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认识一位机电院的老教授,年过古稀,老两口住在家属区,喜欢我如同亲孙女,得空时会去蹭饭吃。有三个女儿,说是高考的时候分别考虑北大,复旦和林大,如今一个被凤凰卫视挖走,在深圳工作,一个在本校当博导,还有一位记不得了,但也是极好的工作,两位老人家都觉得圆满。老爷爷学俄语出身,还送我两本现在已经绝版的俄汉词典,他曾向我说起他年轻的故事,我竟觉得如同传奇一般,每每笑话我总想回家里,说年轻人就要出去闯。
他还保持着年轻时的野心与冲劲。
老奶奶是为小学教师,到现在,两位老人家虽然话都说不清楚,依然保持着治学之人的风度,衣服穿的板板整整,家里窗明几净,一尘不染。老爷爷身体不好,吃饭很注意,不过出人意料的厨艺不错,尤其是会做鱼,我去他家必要鱼吃,虽是江鱼,送到家的时候却还是活蹦乱跳,现杀现吃,味道鲜美,可媲美海鱼。有一次老爷爷吃鱼被鱼刺卡住,老奶奶心急竟吃不下饭,在屋里走来走去,“要不你喝点儿醋?”老爷爷哈哈大笑叫老奶奶只管吃饭。
我想到爱情。
老爷爷说他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去世界各地考察,最艰苦地那几年,他人在非洲,老奶奶自己在哈尔滨,抚养三个女儿。我的妈妈曾经跟我说,女本柔弱,为母则刚,老奶奶就是这样,她吃了很多很多苦,但作为妻子,作为母亲,她义无反顾地支持丈夫的事业,扛起一切家庭重担,让丈夫不必忧心家里,她呕心沥血培养女儿,三个女儿都成为优秀的人才,过着体面富足的生活,我敬佩这样的女人,她身上有着中国传统女性所拥有的品德,相夫教子,吃苦耐劳,温婉贤淑...这种女人是可以一起过日子的女人。
我看得出,这么多年,奶奶守在家里,为爷爷搭理家中的一切,爷爷对她是疼爱,是尊重,我认为这就是相敬如宾,你支持我,我尊重你,这样的感情是一种持久的,深度的平衡,我不是说势均力敌,而是互相付出,互相仰慕,互相尊重。我以前是觉得,我们爷爷奶奶辈的人没有爱情,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甚至我觉得有革命色彩,生活在这个浮夸时代,我潜意识觉得你侬我侬,如胶似漆才是爱情,可不是这样的,我反而觉得老人的爱情才是真正的爱情,相濡以沫走过一生才是真正的爱情,你有事业,好,我不缠着你,我不要你陪着我,我支持你,我为你默默付出心甘情愿。现在的年轻人口口声声说嫁给爱情,说爱一个人爱的多深多刻骨铭心,可是却不懂付出,或者说对付出的概念还很浅薄,因此离婚率很是打脸。
我们很多人是不懂得爱情的,在一段感情中,许多人只是一味索求,关注的只是对方付出得多少,一单对方付出的少了,就觉得对方不爱自己了,之后就是分分合合的俗气戏码,我一向不以为然。
不知道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许我一人之言也过分浅薄,但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