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延

和往常一样,在天黑透的时候,赵英回到了租住的地方。

左手拎着冷掉的包子,右手攥着新出炉的报纸,想起杂乱的屋子,第三百次告诉自己:今天,一定要把那两只纸箱打开收拾好。


三层小洋楼隐藏在黑夜中,躲到弄堂深处,好像他的第一任主人——传说中军阀的姨太太,矜持又神秘。

而再美的姨太太,过了六十多年,也会老迈不堪,从骨子里透出一股腐朽衰败的味道。如同这座解放前的小楼,即使在魔都,也只有一千元的租金。


一楼是一个小澡堂,门脸开在靠街的一边,后门对着楼梯口。后门上的灯快坏了,奄奄一息地亮着,勉强可以看清盘旋而上的木质楼梯。

楼梯的扶手很高,残留着精美花纹的遗迹,以供后来人遥想当年妩媚的姨太太,穿着紧身高叉旗袍,扶着扶手款款而下的风情。

而现在木制的楼梯在赵英脚下大声呻吟,仿佛她的体重有二百斤。


赵英租的房间在二楼,挨着房东徐丽的房子,正对面是小楼的公用卫生间。

徐丽的房间对着楼梯,能够最大限度地看到小洋楼里上上下下的人。赵英敢肯定,徐丽会定时躲在门后,从猫眼偷窥。要不然她怎么会第一时间知道自己买了新的护发素洗衣液或是卫生纸,还知道这些东西哪个牌子是她喜欢的,可以借来用的。

除了牙刷和老公,徐丽没有不能借的。

可惜赵英没有老公,男朋友也没有了。


赵英探头看了一下,共用卫生间的窗台上空空的,早上投放的食物已经不见了,看来绅士很喜欢新口味的猫食。

赵英讨厌猫,但她喜欢这一只。

她管这只猫叫绅士,不仅仅是因为这只黑白色的猫,嘴上有一片像小胡子一样的黑毛。

赵英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蹲在卫生间的窗台上,表情严肃地看着她用冷水敷自己红肿的眼睛。

那一天,赵英刚搬到这里。她第七次面试失败,失去青梅竹马的男朋友,最喜欢的杏黄色薄外套上蹭脏了一片——硕大一片黑,就在外套的下摆上,不知是男朋友那间有落地窗的公寓最后的留念,还是这个没有卫生间的房间给她的下马威。

自己的东西并不多,从公寓搬出来的只有两只纸箱。赵英把它们堆在一边,虽然会挡住一点衣柜,可那又怎么样呢?又没有人会嫌弃房间不够整齐,家具陈旧,一个人的工作要负担两个人的生活费。去他的生活费!老娘一个月打三份工的时候,挣得比他还多呢!

赵英把外套团成一团丢在纸箱上,冲到卫生间,看满是灰尘的镜子里自己红肿的眼睛,水管哗哗响着,像是替她在哭。


然后她在镜子里看见了绅士。

他严肃地看着她,不出声,蹲坐的姿势很有气质,嘴上一块黑毛像是向上翘起的小胡子。

赵英想起了老派的绅士,礼貌,有合适的距离感,不会挂着一脸廉价的同情,将八卦的触角钻到别人的隐私里——最好是狼狈的痛苦的隐私,好给自己枯萎荒凉的生活汲取一丝恶意的快感。

绅士静默地蹲坐着,陪伴而不打探。

赵英想摸摸他的头,他抬起前爪温柔又坚定地阻止了她。


然而房东徐丽不喜欢他,赵英不能把他养在屋子里。

徐丽不喜欢很多东西:总是不关紧水龙头的房客、外地人、涨价的出租车、外地来的乡下人、不肯送小葱的菜贩、外地来的钞票老多的乡下人……

赵英觉得她和几乎要成为自己婆婆的王阿姨很像:都有一个儿子,都是离婚的中年妇人,都把一辈子吃过的苦都加粗放大刻在脸上,两条深深的法令纹,嘴角下撇,配合着眉间的“川”字,好像对任何事都嗤之以鼻,包括对赵英这个人。

赵英曾和母亲抱怨,说王阿姨看她就像看打折甩卖的秋裤,挑剔、嫌弃。母亲总是叹息着劝她,说干部家庭就是这样,有优越感也是正常的。

我呸!一个副科级,尾巴就翘上天了!

