傩送,还会回来吗?
——读沈从文《边城》有感
高一(三) 刘伊美 13号
我是先看了《边城》的电影,再读小说原著的。本来,我在读文字的时候就习惯在脑内想象画面,因为这样会使我更好理解一些。看电影时,我就被其清丽而朴实的色调所感染,我从未去过这样一个人情风景如水般温柔的地方。即使这是一部二十多年前拍的电影,画质和颜色已经愈加模糊变形,它仍能带我去到那个山清水秀的人间仙境——茶峒。
“到了冬天,那个圮坍了的白塔,又重新修好了。可是那个在月下唱歌,使翠翠在睡梦里为歌声把灵魂轻轻浮起的年青人,还不曾回到茶峒来。……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在故事的最后,作者留下了一个朦胧的结尾。傩送二老就是那个离开的年青人,他英俊而健壮,细腻而深情,他的美好品质使翠翠对他倾心。他的歌声动听,天保大老都把他比作“会唱歌的竹雀”;翠翠在梦中仿佛灵魂被歌声牵引,直飞到山上去了。这样一个男子,该是多少女子的梦中情人!但是,他怀着对哥哥天保大老之死的愧疚和对翠翠婚事的失望,驾着船离去了。谁都不会知道他是否会回来。
这样的一部作品,自带着忧伤而平淡的气氛,似乎奠定着它作为悲剧结尾的基础。我却认为傩送会回来,回到茶峒,回到翠翠的身边。
首先,在当时的时代和环境之下,长辈常常会介入年轻人的婚事。顺顺认为是老船夫给出的选择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大儿子,于是心生怨愤,导致了傩送心生误会。其实这只不过是偶然罢了,天保大老见自己已无机会便做出选择坐油船下河,那本就是他该走的路。
其次,从文中所描绘的人情风俗来看,人们的心灵淳朴善良,正如老船夫和翠翠渡路人过河不收多余的钱,还买茶叶和烟草相赠,他们的世界中没有功利金钱,真诚而自然。我相信,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傩送二老内心中的愧疚和怪罪会渐渐淡化消失,误会最终一定能解开。
不仅如此,傩送心中那个女孩——翠翠,她干净可爱得就像一捧清澈的溪水。她孝顺,愿意帮外公分担一些渡船的工作;她天真,因为心中初开的情窦困惑不已;她也有自己的小脾气,当误会傩送二老欺侮她时,她会轻轻地骂人。翠翠像生机勃勃的种子,深埋在了傩送的心田,开放出一朵不起眼却芬芳的花。这让他如何能放下?傩送会回来的。
翠翠已逝的父母,他们的爱情带有一种悲哀的浪漫色彩。她的父亲,一位军官,爱情与名誉不可兼得之时,选择的是放弃生命。而她的母亲,只是怀着对老船夫的愧疚和对爱情的渴望,也死去了。虽然这样的爱是不负责任的,不值得推崇,但也反映出人们内心最本真的东西:追求渴望,甚至献出生命。
文中是这样描写茶峒的人们的:“他们生活虽那么同一般社会疏远,但是眼泪与欢乐,在一种爱憎得失间,揉进了这些人生活里时,也便同另外一片土地另外一些年轻生命相似,全个身心为那点爱憎所浸透,见寒作热,忘了一切。若有多少不同处,不过是这些人更真切一点,也更近于糊涂一点罢了。”
他们的生活,与我所在的浮华城市相比,似乎是虚幻的了,但是它存在于人们心底最纯净的地方,是这样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