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黃昏,人們在夕陽中享受余暉,等候夜晚的好戲開場。大都會歌劇院、紐約芭蕾舞劇院及紐約音樂廳三足鼎立,中間是寬敞的廣場,廣場上有一噴水池,人們喜歡來這裏坐著,消磨等候中的時光,大幅的夏格爾浪漫主義的油畫,張掛在大劇院的巨型玻璃窗內,海報矗立在門口,如行軍的旗幟,標誌出這一季中最動人心魄的劇照,我視此中心如我年青時就讀的大學,一到這兒便精神煥發。
今天又要看威爾第的歌劇《納布科》,我看過他不少歌劇,最喜歡《阿依達》,看了三遍,《茶花女》看過兩遍,也喜歡《唐·卡洛斯》《露易莎·米勒》《弄臣》及其他歌劇。
我第二次來看NABUCCO,是因為我瘋狂地迷上了這首「金色的翅膀」之歌,猶太人被巴比侖人囚禁後在哭墻唱的歌,成了渴望獨立自由的象征。我在他們唱完後也瘋狂地喊「BRAVO!」我聽歌劇不愛戴戒指,因為拍手時會拍痛我的手。
我通常都會早到,把心情放松,忘卻日間的忙碌及繁瑣事務,虔誠地等待入場。
如果太早,我可能会去卖品部挑选一些东西,因为那里的物品虽然不多,却非常优雅,对,它们的特色便是优雅。我除了买唱片录象碟片,最喜欢买歌剧院里的衣服和帽子。
曾经买过两件外衣,一件黑一件白,都有缕空剪刻及立体堆飾,衣長近膝,十分大方,便买下了。
又见一顶白色草帽,鑲黑色宽边,這帽子竟如百搭,买來后随便穿什么衣服后,把它顶在头上,即刻产生“女王”的风范。
噴水池邊上坐滿了人,我找不到可以讓我憩息片刻的位置,這時,我看到一個美麗的老嫗,正低著頭在看書,但她的大包占了一個不小的空間,我想上前請她稍為挪動她的大包,卻被她美妙的畫面震懾,她全神貫注沈浸在另一個世界裏,我不忍惊動她的寧靜,便悄悄地替她留下了晚照中專注讀書的倩影,心中帶著溫暖的敬意走向別處。
這时我忽然想到大陆的大妈们,风风火火地在全国的无数广场空地公园里,可着劲儿跳广场舞。如果我说不喜欢,我今天便成人民公敌,但是我不知为什么,就是不太喜欢。
另外不喜欢在中国旅遊时,到处都象民工回家,人头汹湧人潮澎湃。景点常有历史人物情景复原表演,似乎多一道风景,在我眼中是大煞风景。
這一切其实跟历史文化勾搭得牽强,真想对旅遊业作揖,拜托,别再出花样了,让我们安静地看看山水景色人文古蹟吧。
其实我在裁缝店曾遇到过一些家庭主妇,看她们风度装扮都渐入佳境,交谈之下,她们现在的日子跟往日已今非昔比。她们基本都很有温饱保证,子女比他们更有成就,所以喜欢衣著光鲜去广场跳舞及交际。在衣食无忧之下讲究吃喝玩乐也无可厚非,但是千人一面,细思之下,基本鮮少有人喜欢阅读。似乎阅读早巳与百姓沒有纠葛关系,我更不敢说大妈们,你们那么空闲,拜托你们去看书吧!
而一个民族不爱读书,最多沉湎在电视机前,那文化的素质是较难提高的。
象这样爱阅读的老妇人,在美国我却经常看到,如果是欧洲的遊轮,我见过東南西北欧的许多老女人,但是尤其是北欧遊轮上的老嫗们,只要有座位,便象图书馆,到处都可见人手一书,静静的阅读。
就象喷水池旁的老妪,终让我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