赵英想起王阿姨那张高高在上的、恩赐一般的嘴脸,攥紧了手里的报纸,像是握着女王的权杖,又像是抓着救命的稻草。


赵英刚放下包子和报纸,毫不意外地看到房东徐丽拿着白色的塑料药瓶过来,点名借用她昨天刚买的施华蔻护发素。

徐丽总能隔着一扇厚厚的防盗门,从赵英买的一大袋东西中找到最贵一样借。赵英很想拆了她的猫眼看看,是否是中情局或是外星人的高科技产物。

如果能隔空取物就更好了,赵英就不用打开两只纸箱,需要什么直接拿就好了。

徐丽一进门就叫起来:“啊哟,怎么这么乱啊!小姑娘可不能这样子的!你看看你那两个纸箱,你来的时候什么样,快一年了,现在还是这个样子!也不说放放好!“

”阿姨,我只是放在自己的房间,又没有堆到楼道里。我刚搬过来的时候就想收拾好,可谁较我有做家务的拖延症呢,就只能这样了。”

“啊哟,我真是搞不懂你们这群年轻人!打零工叫自由职业,找不着对象叫单身贵族,犯懒不干活叫拖延症。真是搞不懂,我跟你说……”

“我跟你说”四个字,是徐丽准备长篇演讲的序曲,效果等同于领导们开会时的“下面我简单说两句”。

赵英见势不妙,急忙转移话题:“那个什么,阿姨,你稍等,我去给你弄护发素去。”抓起瓶子就溜到一边,把椅子上、桌子上的衣服都甩到床上,挪开椅子,从桌子下面拖出塑料盆,从盆里拽出一个超市的塑料袋,从垃圾袋、面巾纸和两袋红枣之间,找到了目标物。

东西是找到了,不过好像、好像房间更乱了一点。

赵英偷眼看徐丽,她居然不像往常一样,嘴里嫌弃地啧啧个不停,好似牙缝里塞了韭菜。

徐丽入迷地看着一张皱巴巴的报纸——就是赵英攥在手里的那张,比看超市打折海报还要认真,嘴里念报的声音越来越响:“《本市彩票破纪录,1.36亿大奖落谁家?》啊哟,老天!1.36亿!真不得了!还就在前边的杂货铺里!你不是经常去吗?你知道不啦?”

正在挤护发素的赵英手一僵,定了定神说:“这么多人,我哪能知道呢。”

“也是,这可是1.36亿!为什么不是我中了彩票呢?!第一天就全取出来,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中了奖,不然分分钟不知道从哪里就能跑出来一大群见都没见过的亲戚。再买几套房子,最好再买套底店,就买在公交站边上,不愁租不出去!买完底店如果还有剩的话,再买点什么股票,转转手,又能赚大钱!我跟你说……”

赵英忍了半天,终于把那句“阿姨你先买张彩票”吞了回去,没有引起徐丽阿姨的现场教育外加现身说法,

打断说得兴起的徐丽,把小药瓶递过去:“阿姨,我弄好了!”

徐丽一看,果然,满满的一瓶。接过小药瓶在窗台上磕了磕,小药瓶里的护发素还是满到瓶口。徐丽满意地拧紧瓶盖,挥了挥手道:“那我走了,你赶紧把那两个纸箱子还有你这一屋子的东西收拾好!。”


陈旧的木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小屋忽然安静下来。

徐丽关门的声音仿佛在另一个时空。透过地板,隐隐能听到楼下澡堂哗哗的流水声。

窗外是大片的黑夜,头顶的白炽灯好像惨白的月光,照在堆满了东西的小屋上,仿佛荒野一样。

徐丽看过的报纸高居纸箱之上,好似初露端倪的宝藏。

赵英恍然感到,这件拥挤而杂乱地小屋,空得吓人。


在初冬的夜晚,在一个人的房间里,赵英突然被一阵汹涌澎湃的饥饿击倒。

她抖着手将桌子上的几本书丢到床上,衣服扔到箱子上,其他东西往里推了推,腾出一片地方,来安置包子和无处安放的饥饿。

冷掉的包子皮很硬,油脂变成白色膏状物,不好吃。

赵英觉得自己的胃拒绝接受这样的食物,他把它们都堆在食道,堵得她胸闷气短。赵英使劲喝了一口水,强迫食物走到胃里,胃又赌气地将它们扔到了最下面,沉沉地坠着,坠得眼泪都出来了。

眼泪滴到凝固的肉馅上,加了一丝咸。

赵英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又咬了一口,还是不好吃。

加了许多眼泪,依然难以下咽。

胃里的食物硬成了铁块,赵英把筷子一扔,伏在桌子上,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感觉着臂弯处的衣服逐渐变湿。

包子真的很难吃阿!


