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天已经很亮了,窗帘没有拉紧,门窗被空了直直地一段,五十多公分的样子,迷糊着眼,蒙蒙地看着,窗的另一边,是一栋楼,占去了门窗的大半部分,还有一条被门框切断的马路,门槛往前延伸不规则区域里,零星有着几棵树,各自孤立着,有些不真切。
比平日醒的有些早,手机放在床头的吊篮里,还在睡着觉,无声又无息。三个室友摆着最舒适的姿势还摊在床上,微弱的呼吸声,时而又没有。也不去管几时几刻,翻了个身,头面向卫生间的那边,整了整睡觉的姿势,让自己舒适的躺在床上再享受下被子里的热空气。左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蒙住了脸,呼出的热气便被积攒在脸上,热热的,是初醒或刚睡最喜欢的。
昨晚做的什么梦,在刚有意识的那一会,已经自己藏匿了起来,再去找,已经很难找到。头有点昏沉沉的,想必昨晚的梦应该不轻松,索性不再去管,想着再睡会。
手机的铃声开始不安分了,一个个开始闹腾起来,每次见他们那样,也只能从睡梦里醒来,轻轻一滑手机,关了他们。
室友们的梦被撕破,肢体开始受到意识的支配,起床,穿衣,洗漱。没有太多不和谐的言语,就像这空气一般自然。水龙头的水哗啦啦的冲着,好像另一头的水总也用不完的样子。几个人围着一个洗漱台,各自捣鼓着自己的嘴脸。
进出门彼此之间的擦肩,没有太多的表情,微微侧了个身,径直的便去了,想不到刚从世界另一边回来该用什么表情去回应这个世界,还是默然吧,生命也可以化繁杂为精简。
看着镜子里的那个自己,乌黑的头发,还有点稚气的脸。彼此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是的,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周围没有太多杂音。几秒应该算是很长了,在离去的那一会,彼此微笑,今天开始的第一个微笑,心却有点不太乐意。
早操总是那么令人烦躁,浑身被束缚的感觉,像是被人插着脖子,戴上了枷锁,成了时间的奴隶。和平常一样,仍旧排着队买早饭,胃的舒适每天都是自己的头等大事。一个豆沙包,一个烧麦,还有一杯粥,这便满足了他所有的欲望,不过如此嘛,还需得着什么呢?
一个人坐在二食堂的台阶上,啃着豆沙包,粥就放在身旁不超过十公分的地方,离自己是何等的近。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杂,各种潜伏在黑夜里的声音都醒了,一如往日,也见怪不怪,自顾自的吃着,眼睛的目光放在了前面虚渺的空气里,谁来看见。
点名时没有拿起自己的粥,心里觉得不过是十几秒的事,一会就好,懒得拿,就忍心的把它放在了那。何曾想,在自己刚起身走了不超过五步的时候,它便洒了,肚子里的粥洒了一地,黄白相间,黄的是南瓜,白的是大米,被粥液温柔的揉和在了一起。现在它的尸体便在我眼前,散发着那份悲哀,穿过空气钉到我的眼睛里,我静静的立在那,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那一声声浑浊的笑,像刀子一般,在它死亡的那一刻,冲了上去,补了几刀。我也笑了,嘴角一个优美的弧度……
就让它躺在那儿,渗进地里,以后得以后,那些鲜血也会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