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也长大了

平行的时空里,可能你我都只是孤独的行路人;孤独的旅途中,我们竭尽全力让铠甲变的牢固;特定的时间里,缘分让我们彼此间有了割舍不断的牵连;情感就这样被拉扯,在夜里,或是清晨。

我们之间,少有的联络,偶尔的深谈,可时间越久,才发觉,这份感情带给我的,不单单是陪伴这般简单。

早该写些什么,不华丽,不会修饰,只是简单的一份家书,把藏在心里的话,说给唯一且优质的人。

或许,我不曾拥有隐形的翅膀,那些被夸赞的坚强是因为被爱保护着,没错过一分一秒。或许,我们都不善言辞,面对面说不出什么话,却会通过长长的简讯加油和打气。

我总觉得自己还是十多年前那个腼腆,不说话,爱哭鼻子的小丫头。他,是那个无所不能处处保护我的哥哥。她,是那个好吃的永远分一半给我的姐姐。

我们的故事不多,但凡提起,就一定是说不完道不尽的珍贵。

那天,他俩吃完午饭,早早从家里赶过来,陪我去山上。突然倾泻的大雨淋湿了衣服,鞋子上满是泥水,下山的路变的困难,上课迟到已成必然。因为怕被老师批评,我一路上都是担心,他们自然看穿了我的小心思,送到到教室门口,给老师说清楚情况,看着我进去坐下来,才回自己的班级上课。

小学有一阵特流行“三八线”,我又是个不会强势的角色,某节数学课上,同桌推推搡搡间我不小心磕到隔壁桌角,半边脸肿的老高,还有特明显的淤青。任凭我妈软磨硬泡,我都没说“伤”从何处来,她觉得委屈,下午和我一起去学校,非要找老师问个清楚。在老师面前,我老老实实的交代了事情的经过,碰巧哥哥从校门口进来,见状问询情况,随即当着老师的面狠狠给了我同桌一脚,那男孩儿一个踉跄坐倒在墙边。“再欺负我妹子你试试看……”我哥脱口而出,永远也不会忘记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哭的更厉害了,我妈也抹眼泪了。

姨妈和姨夫从田里回来的时候带了新鲜的油桃给我们吃,又红又大又香甜。桌上还剩最后一个的时候,姨夫说:“最后一个,让彤彤吃了……”话未落音,哥哥拿起那个桃子已经送进了嘴里,没有想到的是,随之而来的是姨夫的严厉呵责,过去太久了,可能他们早都不记得这件事,可我却一度深深自责,因为我,哥哥挨了一顿打。

我在姨妈家住过很长一段时间,1.2的那张床上,我和姐姐一起挤过春夏秋冬的日日夜夜,她怕冻着我,总是一次次的确定我有没有盖好被子,不厌其烦的一遍遍伸手过来给我掖被角。有时候我们睡不着会聊天,她会小心翼翼问我一些问题,问完后会把手贴近我的眼睛,我知道,她是怕我会难过会哭。

小学有段时间学校整顿纪律,老师几乎每天都说不能去网吧,要是被查到会有处分之类的话。我和姐姐去网吧找哥哥,叫他一起回家,因为“怕”,在网吧门口等了姐姐他们半个小时,后来姐姐出来生拉硬拽,我有了第一次进网吧的经历,坐在姐姐身边,乖乖戴着耳机,心不在焉的听着歌,时不时看看门口,生怕会遇上老师检查。

后来,他俩小学毕业,我们不在一个学校,每次去姨妈家,都正巧赶上姨妈做好吃的,姐姐总说我有口福。再后来,我小学毕业,初中和高中一直“漂泊”在外,我们越来越少的见面,那时候不知道会想念。

姐姐是最早走出校园,踏入社会的,她会在我生日那天带我去吃肯德基,两个人点很多东西,她说只要我开心就好,不觉得是破费。我特开心每次去姐姐那儿,她给我各种好东西,衣服、发卡、小包包……哥哥后来决定要去军营,不曾想象过特种兵的艰苦和残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该怎么说再见,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给哥哥,他出发的那天我和妈妈去家里送他,因为车里座位有限,我没能跟着家里人一起送哥哥到火车站。车子启动,朝着家的反方向出发的那一刻,我看着车越走越远,舍不得在那一刻喷薄而出,眼泪夺眶而出。后来,我去姨妈家,看哥哥的训练照片,看着看着就哭了,我找姨妈要了一张照片带走,回去后我在照片背面写下了“匍匐前进”四个字,写给哥哥,也写给我自己。还有一次,碰巧赶上哥哥给家里打开电话,短短的几分钟我们都和他说了话,“好好学习……”听着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我哽咽的不知如何是好。

胆小,怕黑,不敢一个人,从小还特“假正经”,遇事就躲起来抹眼泪……尽管我这么糟糕,他们却一直在我身后。

有一件事我特后悔,直到现在,只要想起来,我都深深自责。我妈说我小时候特“规矩”,自己从不乱扔垃圾,更不允许别人乱扔垃圾,哥哥姐姐来家里玩儿的时候,偶尔不小心把果壳纸屑扔到垃圾桶外面时,我就会发脾气乱说教一通,他们不反驳,只会默默捡起垃圾重新扔进桶里。我很想对那个时候的他们说声对不起,为自己的无知,为伤害过的自尊。

从小到大,都觉得哥哥无所不能,只要看到他,心里就有满满的安全感,从不吝啬在别人面前夸赞他,我觉得特骄傲特自豪。从小到大,姐姐给我的关怀无微不至,她在我面前从来不会提及自己的不如意,只要我去,她就带我吃好吃的,给我最好的。他们俩,在我的生命中有着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位置,任凭岁月更迭,哪怕沧海桑田,也无人能撬动或是改变这份深厚情谊。

我还不想长大,想继续跟在他们的身后,享受姐姐甜甜的爱,哥哥浓烈的保护。可是,怎么就长大了呢?姐姐嫁为人妻,哥哥为事业打拼,我,也在努力追赶他们的脚步,我们在各自的方向上砥砺前行。

我还没孩子气够,怎么就长大了?怎么你也长大了?怎么你们也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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