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西红柿也叫洋柿子,看到这个题目我就笑了。在我的家乡,我们自小将西红柿叫洋柿子叫到大,反而对西红柿这个称呼有些生疏。而且可以说西红柿这种叫法,在我上小学之前,根本不知道它还叫西红柿。
幼小时洋柿子,也就是西红柿对我们家里几个小孩来说是稀罕物,只有到了夏天,父母能看到愿意买的时候才能吃到。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那时候大家都缺钱,我的父母也一样。父亲一个月三十四元的工资,要养一大家子人。可想而知,洋柿子这种在当时看来的奢侈品,一般不在我们的食谱里,更别说拿一个生的啃着吃了。所以年幼时的我,对能生啃一个洋柿子的愿望,那是扎在心底的。
长大一些,妈妈在果园的空隙处种了一些,到了成熟季节,红的洋柿子绿的枝干,一眼望去满心喜欢,那种视觉的美感,惹煞了我的小心脏。那时候预示着,我可以敞开肚皮想吃多少吃多少,好好地过过洋柿子瘾。
那时候的洋柿子真好吃啊,又沙又甜水分又足。为什么现在,被我改口叫作西红柿的一样的洋柿子,吃起来没有那么好吃了?我想,最关键的原因就是那时候的洋柿子是树上成熟,它熟透了。
那时候,看着一地在枝头成熟了的洋柿子,都不知道要摘那个,各个都诱人。摘一个,咬一口含到嘴里,汁水四溢,沙绵绒口,迅速勾起狼吞虎咽的食欲感,一个洋柿子几秒钟就不见了。
我最喜欢把青椒和洋柿子炒在一起拌面吃,那真是人间美味啊。有了这个菜,一顿能吃两三碗面。还有就是不管洋柿子还是青椒都是母亲亲手种的,那味道一点不掺假,浓浓的妈妈的味道。
不过说起果园,又勾起我对往事的回忆。我们家的果园原先属于生产队,那时候的村里人最看重的是能种粮食的土地,对果园这些不长粮食的土地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开始包产到户的时候,果园一类的土地,村里人根本没有一户愿意要。于是生产队长就决定用抓阄的办法来决定谁家分到什么地。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们家就抓到了果园。
母亲很沮丧!她当然也怕,土地少了,粮食产量减少,难以养活我们姊妹几个怎么办?那时候人手里缺钱,要买粮食是不可想象的事。可是果园已经被我们抓到了,要想推出去也是不可想象的事。母亲没有办法,只能认命,她说:那只能把果园养好了,能卖几个钱算几个钱。那时候父亲在外面上班,家里只能靠母亲一个人操持。
谁知第一年我们家的果园就卖了两千多块钱,第二年第三年就卖到了四千多五千多块钱。买粮不成问题,还有节余。这下当初不要果园的村人们眼红了,到我们几家抓到果园的人的家里闹,要求生产队收回果园,平分给所有村里人。
这件事后来怎么处理的我不太清楚,只知道当时闹的很厉害,我们家院子以及大门外站满气赳赳的村里人。当时我真的担心的要死,可是母亲说:不怕,总有个说理的地方!
后来,我们家的果园,村人们没有要回去,我们家的果园依然是我们家的果园。再后来没几年村人们都种上了果树,也就没有人提起要果园的事了。
呵呵,说着说着扯远了!不过话说回来,就是因为当年有了那几亩果园,才让我圆了饱吃一顿洋柿子的愿望,也就是后来一直叫做西红柿的那个红艳艳,似水果又似蔬菜的小果果,当年可将我馋坏了。
当然,这一切都要感谢母亲的辛苦劳作。当年母亲不但给果园里种西红柿青椒,也种莴苣、土豆红薯(我们叫洋芋、红芋。)、香菜、红萝卜、白萝卜、白菜、豆角、西瓜、甜瓜。可以说果园不但是我们家的果园,也是我们家的菜园。那时候我们家吃菜基本是不用买的。
而且那时候我们正长身体,到了瓜果蔬菜成熟的时候,母亲就可着劲儿让我们吃。她从来没有讲过要卖钱,不让我们吃,反而因为要给我们吃,有些东西压根没有想过要卖,我们吃完了就吃完了。
现在不管西红柿还是任何蔬菜,随便买随便做随时都能吃到,可是再也吃不出小时候的味道了,摆在面前也勾不起多大食欲。
前几天我到现在一种叫做“普罗旺斯”的西红柿地里,看着一个个饱满圆润的红果果,爱不释手,忍不住一下就买了十几斤,想着自己一口气能吃好几个。谁知买回来吃了几个,剩下的那一堆还摆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