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奥特莱斯,走起!”
“不得行哦,我要回去得嘛。”
“星期五晚上去吃小龙坎嘛,有人去排队,约起撒!”
“我给我妈说好了,今晚回去吃猪蹄子汤。”
“明天我们去三圣乡买花,你去不去?”
“算了嘛,我妈的桑葚要熟了,我回去给她打哈下手。”
“这周你又要回去哇?”
“哈哈,那是肯定的撒!”
……
类似的对话,几乎每周都在办公室上演,同事们一次次约我,我却一次次爽约,四年来,他们习惯了,我也习惯了,我想,他们应该能理解我,理解我的恋乡情。
简阳,生我养我的故乡,在那里,有我的忘不了的人,抹不去的记忆,带不走的思念。成都,梦想成真的地方,在这里,成家,立业,买房,买车。看起来,已经扎根大城市的我,何苦于每周奔波于简阳和成都之间呢?只因为,在简阳,有一位需要我陪伴的母亲,我的妈妈。
一位乐观,阳光,朴实,勤劳的农村妇女,所有美好的词语用来形容我的妈妈都不为过。50岁的她,容颜看起来并没有太多岁月折磨的痕迹,唯一可以看出年龄的,是她两鬓和头顶早已变白的发丝,哪怕每年上几次色,也难以遮挡。前几年,常常叫我帮她拔掉白发,这几年,好难得听到母亲这样的请求,长得太快太多,她知道,拔不赢了。其实,我深深地知道,妈,老了。
她的母亲,在她11岁时就瘫痪在床,家里排行老幺的她在父亲的“命令”下辍学在家照顾老母,两年后,我的外婆去世。家里的一切家务便落到了母亲一个人身上,担水,做饭,洗衣服,宰猪草……妈妈的身高只有一米五,她常常笑着对我说:“你要加油长哟,你看我,就是小时候担水把自己压来不长了。”每次听到这里,我都会调皮地对妈妈说:“妈,你懂科学不哟,这是基因决定的,基因,你懂不懂,嘿嘿!”说罢,娘俩相视而笑。其实,我深深地知道,妈妈的童年很艰难,很艰难。
岁月如流水,妈妈终于熬到了成家,虽然嫁给了条件并不宽裕父亲,但是,她心甘情愿。父亲母亲,同是简阳人,一年后,这个平凡的家庭迎来了小成员。为了这个家,父亲在外做泥工,母亲在家务农,勤劳的双手让这个家慢慢有了积蓄,有了更大的梦想——修房子,买汽车,办企业,做生意。当幸福不断来敲门的时候,母亲却面临着属于她的“中年危机”,父亲的背叛,让这个完整的家有了不可修复的裂痕,他们,还是分开了。已经48岁的母亲,仿佛在一夜之间崩塌!那晚,我抱着泣不成声的妈妈,一个字也吐不出,内心只有一个信念:我不能让妈妈过苦日子!我不能让妈妈在未来的日子感到孤单!不能,一定不能!不知道母亲是怎样熬过了那生不如死的几个月,大街小巷四起的流言,亲朋好友冷漠的神情,中年离异妇女的名号……都没有压垮她!其实,我深深地知道,母亲这两年,承受的太多,太多。
不知从多久开始,我和老公之间有了一个约定:每周放假,都回简阳去陪我的母亲,风雨无阻。这段70公里的回乡路,留下了多少车辙印,留下多少说不清的牵挂。我无怨无悔地奔波于这段旅程,只因为路的那头有我的故乡,有我日夜惦念的妈妈!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母亲在哪,故乡便在哪。
那些成都的故友,请原谅我一次次的爽约,因为,故乡还有人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