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酉年八月中秋
酒足饭饱,微醉,倦意尚浅。
儿时的中秋节是一家人围着大圆桌坐了一圈,至亲家人悉数到场,三世同堂甚至有四世同堂,满桌佳肴,觥筹交错,相谈甚欢。
许久不见的亲人,讲不完的嘘寒问暖,道不尽的酸甜苦辣。那时候,我总搬个小凳俯首在爷爷的膝盖,他和蔼可亲慈眉善目,尤其喜欢听他讲故事,我即便不吃月饼不贪蛋糕也要满心欢喜认认真真的听他讲,他的脑海里犹如存了一本故事大全,每次都会听到不同的故事,憧憬向往更加崇拜。
奶奶总也不说太多话,只是笑呵呵得劝大家“快吃快吃,大家都多吃些”,基本上都是大家快吃好了她才从厨房出来,而父辈们总会边吃边说“妈,快别做了来吃饭吧”。奶奶做的一手好菜自己却是最后拿起碗筷的那个,还有一手令人叫绝的针线活,孙儿孙女们都享受过她双手编织的温暖。
趴在爷爷腿上喜欢抚摸他苍老的双手,木匠的手背上让岁月刻下了斑驳的痕迹。奶奶有两样从来不让我们碰的物件——针线筐和葫芦瓢。用奶奶的话说“这些家伙什娃儿们不能拿去瞎闹腾”。
侧身翻坐起来顺势打个嗝,醉意不减。
日渐长大后外出求学,然后工作结婚子,与家的距离渐行渐远,这些年再也没有过老家温馨的感觉。
曾经以为父母都很年轻,而我还小喜欢依偎在他们身旁。我一天天成长也慢慢的不愿被他们束缚,直到张开翅膀飞向远方。他们渐渐的管不了我,对我不管不问了,我以为他们学会了对我放纵,可这却不是我想要的自由。直到那天我踏着皎洁月光赶上了回家的末班车,门口路灯下的背影让我打湿了眼眶。远远的看到他俩正要转身进去,两鬓的斑白是那偷偷溜走的时光。
我摸了摸身旁熟睡的儿子,酣睡模样倒与我儿时挺像。忍不住亲了亲他额头,若干年后他是不是也会远走他乡。
沧桑变幻物换星移,古往今来这一轮明月伴随过多少世人。时间的步伐从不停留,亲人和朋友我们且行且珍惜。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今夜,我与东坡共赏此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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