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一度以无法再爱而沮丧。
生命本是虚无。在你眼中,我本是浅薄无知。在某种程度上,我的感情早已接近残废。而我以顽固的姿态抗拒着接受某个既定的事实,不愿承认自己渐渐丧失这种能力。我努力的尝试着去爱,可最终我明白,终于明白,我无法与任何人在一起,孤独是一种绝症,我在这种绝症里贪婪的享受着无尽的自由。不知不觉的丧失倾诉的能力,就连把感情转化为文字也是不愿意。我不愿意变成异类,所以假装温暖,其实我无法和任何人在一起,这意味着我无法爱上任何人。天生情绪过于敏感而注重细节,或许前一秒可以奋不顾身的去爱一个人,可若下一秒所谓我爱的人某个动作或某句话甚至某个神情令我厌恶,我并可以毫无留恋的离开。
我将所有的怪戾与喜怒无常完美的掩藏在平和的脸庞下。没有人知道为何我变得无畏,无畏失去,你无论如何却再也找不见我的在乎。曾以为心里尚存温情的梦,却还是向真实的自己妥协。
虚幻的表象,是我用来蒙蔽自我与他人的事实。
繁难的世禁锢了我所有的自由,我无法感觉落于地表,不安的灵魂还在飘荡。那种毫无归属感的滋味渐成习惯。我不属于这里,不属于你,我没有归处。那是某一年的冬天,在他人眼里读到了同情或是怜悯,所有温暖幻觉彻底破灭,再不愿暴露任何悲恸。就是那种眼神让我无地自容,不快乐成为羞耻的代名词,我怀着这可怜的羞耻心丧失了倾诉的能力。
当感知变成一种麻木,轻易微笑却不轻易发怒,不带任何感情的微笑,宁愿做一个看上去沉静而简单的人。
不轻易落泪,除非有合适的藉口。
比如动人的歌,煽情的老电影,矫情的小说,别人的感人的难过的事,这些都能够作为流泪的藉口。
从不为自己哭泣。不大喊大叫装醉卖疯,不在人前不悦更别提掉泪。曾经遇到伤害喜欢呆在浴室长久的不出来,那样可以不确定自己哭泣了没。
藏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就算尽情的神情落寞十分憔悴也不会有人注意。
能够和猫狗说话。
会靠着冰冷的墙壁看一整个落日。
偌大分贝的音乐在紧锁房门的空间里来回游荡。
沉默好久,久到自以为会失语。
永恒不变海马式的睡姿。太过强烈的自我保护。
总会在人群中用双眼来回的搜索同类,我这样奇怪,是无论如何也找寻不到同类的,却不知为何仍有期盼,可笑极了。某段时间,疯狂的做大量精神测试,明白自己尚未分裂。没有不安,更不是寂寞,自我沉沦自我升华。不愿被打扰也不愿去打扰。在终于证实自己实不能爱上任何人后,没有反常,没有暴躁,只是沉沉睡去,睁开眼后清醒麻木的划去墙上你的名字。我想我未成为你的包袱,也未在你记忆留下痕迹。我很遗憾至今未能找到合适的人将我爱你说出口。不需要任何形式的回应。
是否注定了的事是不能够更改的。我不能爱你,我不能爱任何人。
我难过只是因为我不具备这种大众的能力也不要承认这是我的缺陷所在,缺陷是灵魂的出口。面对漫无目的的日子再不惶恐。麻木神情,片刻言语。如果说心有不甘只会显得狼狈不堪幼稚愚昧。
只是想彻底消失却不能如愿,没有合适的地点让我逃亡。享受独处,享受不用掩饰情绪的独处。常常陷入矛盾,抛向别人眼里的快乐是我合理生存的手段,却是恨自己还在乎那种眼神的虚伪。
那么你呢。那么我的爱恨呢。那么我对光明的执着呢。
直到现在,我还是只能一个人踽踽独行,来回穿梭,我不属于这里,哪里属于我。很多时候不是没有短暂的快乐,而盲目快乐之后却质问自己为何还能够快乐。努力的不做任何改变,可是我不是我了。笑容太勉强,表情不自觉落寞。永远也不需要任何人来明白,他们不会明白。那些浅薄无知的人让我恶心,纵使我不花精力去在意。
爱来爱去。
恨来恨去。
我终于承认了从始至终我都是一个人。厌倦了你缠我绕的人际交往,尝试过在一群喧闹人群里肆无忌惮的笑,尝试过身边总是有人陪伴,却更忘不了那种更深更彻底的孤独感。有的时候,会恨。恨那些辜负自己信任的人。现在却当真是忘了,忘了遭遇背叛的感觉,忘了真心被误的感觉,忘了陷入绝境的感觉。
感情太丰富会遗漏的干干净净,一个人在期待太久,久得忘了期待才会忘了最初的自己。
我明白,不需要依靠,不需要安慰,不需要拯救,也是能够存活。至少我已经一个人走过大喜大悲,灵魂的放逐,困倦已久的双眸。无知无畏。
那是一种痛。
不能明语的痛。
持续一个人的长久,不害怕漫无目的的存活。
只有当习惯不可更改,就能够变得坚不可摧
写于 201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