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进养育孩子的方法——读武志红《如何养蠢一个孩子?管他、管他、管好他》

     今天在朋友圈偶然看到一篇文章《如何养蠢一个孩子?管他,管他,管好他》,这个题目本身就极富冲击力,再一看作者是熟悉的武志红老师,于是就认真地读了下去。文章从最近网上热炒的云南大理祥云县学生午休时上厕所,受到学校警告处分的案例出发,结合网上诸多奇葩的管教学生的制度和规则,分析了影藏其中的心理逻辑,揭示了一个困扰中国家长和教育工作者多年,让无数学生在困境中苦苦挣扎的现实,家长和学校眼中的好孩子,真的好吗?“好”与“不好”究竟怎样来评价?

       在家长和学校管理者的眼里,学生只有抬着头看着老师,才是在认真听课,其他的小动作都会影响听讲。孩子的感受和想法没人关心,他们需要的是不断管教,也只有这样,他们才会不断向好的方向走去。这种表面上对孩子的好,实际上是对他们深深的不信任。基于这种思考逻辑下的教育方式,进入了一个负面螺旋,越不信任,越管教,越强制的管教,也把孩子教的越来越蠢。有一天,孩子离开管教独自面对社会的时候,会立刻陷入茫然不知所措的绝境。

       常在生活中看到这样的例子,孩子原本成绩不错,但到了高年级之后,学习的内容难度增加,成绩有些下降。父母情急之下,报辅导班、定学习计划,不断增加孩子学习的压力。一段时间以后,总是达不到目标的孩子开始觉得学习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索性选择放弃。糟糕的教育,是怀疑孩子的动力,又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孩子身上。中国的社会、学校和家庭经常这样做。他们不相信孩子有想要学习和提升的动力、不相信他们会调整自己克服障碍,于是费尽心思教孩子怎么做。他们想把自己认为对的想法在孩子身上实现。但对孩子来说,这是一种给他们带来压力的精神入侵。为了对抗这种入侵,孩子会自然而然地用各种方式说不,例如拖延、懒惰等等,这些都是被动的攻击和无声的反抗。久而久之,孩子可能会把说不作为一种反抗的本能,甚至忘记了为什么要说不,甚至拒绝掉一些正面的建议。宁可自己受损,也要表达反抗。不明就里的家长常常把这种莫名其妙的反抗成为“青春期逆反心理”。这种精神上的入侵与反抗,构成了一种恶性循环:父母或老师等权威,不信任孩子,对孩子进行精神入侵,但孩子被动攻击,好像自己没有了动力,你必须得给压力才能让他们行动。但给的压力越多,孩子越容易有被动攻击和叛逆,最后不知不觉之间,真的毁了自己。

       全然服从父母管教的好孩子会是什么下场呢?作者举了一个在衡水二中复读的孩子的例子,这个孩子在衡水二中每天5点半起床、10点多睡觉,中间吃饭休息的时间可以忽略不计,其余的时间都在学习。为了节约出学习时间,她曾一个月只洗一次澡。学校给她们指定了一套切实可行的提分机制,几乎每天都有考试,分数和排名很快就公布出来。老师会根据不同的结果,进行针对性的鼓励和批评。在这里,学生只要跟着走,不知疲倦地走,就能提升自己成绩。一切需求都没有,只有不知疲倦地学习。最后,她的成绩考好了,人却也抑郁了。因为,在这个学校的运行机制里,只有提高分数的乐趣,没有学习的乐趣。离开了这个机制的推动,她就不知道为什么学习,怎么去好好学习。高考之后,她发现自己的内心常常处于一种空洞,别人推一下自己做一下,没什么想法和冲劲。北大的徐凯文教授给这种群体性通病取了个名字——空心病。他发现北大有30%的学生有“空心病”,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为什么活,需要被夸才知道自己是OK的,一旦工作和学习不够好,就觉得活不下去了......不少学生读到了博士,却只想着自杀。这是因为孩子们从小就被功利的目标推着走,长大后缺乏价值观和意义感。也由于从小被外界的声音推着走,内心早已经失去了感觉——无法感知世界,无法感知自己内心的欲望和动力。

       精神分析大师卡伦·霍尼曾提到:人内心多少有一些冲突和矛盾。我们所处的环境,决定了内心冲突的种类,范围和强度。冲突到了一定的程度,人的内心就不健康了。因为他们的内心深处会产生一种绝望感——对“无法成为真自我”的绝望。就像现在孩子们所处的环境。他们内心深处有一些真实的声音:我想要怎么样;我的感受是怎么样......但他们从小却活在一些教条中:我应该怎么样;我本可以怎么样;我不应该这样......。孩子们无法做到真实,就只能绝望地放弃自我。让教条化做蜘蛛网,把真实的声音牢牢捆住。这些孩子长大之后,都变成了感觉丧失、行为僵化的人。

