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人间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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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窝在小屋里,认真在手机上听着老师讲写作训练课的内容,俺娘一会一推门,拉长声音叫我:“丽,喝汤哩!”我说:“妈,我听课呢!”俺娘赶紧给我关上门。就像小时候,只要我说学习呢,家里立刻就悄无声息,俺娘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我学习。

如今人到中年,我说学习呢,俺娘还是无条件信任,像个孩子一样乖乖做到了客厅。等到我听完课拉开门一看,俺爹俺娘静静坐在客厅,电视都没开,在眼巴巴等我吃饭。我刚一露头,俺娘就赶紧叫爹一起去厨房端饭。顺便还没忘嘱咐我到厨房用热水洗洗手。坐在饭桌前,吃着俺娘炒的蒜苔豆腐,喝着大米红薯稀饭,和俺爹聊着闲话,不知不觉又吃撑了。每次回到爹娘跟前吃饭,我都像个二货一样,吃得脑满肠肥,心满意足。俺爹俺娘也满脸成就感,仿佛喂饱闺女就完成了重要任务。

今年,早就决定带着孩子陪父母过年。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陪着父母过年。以前自己年轻,总要屈从于某种意志,某种习俗,除夕之夜不能陪在父母身边团聚,只是等到大年初二,像无数出嫁的闺女一样走个惯例的娘家。而今明白,不能留给自己“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在父母的有生之年,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多陪伴父母,哪怕只是陪着,爹娘也会心生欢喜。

想起我把陪爹娘过年的消息在电话里告诉我爹时,老头高兴得都有点语无伦次了。下午两点走到楼下,无意间抬头竟看到老头老太太齐刷刷在阳台上趴着往下寻我们呢!六楼啊,吓得我赶紧叫他们。等我们打开后备箱往外搬年货的时候,爹娘都下楼来接我了。每次爬六楼,我都累得心跳如鼓,气喘如牛,对弟弟这个房子咬牙切齿,可是爹妈扛着东西都走在了我前面,想想爹娘这么用劲生活,心里其实也很欣慰。

到屋里还没坐定,俺娘就从厨房端出了炸好的鱼块,鸡块。这些都是我小时候的最爱,那时我都是眼巴巴蹲在厨房门口,等着吃俺娘炸好的第一块肉。鱼肉和鸡肉外面裹着淀粉液炸好后,吃着又筋又香,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一手一块儿肉,吃得满嘴流油。俺爹俺娘笑眯眯围着我,桌上倒好的热茶等着我喝。其实我中午吃过饭了,可是俺娘端出了炸好的肉,我又馋成了这副德性。

爹娘在弟弟这里住着,照顾侄子吃饭上学。俺娘天天变着花样儿给弟妹和侄子做好吃的。可是他们娘俩一个挑食,一个整天嚷嚷减肥,都不认真吃俺娘做的饭。天知道我有多羡慕他们娘俩,能天天吃到俺娘做的家常便饭。手工烩面,手工拉条,饺子,卤面,胡辣汤,仅是俺娘炒的萝卜配粉条都好吃的要命啊!

围在小圆桌前,嘴里塞满俺娘做的美味,看着二老健健康康坐在我面前拉着家常说笑着,这,就是我想要的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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