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了《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浮生梦》也读完了,挺惊诧的。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罗婠之。是的,我已经不愿意称呼她为老师。也许不是我突然想起的,是我一直这样想,而无机会,也未来得及发泄一些看法。
我曾经对她有多崇拜、多仰慕,现在就有多无语。。
罗婠之是一个好老师,总体上来说,这我还是要承认。她对我年纪尚小时的价值观形成有帮助,也在我心里种下一些修养和善良,这我得感谢她。、
只是,我回头看,仍然感到我的情感被伤害。我那时几乎把她当成了我的另一个母亲,事事以她为模范,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认真记着。一个年幼的孩子在一个老师身上倾注了大量的情感,她却太多次让我失望。
熬夜到十一点(对于九点半上床睡觉的小学生来说,十一点真的很晚很晚了)赶完的作文,她没有批改,也没有看一眼;她主张我们多问问题,然而我拿着语文课本,翻开鲸鱼脑袋顶喷水的那一页,问她为什么鲸鱼呼出空气头顶就会喷水,她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只顾着在电脑上看淘宝挑裙子;以及,我实在是不明白,周一就考试,为什么周五还要布置两套模拟试卷——她根本没有机会批改和评讲。她在班级上说有一位同学漏写了一个家庭听写词语,“平时表现很好的孩子,我也没有想到,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作业本发下来后我才知道说的是我。他妈的。老子已经写了48个词,再多写一个又怎样,我他妈至于偷这个懒吗。我面红耳赤,心脏像被浸在胡椒粉里一样又颤又麻,我知道我做错了事情,我漏写了一个词语,但我不是故意的。啊,委屈,好委屈。我能体谅母亲,她要照顾妹妹、兼顾家务,还要给我听写。有时候她给我听写,停顿一会儿,便听见她的鼾声。如此劳累,漏掉一个也是情理之中。我没有检查,数清词语的个数,也是我的疏忽。但是我无法原谅,我至今无法释怀——罗婉智大可以私底下问我,她明明可以用闪亮亮的大眼睛看着我,一边把她的手链甩得铛铛响,笑着,玩笑般地问:“怎么漏了一个?是不是傻啦?下次注意点喔。” 尽管她没有指明道姓地说出我的名字,我却感到被深深地羞辱,妈的,她明明可以直接来问我,为什么不,为什么?她凭什么认为我是个偷懒的学生?凭什么怀疑我对语文作业的态度?我把她视作神明,她凭什么对我有一丝一毫的不信任?
当然了,我也有不对之处。我应当主动拿着卷子找她批改,主动找她解释,向她说明i情况。但对于一个胆怯懦弱、畏惧老师的小学生来说,我根本想不到还有这种选择。就好像南方人从来只吃白净的糖水豆腐花,绝想不到北方人竟往他们的豆腐脑浇下黑色的咸酱汁。我不打算指责过去的自己。这都是她的错。
哼,哼……我还记得写黄冈密卷作文题的心情。我写得很虔诚。之所以这么形容,是因为我当时极度渴望获得她的赞扬和认可。每一次作业,每一次小测,每一场考试……然而她并不是总给人机会。
我以前觉得她很好看。她有一头又长又密的大波浪卷发,像黑色的瀑布一样披下来,在灯光下反射银河一样的光。她会往脸上扑很多粉,让脸看起来苍白得不像个正常的活人;会在脸颊上抹上点蔷薇般的腮红;口红涂得不多,但眼睫毛和和眉毛大概也做了几番掩饰——我那时候对化妆一窍不通,看不太出来她在脸上使用了什么手段。还有香水,她的香水很刺鼻,香得很浓烈,我不喜欢那味道。
啊……若要说还有什么要埋怨的,就是她有时会莫名地阴沉着脸,我仿佛能看见她头上乌云密布,班上的所有孩子都因这阴沉的脸小心翼翼,提起一股恐惧,仿佛我们做错事情,但也不知到底做没做错。然而这只是她个人事务带来的糟糕i情绪罢了,跟我们屁关系都没有。另外,她要求我们吃光所有饭菜,这个规矩不错,不浪费粮食,但我他妈真的很恶心午餐里油腻腻的面筋和碎成沙一样的差劲排骨。
她的笑容也令人印象深刻。不是伪装,不是虚饰,不是敷衍,也不是应付,也许足够真诚,但我不再喜欢那样的笑了。
我还记得她在期末评价里面写,“ 你是一个特别的孩子 ”,“ 你一定是我们班走得最远的一个 ”。现在也没什么感觉了。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