颖而出。看着这清新飘逸、苍劲有力、秀丽颀长的字迹,L挪不开眼,太特么好看了。
古人云,书如心画,字如其人。
L心想,字写得这么好,人必然是差不了的。
后来,这封情书的主人就成了她的男朋友。(敲黑板,划重点,一手好字能帮你追到心仪的女生哦。)
当然,事实证明,这美字背后的男同学,外型配不上他写的字,甚至在L眼中长得有些“猥琐”。
但是,L是这么肤浅的人吗?她可不属于那类只看外表,不顾内在的浅薄之人。
女生的第六感一向是很准的。
这位男同学的人品确如其字,沉稳大气,温雅内敛。且,八年如一日,爱她如初。
后来说起当年,L还是一脸的得意,看人眼光准这事儿,不是谁都靠谱的。
05
长大后,我们收到的各种礼物玲琅满目,收到的情书却寥寥无几。
用心写一份情书,比用心挑一束玫瑰,要耗费更多的时间,精力,还有情感。
真正爱一个人,你就会为TA化身诗人,花儿变成美丽的心情,细雨变成潮湿的思念,在心中演绎一幕幕美好的或者心酸的剧情。
即使一支笔和一张纸比不上一朵花的成本,但那份感情却比花更新鲜娇艳,愈久弥香。
情书里的句句话,都是满满当当的情谊,斟词酌句,这是空洞又缺乏表现力的网络语言,无法比拟的。
当你的一字一句,在纸上一笔一划写上去的时候,也是对自己内心情感的重新审视和过滤。而对方,也从一封情书当中体会你的真情实感,从你的字迹当中考察你的人品与体贴。
希望你,也能遇到那个为你变成诗人,认真为你写封情书的人。
愿你的生活,因为TA,沉醉如诗,美丽如画。
文末福利:朋友L珍藏多年的情书真迹
PS:话说,这两位甜到齁的虐狗日常,我也是不想多说了。
惟愿,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