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醒来,脑袋一片空白。想念如果有声音,你是否会听得见?
以前,我觉得想念不止是一个很肉麻的词语,而且几乎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我甚至不知道想念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与滋味。
那不仅仅是因为那时的我年少懵懂,更因为在乎的人都在身边。
一切安好。阳光与你同在。
我们是否有过这样的经历?突然走过熟悉的街道,商店,或者听着某首歌曲,看着QQ空间里某些照片,看见某个相仿年纪的人等,心咯噔一下,锋利的回忆立马跪在我们面前,模糊了我们双眼。就像广州六七月的天气,毫无预兆,说变就变。前一秒明明晴空万里,下一秒便乌云密布甚至倾盆大雨,让人措手不及。
我便会开始反思人与人的关系。反思好朋友,亲人,情侣的关系。
语言这种东西,在表达关心、爱意时,那么苍白无力,在表达伤害时,如此锋利。
我们是否和朋友,爱人发生争执时,因为面子,自尊,对错,僵持不下,谁都不让谁?这些东西真的都比我们和好朋友,恋人的感情都重要吗?多少次的误会,多少次的争吵,明明只要双方中一人低一次头,说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化解的事,但偏偏就把问题激发到不可收拾。每逢吵架,我们恨不得用这世上最犀利的语言来中伤对方,来指责对方的种种不是。失去理智的我们,根本就不晓得我们的语言有多毒辣,口才前所未有的好,对方有多心伤,自己也有多心伤。
用三年去维系感情,用三秒去结束关系。吵赢了又如何?赢了也是输了。
谈钱伤感情,吵架更伤感情,不是吗?吵一次架,结一次心结,那一次次累积的感情的裂缝,要用平时多少的美好回忆与感动来填补?要是平日美好回忆与感动的储藏不够,要用什么来补救与挽回这来之不易的友情或爱情?
隔着手机屏幕,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喜怒哀乐,文字没有任何感情色彩,没有温度,常常词不达意,让人误会;语音弥补不了文字的空白,只有控制音量大小的功能,一旦发生争执,通过手机的信号,传送出的中心意思,早就被扭曲,只会让争吵越演越烈。发生矛盾或平时心里有不满时,双方都更应该面对面心平气和约谈。而不是一次次积累,然后隔着手机,一次性爆发,争吵不休,无法挽回。
世界那么大,人海茫茫中相遇,那是上辈子累积了多少的缘分与运气,这辈子才会再重逢。那我们何必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吵架而不是创造珍贵的回忆呢?希望我们都能把最温柔的一面,最好的脾气留给身边亲近的人。
我们是不是经常以工作,学业忙为借口,很久没有回家看看过家里年迈的父母,爷爷奶奶,外婆外公了?经常看到过这样一句话:我们赚钱的速度要赶上父母老去的速度。但是你在赶着赚钱的时候,忽略父母甚至其他的老人老去的速度早就超越了你赚钱的速度。或许等你不经意间回头,才猛然发现,他们早就白发苍苍了。
最近我总会想起经常出现在我读初中高中很温馨的一幕:那时候的我,每个月的生活费也不多,但我还是会在周末有空的时候,搭上几元的班车,买上10元左右的瘦肉,兴高采烈地去看望我的长年一个人居住的外婆。
每次我到巷口,我就开始叫她,明明都六七十岁,但每次见到我就笑得像小孩一样。心疼我说:“你现在读书,没钱,等你考上大学,等你工作了……再给我买东西”。然后她就牵着我手去市场买菜,还硬买我喜欢吃的水果,一路上面对别人的提问,笑呵呵地跟别人说我是谁,谁的女儿,一脸欢喜。回来后手忙脚乱地给我煮一桌子的饭菜,还不让我忙。吃完饭后就会唠唠叨叨跟我聊各种各样的事。我看到了多少钱都买不来她脸上的满足与开心。我知道她要的,从来都那么简单。只是希望我们有空能够看看她,陪她聊聊天,吃吃饭而已。无关金钱。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又何止只用在恋人、夫妻之间,亲人不是一样适用吗?
