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P是一个喜欢幻想的人,常常云山雾罩的做些古怪的梦。
这些梦虽不尽真实,也不甚虚幻,因为在阿P看来,这些梦譬如亲历,颇有些拾掇旧事的味道,如若可以立传成书,也跟《戏说乾隆》之类是别无二致的,然而阿P之梦也并非如他所描述的那般圆满如皇帝般的爱情。
非要写书,也不可以用“戏说”二字,甚至“大话阿p的爱情史”都太过,因为他不是什么名流,更无事迹可循,用过去说书先生的词腔:“话说阿p……”,也无甚情趣,恐三言两语,竟没了下文,毕竟阿P自以为的传奇并不精彩。
这是有实证的,因为阿P跟同事吹嘘那些“往事”的时候,大家都不觉得有啥嚼头,兴起之余,调侃几句,不然则并不敷衍。然而阿P不以为可悲,只道是曲高和寡,难以共鸣罢了。
于是阿P宁可沉醉于“大梦仙女”的伟业,不再高谈阔论,而是“羞与庸俗之流为伍”。
阿P在家却不跟妻子提及这些言论,因为她有些“过于敏感”,阿P认为她实在不可理喻,每当阿P有些意动神往,她总会在一旁唠叨,认为阿p太过于不切实际,不务正业,每天神神叨叨的,尽做些春秋大梦。
在阿P的字典里,是没有“不切实际”这样的字眼的,他认为梦是理想的一种表现,理想就是把一切美好的物事尽可能放大,所以梦实际上是美好的,是没有时空距离的,是绝无古今之别的!
所以对于妻子的唠叨,阿P不胜其烦,道不同,不以同志而论,她既不可理喻,何苦与其一般见解?于是阿P其实很孤独,无人理解的孤独!
阿P在婚外情上自有其独到的说辞:每一段婚外恋的发端,皆源自于其婚姻中固有的弊病,因为美满的婚姻是没有理由产生那些无良的念头,从而生出新的愿望,塑造出一个理想的形象来,当这个形象在现实中找到了模版,便会不自主的意动而神往,于是一个悲催的婚姻导致一段地下恋情的产生……
阿p的这些言论受到激烈的批评,用同事小q的话说,红杏出墙岂是园子太小之过,即便很大的一片庄园,零零星星几株花,自然谈不上“满园春色”,红杏是否知足固守红妆而不至于四处张望呢?
红杏之“美不胜收”,若是尽情在自家园里绽放,小园自然春色无边,婚姻之弊病并非不可以自救,非得秋波远送,春色外溢么?
阿p则认为他是自以为然,不懂疾苦之根本,一厢情愿而已,当然也与他不甚相干,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争论何益?
阿p的这种言论竟还是有少数人认可,譬如小J,小J是最近频频进入阿P梦境的女人,正如阿P所说的“婚姻出了弊端”,也许这本是阿p自己塑造的那个形象,是不是真实的模版他自己也不甚分明!
阿p自己也强调这既是梦境,当然真实性也就无从考究。这个梦从一个苹果开始,平安夜将临,小J对阿p说她带了一个苹果,却不知该送给谁。
阿p有些明了这个苹果的分量不在于它的大小,也不在于它的色泽是否鲜艳,而是果汁里隐含的暧昧的味道。阿P心领神会,这个苹果直接冲他而来,其中暗含一种迅猛无匹的攻势,让阿P难以抵挡的诱惑。
其实阿P虽然忐忑,潜藏的欣喜却在心神飘然之间自眉宇唇角鼻端流溢着!
其实阿p对于平安夜是没有什么感觉的,总觉得中国人不应该去信仰外国的神灵,究其原因,大概是未曾受过西方神灵的庇佑。
对于那些盲目崇拜者,阿P是发自内心的觉得可怜和鄙视,但这个苹果虽然也借外国神灵而来,却第一次不甚反感,甚至觉得平安夜其实也本来无罪,有罪的只是信仰罢!
正如阿P认为婚外恋也是无罪的,有罪的不过是伦理而已,感情不应该有界限,只要真诚,就一定会有美满的事发生!
一切都在阿p的构思下顺利进行着,因为2.14日那天的梦里,阿p又收到小J送来的一盒巧克力,小J说她的愿望是和心爱的人一起,在公园的凉亭,一起坐着,说着,笑着分享这份甜蜜。
最终小J的这个愿望却没有实现,因为阿p的梦被打断了,虽然心还在沉醉,可是滴答的钟声在催促他为了生计继续劳碌。
阿p虽然很忙碌,却始终如一的笑着,同事们以为他疯癫了,毕竟怎么看都是精神错乱的迹象,正常人是不会这样无端无故就笑,就像有钱人是不会平白无故取笑一个穷人一般,毕竟有钱并不需要吹嘘,最多弄些排场,搞些铺张,有事没事举行些隆重的仪式,不需要那些吹嘘的言语,便无声胜有声了!
