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趟列车
4号下午2点半,一走出考场便开始启动第二天的旅行,约伴、买票、订房间……
于是,5号早上7:50,我们便坐上了前往西昌的列车。
车上翻翻QQ相册—《我们一起上山下海》,上一次去西昌是2013年2月,现在是2023年1月,好像是来赴一场十年的邀约。
8:05,新开通的高铁启动,过道的另一边,跟我们同一排的有两位大概四十多岁的大姐,皮肤黝黑,应该是彝族人,前后其他人都各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很少走动。列车刚驶出站不久,就遇上了浓雾,为了安全,列车行驶很慢,乳白色的雾气萦绕在列车四周,也包裹着田野山川,那种如坐云端之感扑面而来。像,也又不像,坐飞机时往窗外望时,看熠熠日光、叹茫茫云海的感觉固然也美妙,但脚下是万丈高空,心中总有那么一丝不踏实垫底。现在不一样,车窗外朦胧中不时闪现的青黄的山头、隐约的农田,还有列车驶过铁轨的声音……一切都在告诉着你,我正在这真真切切的大地之上,向远方,乘风穿雾而去。
十年前的那个冬天,记得也是一个期末考试结束,那一次出行是傍晚,我们在硬座车厢整整坐了十个小时,早晨四点左右到达的冕宁站,也是室友小维维的家乡。列车开得很慢,车外大部分时间都是漆黑一片,看不清什么,只有不时闪现的远处的灯光和脚下十分清晰的铁轨声在提醒着我,列车在向前,向着我没有去过的远方。我们坐的这节车厢人很多,其中有不少皮肤黝黑的,说着我听不懂的方言的彝族人。他们有的站在过道或者两节车厢相连处,有的直接坐下,还有的直接躺在了一排排座位间的空隙中。一开始我还在想着让座,后来逐渐感受到硬座车厢的长夜漫漫,也就自私地少了那些勇气。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我们在冕宁下了车,那是一个很小的车站,几步路就出了站,我都还没走远,身后的列车便“哐当哐当”地又走了起来。
11点半,尽管一开始因浓雾放慢了速度的列车顺利到达西昌站,十个小时的旅途缩短成了3个半小时,同节车厢的旅客起身拿行李,准备拿行李。起身下车,与我撞个满怀的不是浓浓夜色,而是灿烂的阳光。我知道,身后的列车稍作停留,又会载着剩下的和新上车的旅客,继续向前,
“孩子会长大,树木会发芽”,生命的列车不曾为谁而停下。
(二)旅行节奏
第一次来这里旅行,虽然囊中羞涩,但是充满着热情,访街市,环邛海,登泸山……我们以一种奔跑的热情赶山赴海。
昨晚跟堂弟通话,问我去耍了哪些地方,还要不要去周围的什么古镇。仔细想了想,这一两天,基本上都在湖边上看风景,聊天,听歌,晒太阳。除开刚刚到的那天下午去逛了逛就在海边上的大石板村,哪里都没有去,也并不觉得无聊,反而十分地放松、充实。用伙伴的话说,其实我们就是想找个不一样的地方晒太阳。沐着盈盈日光,在酒店门前的小桌子上聊天,话工作生活;迎着漫漫江天,在湖畔的围栏旁一起听歌,看人来人往;又或者,披着清风朗月,在暮色微沉中,看烟波浩渺,青山隐隐。在这样闲适与平淡的节奏中,就有许多令人欣喜的相遇:
有的柳条半绿半黄,阳光下看起来,那还真的是“湖畔的金柳”。
早晨湖面烟波浩渺,极目远望,隐约可见一叶小舟出入其中。
阳光灿烂的清晨,阳光穿过朵朵鱼鳞似的的白云洒向湖面,脑袋里面蹦出的就是“白云潭影日悠悠”“天光云影共徘徊”
不知不觉中,在步履上,在内心中,时光慢了下来,日子满了起来。
十年过去,泸山遭遇过一场巨大的山火,青葱树木正在恢复中,但也有长眠于此的一个个年轻的生命。山是那座山,又好像不是那座山了。邛海整体依旧,但细看之下也会发现水少了些湛蓝,欠了些清澈,海还是那片海,也又不完全是那片海了。我们,也在改变,旅行的节奏变了,生活的需求变了,生命的姿态,也变了。
(三)坐下来,聆听吧!
在湖边,找个有阳光的地方坐下来,面朝宽阔的湖面,你一只耳机,我一只耳机,一起听着喜欢的歌,享受着冬日里阳光从后背包裹周身的温暖。时间一点一点往前走,太阳一寸一寸往西行,我们也跟着太阳,一段一段跟着挪。
“现在给你点歌权,点你想听的歌我们一起听”
“一时间也想不起来点啥子,放首《这世界有那么多人》吧”
“这世界有那么多人,人群里藏着一扇门……”
“这首歌歌词很动人,歌声也很好听”
“我觉得自己是个声控,很容易被吸引。”
“我也是,我也是个声控,不仅是,还是颜控,只要是美的,我都控”
“哈哈哈”
“不对,你放的这个版本不对,要放韩红的那个版本,最好听”
马上搜索放出来,倒腾了记下,找到了对的版本。
“ 这个声音好好听,一开口那个沧桑感马上就出了,故事感特别强。刚才这句“这悠长命运中的晨昏”让我脑子里闪过了许许多多的画面”
“就是很好听,她的声音感觉很空灵,很有意境,也带有她独特的演唱技巧。你看,既空灵又沧桑,看起来很矛盾的两种特色,放在一起还是这么好听。”
远处,我眼中的“水鸭子”三三两两停在湖面上,好像在打盹。在现在住过去,在我们与他们故事交汇中,时光又好像在此时此刻停驻。
“孩子在长大,树木会发芽”,生命的列车都曾为你我而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