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们一个问题
你们有认真考虑过死亡么?
从小,我们一直在被教育,如何面对生活、面对困难、展望未来。但是,好像一直没有人和我们谈论每个人最终都要面对的话题——如何面对死亡?
这个问题,明明是我们每个人必经的最终之路。但也许是因为太过沉重,或太过悲伤,又或是太过遥远,好像一直在被所有人忽视。它就像一个定时炸弹,让所有人避之不及,刻意回避。
小时候,如果我们这样问大人:“爸爸妈妈,我们以后死了会去哪里呀?”很快就会被大人打断。
“别说这个,晦气!”
“闭嘴,小孩子瞎想什么!”
“作业写完了?太空了是吧!”
……
现在,如果家里的老人,有意识地想和我们聊聊这个问题,我们也会给出和父母一样的回答。
“诶呀,您还能活好久呢,想这没用的干嘛呀!”
“您想这么多干嘛,您现在身体好着呢。”
“不要说这个丧气话,我不想听!”
……
于是,“关于死亡”这个话题,就成了我们在生活中的谈话禁忌,不能触碰的定时炸弹。但是,我们不讨论、不面对,真的就能躲掉‘死亡’么?
生、老、病、死,是所有人这一生都不可能回避的问题。为什么我们能面对生、老、病,却很难面对死亡?
我很后悔,没有好好听你说你的想法。
一个朋友告诉我,他妈妈因肝癌晚期,在三年前离开了这个世界,而他却不知道妈妈最后的心愿是什么。
其实,格格(朋友的小名)的妈妈从检查出癌症到离开,坚强的撑了5年之久。但最可笑的是,在这期间他没有一次和妈妈认真的谈论过死亡。
刚检查出来的时候,她和爸爸没有告知妈妈的实际病情,只说是个小肿瘤,配合治疗就能好。妈妈相信了,在难闻的药水味道中,痛苦地撑了2年。
检查、打针、化疗、吊水、吃药……那段时间,格格甚至不敢正眼看着妈妈的样子,她怕自己会哭,让妈妈起疑心。
最后,医生下了最后通知,最多还能活2年,建议不要住院了,化疗对病人而言太痛苦。然后,格格和爸爸带着妈妈回了家。
刚回家那段时间,爸爸因为要工作赚钱,基本都不在家。格格一放学就赶回家照顾妈妈,架不住妈妈几次三番的询问,终于告知了实际病情。
妈妈的表情很平静,至少比格格想象中平静很多,并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而格格自己却已经泣不成声。
后来,格格才明白,也许妈妈早就猜到了,只是想从别人的听到一个准确的答案罢了。
知道病情以后,格格很担心妈妈会消沉下去,但一反常态,妈妈反而比以前笑的更多了,每天都乐呵呵的。天气好的时候,就会出去走走。
如果不是晚上听到妈妈因肝癌发出痛苦的呻吟,她甚至开始怀疑,妈妈的病是不是已经好了,不会死了。
第3年,格格陪着妈妈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休息。妈妈突然对她说:“格格,妈妈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我想……”
阳光突然刺进眼里,格格声音颤抖地打断了妈妈的话:“妈,我饿了。我们回家做饭吧。”
起身的时候,格格仿佛听见了妈妈重重的叹息。
第4年,格格和妈妈在家里看电视,妈妈再一次尝试着说起这个话题:“格格,妈妈走了以后,你们要……”
格格听到自己站起来,哭着大声吼了一句话:“诶呀,您能不能不要说这个,我不想听!”
空气突然安静,妈妈没有继续说下去,紧张地看着大哭的格格。这样的对话,在这几年间发生过太多太多次,而每一次都被格格以各种方式打断。
格格以为要让妈妈在最后的日子里过的快乐幸福,所以拒绝谈论所有关于死亡的话题,不想刺激妈妈。同时,把所有空闲的时间都留出来陪妈妈。
第5年,妈妈在医院,已是弥留之际。格格蹲在一边,哭的浑身颤抖。妈妈握着格格的手,嘴角微动,眼神里有种光芒在渐渐地消失。
收拾妈妈遗物的时候,格格看到一个小笔记本,突然大哭。小本子里是娟秀的字体,写了几个城市,几种花,几张照片,几样吃的……还有几句话……
“好想去看看这些地方。”
“电视里放的这些东西看起来很好吃,想和格格一起去吃。”
“不知道还能不能见见这些朋友。”
“很多话想和格格说,但格格好像还不能接受。”
……
原来,脆弱的,怕受刺激的,不能面对的死亡的,只有自己。曾经一次次打断、拒绝的,是妈妈在死亡面前,最后的心愿。
格格好像突然明白,是自己没有帮妈妈好好地完成最后的告别,是自己拒绝了妈妈生前最后的心愿。
不许聊,不许想。这大概是自古传下来的一种“关于死亡”的文化思想,根深蒂固。
其实,我们不是不想谈论死亡,只是害怕面对死亡。所以我们只能自我欺骗,自我麻痹,告诉自己只要不想,亲人就不会离我们而去,我们就不会面对死亡。然而,我们逃得掉么?
可是你是否有想过,看似很遥远的“死亡”,可能就在下一秒。而你逃避的,可能就会成为一个永远无法挽回的遗憾。
也许
当亲人和我们说起死亡
我们可以坐下来
仔细听一听
他们内心的想法
未完成的心愿
给彼此一个拥抱
留出足够的时间
在死亡之前
更好地生活
隆重地告别
既然最终逃不掉
何不好好的告别
不要留下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