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电台

阳光温暖时

你要欢欣啊

悲伤时

阳光会照在你身上

(1)

“再见。“

短发男孩欣喜的走到这条嘈杂的街道尽头,对着声旁的女孩浅淡地说道,抬头又看一眼盛夏早晨的太阳,眼睛弱弱咪起,她察觉女孩似乎不高兴,但心底的欢喜,早已让他无法做到同情这个人。街道的一切再熟悉不过。他在这里呆了整整两年,今天终于有机会和它们说声沉重的告别。晨曦照在他脸上,也照在他心里。

“再见了。”

小眼睛女孩颤抖的声音里,总是想挽留点什么,稀薄的空气总裹不住所有人的心情。她知道这一切不由自己做主。她看不出他心底流淌的一丝情绪,或是他那仅有的、被故意掩盖的情绪淡的能被路旁早餐摊吃饭的人吞没。

他终于真的要走了,看上去略显悲伤,敏感的女孩都能从他淡淡的情绪里扑捉到细微的欣喜于解脱。假如猜想错误,那也至少不存在什么悲伤。他们都用错了表情。

女孩知道自己只要以掉头儿,脸上那些微笑就会破碎成眼泪。于是她一直盯着那个男孩踱进公交车。

消失在偌大的盛夏早晨里。

天空有云。

她希望有一场雨,冲刷掉今天的一切。

好让回忆好受点儿。

究竟是谁给夏天丢下了诅咒

雨水迟迟不来

精灵哭出了声

梦游娃娃的微笑

七月

这洪水猛兽般

(2)

我是一名捉妖师,其实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人们都这么说,所以我从未怀疑过。直到有天我杀了那个蛇精,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它骗了我,说有人抢走了它的东西。

结果是它抢走了那个人的生命。

从那次起,我便知道所谓的妖怪,统统该死。

我不分对错,只辨人妖。后来我觉得做任何事情都该如此,足够的简单。这样才不会后悔。

我杀了很多妖怪,有的该死,有的不知道是不是该死。这不是完全由我做主,我总该为善良留下遗传的可能性。

日复一日,无聊又有事情做着的过日子。

夏天又来了,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季节。妖怪特别多。

这天我像往常一样在山里休息,突然一个女子从这里走过,我一眼看出来她是个狐狸精,貌若艳花。

当我的附魔棒就要打在她头上时,却停了下来。我觉得那里不对劲,又不确定,可能只是眼熟。我希望明天不再见到她。

那天夜里,过得特别漫长,妖怪夜里总是要出来害人的。我积蓄所有的记忆力回想这个狐狸精。一无所获。

我要杀了她。

第二天她又从这里走过。这次变个老太婆,但我知道是她,因为眼睛是不会变的。我没有理会她,装作睡着了。

我预感到了什么。

果然,第三天还是她。

“你不应该来这里。”我对她鄙夷的说道。

“留下点儿回忆好吗?”

“要留留下你的命。”

打死她的一瞬间,我从她流出的一滴眼泪中看到,她是我在捉妖时救下的那只狐狸。原来她说要留下的回忆,是这些。

那天我突然好失望,我觉得自己和妖怪没什么区别,我和他们一样都在滥杀。绝望般的后悔铺展全身。可她为什么不早说?

有很多事情真的没那么单一。复杂而错乱的交织在一起。听人们说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我似乎明白了。

可为时已晚。

你总要用最沉重的代价换来一段伤心的故事,然后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结尾不是这样。

我很想问问那个狐狸精,她看到我眼泪那一刻有没有好受一点儿。

后来我投胎做了凡人。当我从那条噪杂而熟悉的街道走出来,换了一副皮相对着面前那个女孩说要走时,我才明白为什么。


你在流浪

东边歌唱

西边回荡

走的匆匆忙忙

笑的太多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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