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昨天晚上去世,打了110以后,殡仪馆的人就来了,流程化的把大伯拉走了,并在家布置好了灵堂供我们瞻仰,我们看到的已经是菊花和挽联还有大伯的遗像。
工业化流程后,剩下的只是大伯的遗像。除了消瘦的大妈和他眼泪汪汪的女儿,没有什么能够引起我的悲伤了,感觉他好像去走亲戚了。明天殡仪馆回来后,大伯留给我们的只剩记忆了。
午间吃饭,餐桌上都是一群老人,基本上都是六十岁以上他的同辈亲戚。是年龄带来的自然认知,还是避免悲伤的刻意,没有人谈大伯。
倒是堂哥来了后,含笑和大家说起大伯前几天的一些事情。堂哥是医生,原本比我们这些常人更明白生死的客观。
从堂哥那里了解到,大伯和大妈是一对鸳鸯配。大伯年轻的时候一直在外地工作,直到孩子们十多岁了,一家人才聚集到一起。早些年,大妈的碎碎念让大伯以及年少的孩子们相信了大伯对孩子们的成长负有愧疚。
大伯死前一直不愿意交代后事,把自己圈在了敏感封闭与愧疚中。直到堂哥说出了感谢这些年父亲为家庭做的一切,大伯才放松释然。
那时的大伯好像一个犯错了的孩子,心怀愧疚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在父母的谅解后安然睡去。
终要分别,父母子女一路攒积的恩恩怨怨,所有的怨里都含着爱的珍珠。世间爱有千万,父母爱子女不求回报,不记对等与否。年少无知无觉或者怨怼,终会在某一天有声或无声地感恩或和解。
我们经常觉得以后有机会有时间,再等等,再放放,猝不及防的那一刻只是呼吸之间。
谁曾料到那个为我们遮风避雨一路护送我们前行的双亲,有一天像个无助的孩子在自己画的圈圈里找不到回家的路。
不管多忙,不管多烦多累,请牵起他们的手,需要的时候给他们一个拥抱,说声感谢,带他们回家,一如我们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