只是人生难免有遗憾,人生难免不完满。我从没想过以前大一假期心血来潮和她拍的两张合照,竟是第一次合照也是最后一次。
那时,她说好以后要来我婚礼,看着我出嫁;那时,她说好我工作以后,我给的钱,我买的东西,她会大方接受;那时,我说好,以后我和那个他一起养她……
然而,天不遂人愿。在大三上学期,八十多的外婆因老年痴呆意外从楼顶摔下住进了医院。幸运的是,捡回了生命。在妈妈和阿姨的照顾下,后来差不多康复出了医院。“摔手掌柜”在言论压力下把外婆接来了广州。趁着周末的空隙,我和姐姐去看望了她。那时的外婆,瘦骨如柴,脚和手都打着石膏和绑着崩带。她已经记忆退化到,即使看到我们,也认不出来了。到底是多牵挂一个人,才会在得了老年痴呆症和受伤后,听到我的名字,还想得起?受了那么多的苦难,还依然笑容灿烂对着我和姐姐。期间也尝试去看她,但总有人使坏心眼没见成。后来我想,等我考完期末试回家再去吧。
这一转身,便是永远。这一等,便没机会再重逢。
终于等到考完期末试回家了,终于下学期我就实习了,我可以赚钱了。但我却被残忍告知,外婆已经走了好几个月了。那时,我的世界崩塌了,感觉整个人被掏空,无法接受突如其来的事实。同时恨透了猪狗不如的“摔手掌柜”。但我更恨我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恨自己无能。只是我在别人面前假装若与其事。我把我的悲伤调到静音。人后的哭声却能撼天动地。
只不过, 很多奔溃其实发生在安静里,你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内心世界已经坍塌粉碎,一地狼藉。
我一直觉得时间还有很多,今天没为你做的,等明天再说。想再牵着你的手,不管代价是什么。我疯狂地祈完成我未完成的承诺,但是已经没有机会再重新来过了。我的天空下着雪,我的梦想破了洞,赢得多少未来又有什么用,我已经没有想飞翔的理由。
原来,不是所有人和物都可以被等待;原来,这世上有一种错过,叫来不及。对不起,我来不及好好照顾你。对不起,我竟这样无知,一无所知,以为还有很多的下一次。
后来听说香格里拉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我去了。那里的天那么空旷,云那么低,空气那么沁人心扉,仿佛一切悲伤从没来过,仿佛微风拂过了脸庞都像是在安慰。阳光那么明媚与温和,仿佛想晒掉我所有不为人知的悲伤。总有一天,我会再去的。
今年是你离开的第三个年头。我还是偶尔悲伤,偶尔陷在无尽的懊悔的泥潭中出不来。 有人告诉我,你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陪在我身边而已。我想是的。你存在我脑海里,存在我深深的记忆里,存在我的内心里,从没离开过。
我想寄一张卡片,地址是天堂,收件人叫外婆。写满想念的留言。末尾是我会好好的。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想念是苦涩的,是痛苦的,同时也是甘甜的。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真的很痛。
想念的痛苦的是因为你想念的人,或与你形同陌路、渐行渐远,你欲见不见。最怕回忆突然翻滚绞痛着不平息;你想念的人或与你天各一方,你想见,再也没有机会再见。就算你指责自己千万遍,也没时光机带你回到过去,按下暂停键,让一切重新来过。最残忍的不过是频繁在梦里相见。虚幻与现实,把你粉碎就在你梦醒时分之际。当现实把你拉了回来,你才发现脸上挂着久久没有褪去的泪痕。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个夜深人静,想念的哭泣,回荡在整个空旷的房间;你想念的人或与你情同手足、亲密无间、血浓于水,这份想念多甘甜,多幸运。或许你不善言辞,不懂表达,或许你深埋心底,但你还有机会再见。如果想一个人,就毫不犹豫去见吧。
从没想过,有人会以离开的方式教会了我珍惜;从没想过,现实会害人离散;从没想过,懂一个道理一次,心就疼一次……或许,人到了一定的年纪,都带着点心事,藏着点痛吧。是的,没想过的事真的多到通宵达旦也讲不完。世事瞬息万变,谁又何曾揣测得到天意?正因为,我们都无法预知,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所以我们才更要珍惜每一个今天,每一个在意的人。不让遗憾夺去我们今天与明天的笑容。
最怕此生再也没有你的消息。如果想念真的有声音,不愿那是悲伤的哭泣,不愿眼睛就像打翻的鱼缸。
嘿,好久不见。 画我们的笑脸,请把我的名字一默念百遍,好梦就会趁你睡醒实现。希望生活还能有你的温柔来调味。突然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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