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害怕的死亡都与这一样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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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胜利姑娘

图|网络


“姑娘,给你买的红枣装上了吗?”

“装上了。”

“枸杞,桂圆,菊花,红糖……,够吗?不够妈再给你买点。”

“都够,还有你从超市买的二斤米也都在包里了。”

我妈像疯了似的往我行李箱里塞东西,就差买几根人参给我打包带走了。

若是在一个月前,我妈肯定不会这样。她会嫌弃我拿的行李太多,更不会让我装半箱子吃的长途跋涉带回学校。但经历过那件事,我妈整个人都变了。

由于我爸妈结婚生子比较早,所以现在也刚刚四十多岁。和我身边朋友的父母相比,我从未觉得我爸妈老,甚至常常以为他们依旧很年轻。但却从未察觉,岁月早已将白发给了父母的鬓角,生活早已将病痛留给了父母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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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我父母还很年轻这件事,深信不疑。所以,我很少会真正的关心他们,他们对我也是一贯的放养。

人有一种说不清的连带感,每当身边人的经历一些事,就会自然而然的联想到自己,然后做出突然性的改变。

元旦刚过不久,我正在从学校去往北京转站的火车上。火车咣当咣当的声音吵得我难以入睡,耳边时不时传来雷鸣般的呼噜声,再加上坐车的疲惫让我的心情跌倒了谷底。拿着手机,左翻翻右翻翻,打开微信刷新一下,没有消息,退出页面。不到一分钟又刷新一遍,用自己很忙来掩饰内心的孤独。

刷新了十几次之后终于有了一条未读消息。点开的一秒钟之内已经在脑海中脑补了多种可能,是他?还是她?还是谁?

扬起的嘴角早已无法掩饰心中的激动,车厢好像瞬间就安静了下来,静到我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

点开之后发现是我妈发来的消息。长达三十秒的语音,还以为是我妈又要唠叨我什么事呢,漫不经心的打开语音,“姑娘,你自己坐车多注意点安全,妈妈今天下午陪你宫姨去了趟医院,宫姨的姐姐出了车祸,送去抢救了,现在还在昏迷。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明天晚上到家我和你爸一起去车站接你。”

宫姨是我妈搬家后第一个人结交的朋友,看着朋友自然就会联想到自己。我妈后来和我说,那个晚上她彻夜难眠,第二天白天也心不在焉,直到在出站口看到我的笑脸,才告诉自己,我真的已经安全到家了。

再粗心的父母在面对孩子时都会变成超级侦探,这是一种为人父母的本能。年过半百的父母早已经历过多次生死,他们深知生老病死是常态,也从未畏惧。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别说直面死亡,咳嗽一声、打个喷嚏都是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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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妈不知道的是,那晚我在卧铺车厢坐了一晚。

我开始渐渐明白,父母可以是挡在你前面的一堵墙,一堵无比牢固的墙,但若没了身后要保护的人,墙自然也就塌了。

第二天晚上,我爸妈一起到车站接了我回家。本来以为这就是美好寒假的开端,却没想到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回家先与三五好友聚会,初期的热闹过后只剩一人在家的荒凉。可能是在学校呆时间比较长,回家之后有点水土不服,也可能是天气不太好,回家之后,感冒发烧一直没断过,反反复复。

像我们这一家心大的人,感冒发烧从来都不放在心上。尤其是我这种吃饭挑食,不吃菜的倒霉孩子,只要一生病必然会以此为话题中心展开一系列的教育课堂。

你越不在意什么,什么就越容易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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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晚上,一家人乐呵呵的吃完晚饭正在客厅玩手机、看电视。我妈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给我和我爸着实吓了一跳。

“骨癌啊,那孩子还那么小……。”

隔壁家的小孩,前几天刚刚查出了骨癌,现在已经在医院进行化疗了。

父母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人,干着累活挣着工资,三人一屋,昼夜相伴,生活不够富有却足够温暖。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两人备受煎熬,住院、转院、化疗,多年用爱筑起的家在孩子病倒的那一刻就瞬间崩塌了,一夜白头都说不尽心中的苦楚。

癌症最怕的不是无药可医,而是花尽一生的积蓄、磨掉所有的耐心、最后依然人财两空。捐款、探望身边认识的人都在毫无保留的提供帮助,但这个时候连安慰都不忍心说出口。

看多了世间的别离,就会明白,能够健康快乐的活着就已是一大幸事。

Papi酱先自己、再伴侣和孩子,最后父母的人生排序代表着当代独立女性人生的观点,够直白,够通透,但却无法说服真正成为父母的人。

蔡康永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父母为别人牺牲一辈子,没有自我,但他们必须容忍自己的孩子,忽然有了自我。”

但是当你真正为人父为人母之时,就会明白你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也难以将自己放在首位。孩子必然会成为你生活的重心,甚至都会成为你父母的生活重点,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坏事,而是一种爱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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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许三观卖血记》中的一段话:“他已经有十一年没有卖血了,今天他又要去卖血,今天是为他自己卖血,为自己卖血他还是第一次。”

在那个年代,在余华笔下,许三观因为人父,用血将三个儿子养大。儿子治病卖血,儿子吃不饱卖血,儿子插队卖血……曾经和他一起卖血的人都走了,只剩他还在卖血。但卖了一辈子血,却没为自己卖过一次血。

一盘炒猪肝,二两黄酒,黄酒温一温。这次终于不是因为卖血才去吃炒猪肝喝黄酒,而是因为自己想吃炒猪肝喝黄酒才去卖血。许三观有着那个时代小市民的所有特点,市侩、鸡贼、软弱,但却在有了一乐、二乐、三乐三个孩子后发生了改变。这种改变不是他自愿的,但却是必须要做的。

在尝尽人间百味,看遍人间烟火,父母早已坦然面对死亡。但父母却又真的害怕死亡,害怕死亡与自己的孩子靠近。很多时候,父母与死神之间就隔着一个孩子的距离,若平安喜乐,则皆大欢喜;若步步紧逼,则高墙围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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