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一方天地,走文昌武道(四)

——春雨打湿了廊桥,一旁的樟树经过雨水的洗礼,树叶益发洁净而青翠。到了仲春,里坞垅两边山头上满眼的紫荆,衬托着梅溪两岸美好的生活。对我来说,这还不足以解除内心的干渴,如果在廊桥的上游塔山脚通往榭里、近外阳的水泥桥上,能看到手牵着黄牛、肩背着木犁的老农去苜蓿田耕作的景象,该有多好啊。可惜这种景象已很少见到,因为老家已经不种早稻了。

——夏日来临,阳光都会透过如伞盖般的香樟树冠稀稀疏疏地洒在鹅卵石的地面上,而通洲桥头的香樟树啊,似乎特别有人缘,早上、午后甚至晚间,它可以成为一个临时小会场。香樟树的清香,具有驱蚊的功能。老者的谈笑声飘荡在清风里,也飘落在桥下的深潭中。最后,人与树,都不知是谁成了最最快乐者。

——飒飒秋风中,树叶开始翻卷,秋姑娘穿着一袭黄裳爬上了山头,于是挂钟山的发尖又染起了另一种颜色,还未等薄霜降落,文昌阁早就想抬起眼睛张望,不知不觉地露出了峥嵘。

——秋去冬来,走在梅溪岸边,眼见清冷的西腊山在安静中透露出一丝丝仙气。尽管身处在墩头盆地的山水寒林之中,但因为鸟类多得去了,经常会降落在近乎干涸的河床上,寻觅潺潺细流间小鱼和攀附在石头上的螺蛳,似乎耳边传颂着“咕咕、咕咕”的叫鸣声,让你在冬日景致中感受到静谧之美,心气也为之顺畅起来。

而今,通洲桥夜景又走进了我的心里,让我满脑子都是亮晶晶的星星、在空中翻来腾去的玉龙一样的光带。

廊桥不夜乡。李庆余摄

《老子六十四章》: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 。

先说树与桥。对树,完全可以拿“天作地合”来界说。就好像是上天给予了梅溪上游一个伟大的设计,单单是桥、亭、楼、阁与树,舟船、水坝、石堤与树,就很完美地结合到一起,你说,这是一种人为的创造,还是属于“天作之合”?似乎都是,也都不是。而就桥来说,是榫卯合缝。部分木制、石制器物或构件,榫头和卯眼非常合适,不想露出哪怕一点点缝隙。

次说男女之间的情投意合。别说曹聚仁、王春翠廊桥之恋,就是近二十年来流行的正月初一情人节的文化品牌,就让许多外地来客在梦里梦外翘首以盼了。

再说联合。都说文武之道,需“一张一弛”,但文昌武道,还有“明德尽孝”,还有“启承转合”呢?曹梦岐、曹聚仁父子俩曾集“文昌武道”于一身,我们这些受他们深刻影响的后人呢,又该如何自如面对和响应?(完)

陈水河原创于2021.1.3下午,修改于1.4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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