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2016年9月  2017年9月

朋友送我人生十年连用日记本,内敛的海蓝色,复古的图案,优雅精致的小众情调。收藏起来没想涂抹,一是对“十年”感到惶惑,“十年”只二字,说起却沧桑。十年,多少清风明月,多少奔波坎坷,多少欢乐聚首,多少黯然别离。二是感慨一纸书尽十年事。既喜欢将十年内同一天汇聚于一页,便于回首往年今日所思所感,发现人生不会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又觉空间不够,只适于手账形式删繁就简记录生活。所以,暗喜自己的决定,放入书架,珍存情谊,让书香日日相伴。

这些那些十年啊:

1    我们常说的“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源于《管子·权修 第三》中: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一树一获者,谷也;一树十获者,木也;一树百获者,人也。我苟种之,如神用之,举事如神,唯王之门。

其意为:作一年的打算,最好是种植五谷;作十年的打算,最好是种植树木;作终身的打算,最好是培育人材。种谷,是一种一收;种树,是一种十收;培育人材,则是一种百收的事情。如果我们注重培养人材,其效用将是神奇的;而如此举事收得神效的,只有王者之门才能够做到。

由此可见,培育人才是为了未来的发展,各个国家不断加强对教育的投入,各个家庭更加重视教育,都是立足长远。

2    唐朝贾岛有《剑客》诗:

十年磨一剑,

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

谁有不平事?

贾岛以剑客的口吻,着力刻画“剑”和“剑客”的形象。“十年磨一剑”该是一把什么样的剑呢?刃白如霜,寒光闪烁,锋利无比。恰如学子十年寒窗苦读,十年默默磨砺,才华满腹,暗藏锋芒。 “霜刃未曾试。” “未曾试”,便有跃跃欲试之意。现在得遇明君,便豪气冲天:“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今天将这把利剑给你看看,告诉我,天下谁有冤屈不平的事?急欲施展才能的豪情跃然纸上。十年磨剑,是孤独的。因了内心宏大的志向,又是执着的,所以,才有君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豪气冲天。古人诗中多托物言志,物与志的关系一目了然。   

3    苏轼的十年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东坡这首悼亡诗《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以“十年”起,恩爱夫妻,撒手永诀,时间倏忽,转瞬十年,见时间之久;“千里”指王弗葬地四川眉山与苏轼任所山东密州相隔遥远,感空间之遥;“自难忘”又如何?徒叹无奈;“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意深,痛巨,余音袅袅,无限凄凉……

十年一梦啊。

4    刘若英的《十年》

……

十年之前

我不认识你

你不属于我

我们还是一样

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

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十年之后

我们是朋友

还可以问候

只是那种温柔

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刘若英歌唱得好,戏演的好,写文更是驾轻就熟。“如果有人问我,人所有的表达形式,我最享受哪一种?答案绝对是文字。因为那是真正的自言自语,不用经过导演的认可,不用看见观众脸上的表情,不需要现场掌声。写字能让我平静,学习诚实,面对自我。”刘若英在《我的不完美》里如是说。她真实地活着,爱着,写着,这个一直停不下脚步的女子,歌里戏里书里,其实还不是自己?只是十年,也没有换回她一直深恋的人,青春的岁月伤感绝望却没有空耗,沧海变为桑田,她经历的所有,都成为不灭的光芒。

读陈升《寂寞带我去散步》时,就知道了刘若英爱上的只是也只能是寂寞。这个不断流浪的人,无论写歌、写小说、出唱片、办影展都归根于个性独特的自己。欣赏止于距离,所有的开始都不曾料想结局,但结局恰恰是陈升智慧的成全。

2014.7.19

十年?能有几个?看似漫长,其实也不过是太仓一粟、千林一木。再波澜壮阔,也会归于平静……

所以,慢慢走。

2017.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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