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竹”过境,虽说江苏不是首当其冲的省份,但六点就开始的这场暴雨着实来头不小,吃完饭的我顺理成章的被困在店里,等着雨小了再去外婆家。一个多小时的暴雨在靠近八点才有了点休息的意思,爸爸开车载着我和妈妈一起送我去外婆家。小镇的排水系统大概是经久失修了吧,主干道的水已涨到车轮向上,路中央时不时的就有被“搁浅”的车辆,冲出了这片“海”,却在往外婆家的弄堂里停住了脚步:水实在是太深了,我提议步行过去,免得车子在水里抛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反正我也提前带了塑料袋,可以套在鞋子外头,最终达成一致认可。爸爸坚持要送我,我没有拒绝,这么多年了,他们一直会看着我平安到达终点,路上的积水太深了,爸爸说要背我,水太凉了,对身体不好,我趴在爸爸的背上,就像小时候去玩,他会让我骑在他的脖子上,好让我看的更远。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长大了,而爸爸却变老了,这条平日里不到五分钟就能走完的路啊,在这个雨天里显得那么的长。
“爸爸你累吗,休息会吧”
“没事,只是裤腿总是要往下掉,要去拉一拉”
“前面那个弄堂地比较高,还是歇会吧” 察觉到了爸爸的疲惫,毕竟他也是个奔五的人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年轻的小伙子
“行,那就歇会”
弄堂里一个骑着骑行车的阿姨准备要“下海”,爸爸好心的提醒:这边都淹了,我们要去前面的小区没办法必须走这里,你能绕行还是换条路吧。骑自行车的阿姨最终换了一条路。
“我们继续走吧”休息了片刻爸爸又背着我继续出发,在下一个弄堂口,爸爸把我放下: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你的车。我的车停在前面的院子里,突降的暴雨不懂车子是否泡在了水里。爸爸把我放了下来,一个踉跄差点没有站稳,我扶住了他,他让我找个干净的地方躲一躲,自己又淌着水出发了。
我想到了几年前学校的一场大雨,还在教室晚自习的我被困在了教室里,向宿舍楼比较近男友“求救”:捎两个塑料袋给我,好让我套着回去。不一会他就来了,穿着拖鞋,执意要背我回去,除了爸爸,还没有人背过我,我拒绝了,还是希望自己走回去,最终,还是他背我回了宿舍,那天的雨很大,水很深,我成了舍友们都羡慕的对象,而这个会吃我剩饭,走路让我走马路内侧,无微不至照顾我的男孩子,最终还是失去了联系。而我的爸爸,却一直在我身边陪伴我保护我。
把我送到了外婆家,我说了声辛苦了,爸爸竟还有些不好意思,他说,没事儿,难得能玩水的呢,那我就先走了啊。
这就是我的爸爸,打我记事起,他就很少对我发过火,唯一一次让他非常生气的是小学的一次背诵,我至今都记得那篇课文叫《香港之夜》,老师要求背诵,而我怎么都背不下来却还要一直发牢骚,大概是我太过于烦躁了,爸爸打了我,那也是我记忆中他唯一一次打我。
他告诉我做人要真诚,要善良,要大方,要乐于助人,所以从小我就是一个懂得分享并且助人为乐的孩子,老爷爷的三轮车骑不上坡我会在后面推一把,路见不平我也会前去帮忙,而这些啊,都是长久陪伴我长大的习惯,而这些习惯的言传身教者,就是我的爸爸。
去年和今年,爷爷奶奶轮流着生病开刀了,爸爸忙前忙后的照顾着,每天晚上开车去南通照顾,早上再开车回来照看店面,他从没有说过苦。只有在后来他回忆起这些日子的时候,在妈妈偶尔的聊天中,我才知道他作为一个儿子,一个丈夫的不容易。
妈妈喜欢吃巧克力吃坚果,家里巧克力和坚果就没有断过,一次在店里看到了巧克力味牛奶,我问到,哪里来的牛奶啊,我不喜欢巧克力味的,“买给你妈喝的,她喜欢。”我揶揄到:“她都这么胖了,你还给她吃巧克力。”“她当初嫁给我的时候啊,比你还瘦呢,跟着我吃了不少苦,要对她好点。”爸爸其实要比妈妈小三岁,但却是一个特别负责的男人,不管我有什么要求,他都尽可能的满足我,以至于我很少提要求,我怕我索取的太多了。妈妈还特别爱吃水果,但是却不会吃榴莲,不过在我的带动下吃了几次以后也慢慢喜欢了,她开玩笑的和我说:和你爸爸说,我现在喜欢吃榴莲了,看他给不给我买,我笑了,他肯定会买啊。
妈妈一直和我说,你嫁人啊,就要嫁你爸爸这样的。是啊,我有一个好爸爸,说不出来有多好,但就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男人,没有之一。
关于爸爸的记忆太多太多,借着今天的事,我这个感性的人儿一边哭一边写下了这片文章,文字不长,讲不完爸爸的故事,我只希望啊,时间走的再慢一点,好让我能有多点的时间陪伴,你陪我长大,那就让我陪你一起慢慢变老吧。
——9.16台风入境 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