阿P自然不是发了财,即使发了财,也不需要这样一直笑,不过别人怎么想,他也不是很在意,只在内心品尝那种曲高和寡的寂寞。
他虽然享受这种寂寞,可是他妻子却发现些端倪,毕竟做梦难免遗漏些呓语,正好妻子就在旁边,这种不被理解的感觉就无故升级了,而妻子的质问却不可以置之不理,阿P到如今还能记忆那段不堪的往事。
阿p陈述道:之所以称之为“往事”,而不是“往梦”,因为那段艰难的解释是确确实实存在,而不是模糊难辨的梦境,妻子的纠缠,让他颇感无奈。
虽然无奈,但小J的温柔可人仍然让他无可抗拒,阿p的梦还在圆满中,他认为,一段完美的爱情不能没有性,没有性的爱情并不能定义为爱情,于是阿p和小J开始了第一次约会。
当然约会地点不等于性交场所,浪漫的爱情不能等同于禽兽的交配,一切皆应该水到渠成,如果感情爆发了,汹涌到不可揭制,约会地也是可以性交的,阿P认为最初一切都是完美的!
因为过于完美,所以很不真实,,一切都在掌控的感觉仿佛是计算机在执行一段程序,阿P觉得这不是爱情,真正的爱情,应该有些曲折,有点风波。
就像计算机感染了病毒,如果没有抗毒能力,就得瘫痪,感情也如此,太过于顺利的感情也必然是脆弱的,所以阿p认为爱情不应该受自己掌控,就像温室里的花,离开这里,就很难生存!
阿p第一次和小J争吵,因为小J居然背着他和其他男人私下交朋友,他怒不可遏,面对他的怒火,小J像犯了错的孩子,拉着阿p的手连声道歉,阿p很快便没有了脾气,爱情的第一次考验过关!
第二次争吵源于小J跟一个异地的网友说些暧昧的话,面对阿p的醋坛子,小J妥协了,阿P认为在小J面前,很有一种男人的感觉,这个女人很善解人意,很有女人味。
至于为什么有女人味,则是小J总说阿p在男人那方面比她老公强,甚至在和老公**的时候想的都是阿P,这让阿P感觉很自尊,很男人的同时也很烦恼!
因为在感情的字典里,似乎不应该出现不属于自己的“老公”这个头衔,阿p突然意识到感情这玩意儿原来都是自私的,正如一位女同事说的:一个女人或许可以接受一个男人有别的女人,但一个男人却很难接受和别的男人共有心爱的女人!
阿P突然觉得这句话真的很经典,只不过不合时宜,至少阿p不觉得这个时候做这些总结对自己有什么意义。
第一次让阿P觉得不那么男人的事是阿p再一次和小J吵架了,这一次小J却不再服软,也不再道歉,虽然自尊心受到那么一点点的冲击,不过在阿P软言柔声之下,小J也没有坚持,爱情终究还如当初般甜蜜,但阿P却察觉出一股危险的气味来,因为自此以后每逢吵架的时候,皆是阿p在让步,而每逢阿p退让一步,小J必然会在此基础上前进一步,直到后来对于阿p的约会,也逐渐透出些许冷淡来。
这让阿p很无奈的同时,渐渐心生疲累,当阿P想要重新掌控梦境的进程,才发现已经失去了掌控,甚至要终止这个梦都不可能,就好像系统中毒已深,即将面临瘫痪。
真正的危险来临是阿P的妻子也突然出现在梦境里,战争拉开序幕,阿p虽然以为婚外恋“存在就是必然”,毕竟还是很忐忑的,这个“很”的程度还那么幽深,恰似那无法揣度深浅的汪洋,但阿p却不会退却的,构筑一个理想而已,她何故插足?
阿p担心妻子的出现会给小J带来什么心理压力,所以竭力安抚她,想要“抚平她受伤的心灵”,可是妻子频频在梦里出现打乱了他的节奏,每每创口初平,却是平了再伤,正如快要西沉的斜阳,阴影越拉越长……
危险就这样过度到一个摇摇欲坠的地步,其实小J却不是因为阿p的妻子而动摇,这一次吵架就证明阿p的担心其实是错误的,这个错误并非是感情坚固到不可摧毁的地步,正好相反,感情的根本已经腐蚀了!
小J告诉阿p有一个朋友对她很好,就跟阿p与小J初时那般,并且告诉他要去跟他见面,这让阿p很恼火,感觉自己的地位已经开始动摇。
因为在阿p看来,初时那般才是最美好的,进而有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末路上的慨叹,一个是初阳东升,一个是夕阳西沉,已经无需比较,只是迟暮之年的挣扎让他失去了理智。
所以这一次争吵之激烈,让他觉得世界终于黑暗了,这种黑暗像一个噬人兽,整个将他吞没,进入另一个叫做孤独的时空,只剩他在梦境里受伤,自顾自舔着伤口,守护着初时的梦。
阿p无法追述那段煎熬着灵魂岁月,如电影断了片,那种纠结而无法回忆的时光断层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阿p至今心有余悸,除了惊恐,便是惶惑!
阿p坚信精诚所至,可以动天,苦苦的守候没有白费,小J终于还是留念着这个梦,所以给了阿p一个重温旧梦的机会。
然而重温旧梦不等于重新开始,阿p很珍惜这个机会,认为没有什么是比这更美好的了,但是尚未温热乎的梦,刹那间又破碎了。
因为小J有了新梦,她的心穿梭在另一个时空,正如阿p苦心编织的这个梦一般,却被阿p愤怒之下,狠狠打碎了!
于是阿p在小J心中,正如其妻子一般毫无趣味,两个梦不能重叠,永无交集的时候!
正如某个电视剧的一句对白:一个人心中只留有唯一一个位置,当一个人拼命想要进来的时候,另一个人只能选择离开,所以阿p的梦从此变得苍白而没有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