      一般都会有这些特点:1、对生活丧失信心。因为无论怎么活,都不是他们想要的生活;2、优柔寡断。他们无法选择做什么工作,和什么样的人共度一生,是要先结婚还是再等下一个更合适的人......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3、普遍性懈怠。他们即使偶尔有激情,也只是转瞬即逝。因为真实一直被压抑,他们无法获得真正的动力。4、难以卓越。一切卓越,源自对人类内心最真实的感受和触碰。乔布斯打造苹果手机,追求的是每一个产品细节和营销上极致的情感体验;奇葩说那些打动人的辩手,一定能共情到人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感;那些经典的广告文案,让人不断花钱的游戏,每一个设计都戳中一个情绪点;甚至,在生活中,同个想法换个暖心的表达,能达到不同的效果......这些都和感受分不开。可惜的是,我们的教育工厂里培养出的孩子心里,只有权威和教条。他们只能按照各种模板,权威的经验,做着中规中矩的事情。5、容易成为商业社会收割的韭菜。一旦一个商品拥有者3种特征,就很容易吸引他们:高效、正确、不难。例如七天速成的的课程、XX新趋势......因为他们内心焦灼,又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只能渴求着这些速成商品,就像渴求着书本里的参考答案。一个孩子,就是这样被养蠢的。

       如何改进养育方法,避免掉进养蠢孩子的坑。答案就是:把感受能力还给孩子,别用不信任的管教去阻断他们的感受。孩子急了就让他们去洗手间,回来再安心学习;如果他们觉得低头听课效果好,就允许他们低着头;教孩子美的文字,先让他们感受美,自然地爱上美,而不是让他们去背诵......教育学家蒙台梭利曾说过,儿童的生长,源自于内在的生命潜力的发展。孩子天生就有自发的生命潜能,他们会靠着这种潜能,自发成长。被管教的越多,一个孩子就失去了依照自己的感觉来判断事情的能力,他只能通过别人或理性分析来判断,不知不觉就蠢了。只有听自己话的孩子,才能活出真正的智慧。

       生活中有许多人具有别人不具备的异能。比如华南师大心理学教授申荷永就说过他年轻时的故事,当知青时他卖豆腐,老乡买豆腐,一大块豆腐一刀切下去,多了不好少了麻烦,他潜心练了一个星期以后,终于做到,不管老乡要多少,他只需要切一刀。要九两一刀下去正好九两,要一斤一刀下去正好一斤。后来参军时,他拆卸步枪,闭着眼睛比别人睁着眼睛还要快。能做到这样的水平,窍门在于“专注”。他说,专注不是靠努力来的,而是你沉浸在一件事物里面。当你沉浸其中时,你就会产生“感觉”。切豆腐也好,装卸步枪也罢,都是靠感觉。这就是所谓的手感。在无数领域里,顶级高手讲究的都是手感。比如篮球比赛,一个选手投篮好的时候,他会说,有手感,当投篮不好的时候,他会说没有手感。手感,一定属于那种信任自己感觉和判断的人。【这样的人拥有成功的体验和自信】

      当下教育的许多做法,恰恰是在破坏这种感觉。如果你在切豆腐的时候,心灵深处有一个藏得很深的声音对你说:你的感觉不可靠,你得怎么怎么做才行。或者,在你最关键的投篮时,脑子里有个声音说,你要谨慎。那么最终的结果都是:你会失去感觉。假若一个人小时后一直生活在被别人左右的环境中,那么,这个人很难拥有丰沛的感觉,因为每当感觉产生时,就会有一些声音否定他。所有不自信的根源,是从未被踏实地信任过。

       时至今日,还有许多家长和学校,把孩子当作无法信任的个体。试想一下,孩子的成长历程其实就像一个不断打怪升级的过程。在最初的时候,有父母指导,学校管束,就像是有个全能的教练兼保镖陪着他一路过关斩将。好不容易打到了20关,父母和学校说你已经大学毕业了,该独自面对社会了。看起来父母给孩子打造了一个完美的平台,但是一路有人护着、罩着、指导着走过来的孩子,一独立上手就直接面对20关的难度,结果必然是分分钟over。尽早给孩子自主选择的机会,给孩子主动试错的空间,更要给孩子成长的时间,让孩子成长的从容不迫,成长成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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