不知过了多久,赵英听到门上传来挠门的声音。

轻轻地挠几下,顿了顿,又挠了几下。

这幢小楼里,会敲门的只有绅士。

赵英急忙在衣服上蹭了蹭,擦干眼泪去开门。

门外果然是那只黑白色的猫,他走了进来,脚步轻盈,即使是踩在60年前的木质地板上,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他先是跳到了堆满了衣服的箱子上,又从箱子上跳到桌子上。小心地避开各种杂物,低头闻了闻冷掉的包子,不赞同地看了赵英一眼,赵英莫名地有些心虚。

绅士很快地跳下桌子,到床脚处的旧垫子——他的专用位置上蹲坐下来,抬头,严肃地看着赵英。

赵英给他倒了一碗猫粮,和上午他很喜欢的猫粮一样。

可绅士依然严肃地看着她,赵英叹了一口气,把剩下的包子扔到垃圾桶里,绅士方才低头享用自己的晚餐。

猫粮是在前面的杂货店买的,精美的包装让赵英都想尝两块。昨天没有零钱,小店的零钱不够找,赵英又拿了一包咖啡,还是不够。


哦,对了,还有一包咖啡呢。赵英从纸箱上堆的衣服下面摸出了这包馆藏系列经典白咖啡。

冲好咖啡,又加了两勺糖。大大的喝一口,甜暖的液体温暖了胃部,下坠的感觉没那么难受了,赵英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李霖很喜欢咖啡,但他喜欢顶级咖啡豆,喜欢手工现磨,喜欢星巴克,他看不上速溶咖啡,不管多贵的速溶咖啡在他眼里都和五毛钱的辣条一个档次。

赵英用一个月打工赚的钱,淘了一套咖啡机,还挑了最贵的咖啡豆还有方糖和鲜奶。然后李霖就从嫌弃她爱喝不上档次的速溶咖啡,到嫌弃她不上档次地用最贵的咖啡豆,依然弄不好一杯咖啡。

那套咖啡机就在纸箱里,连同从小到大李霖送给她各种礼物,从中学时的英雄钢笔,到工作后的丝巾。

礼物装满了一个纸箱,咖啡机和剩下的咖啡豆装满了另一个。两个纸箱堆在衣柜前,让衣柜的门只能打开一半。

赵英搬到这里之后,每天都告诉自己要收拾纸箱,可每一天都在纸箱上堆一堆衣服,假装自己看不见他。

也许我是真的有拖延症吧。赵英又喝了一口咖啡。


一不小心又想起李霖了,想起他的朋友圈里最新的消息:培训即将结束,收获满满,谢谢琳娜,多亏有你。

配的照片是一间低调奢华的会议室。

琳娜?照片上两杯星巴克亲密的挨在一起,让赵英想起那具美丽的胴体,光滑紧致的皮肤,还有赵英很渴望的完美胸部,即使是平躺在床上,依然有很好看的形状。不是突兀的立着,像平地上突然耸起的人造假山;也不是一躺下就堆到两边,如同两摊软泥。

顶端像鹦哥嘴,粉嫩嫩的翘着,随着起伏的动作活泼地跳跃着。

落地窗前的杏黄色窗帘半拉着,四点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在双人床上。那对鹦哥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竟是晶莹剔透地好看。

提前回来的赵英站在卧室外,注视着那滴汗珠滑落到床上,沾湿了她亲手换上的碎花床单。一直到身体的主人发现她,一声尖叫,李霖一个枕头砸到门上。


“咣当”一声轻响。

绅士吃完了,拨弄了一下自己的空碗,又抬头看她。

赵英回过神来,把袋子里的猫粮都倒进了他的小碗里。

这袋猫粮很贵,一张五十元的纸币,只够买一袋猫粮、一包速溶咖啡,外加充作找零的一张彩票。

赵英喝了一口咖啡,咖啡很甜,满是她喜欢的奶香味,却是李霖嫌弃的速溶咖啡,如同嫌弃她弄不好一杯咖啡,嫌弃她没有稳定工作,嫌弃她没背景和……没钱。

赵英又对了一遍报纸上的信息,没错,充作找零的彩票,中了1.36亿。

赵英摸出手机,看着始终没有打开的纸箱,也许有些事情应该做个了断了。


绅士吃完了最后一粒猫粮,舔了舔嘴,他蹲坐在垫子上,用他一贯严肃的表情看着屋子的主人。

看着赵英拿着手机,一会儿听,一会儿说,一会儿情绪激动地喊:”我认识你有二十年啊,你为什么要这样?!“,一会儿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好,好,我明白了,我跟她没法比,她爸爸的公司价值几千万,她还能让你做经理……你放心,我不会去和她说什么,我也不会再去找你……“

然后赵英丢开手机,对着衣柜前的两个纸箱又打又踢。纸箱破了,露出里面黑色的咖啡机。她犹不解气地又加了一脚,咖啡机从纸箱里滑了出来,重重地摔在地板上,”咚“地一声,将地板砸出一个大洞。


门外响起一串急切的脚步声,门锁转动,房东徐丽竟然用钥匙打开门闯了进来。

她一拍大腿叫道:”侬脑子瓦塔啦?!半夜不睡觉,在这里乱搞!想不想住了?!“

赵英红着眼睛瞪了回去:”你居然偷配了我房门的钥匙!“

徐丽愣了,不知如何回答,忽然看见绅士,又找到一条理由大叫:”啊哟,还让野猫进屋!是不是以后还要让野男人进我的屋子?!“

绅士喵嗷的一声露出尖牙,弓背低头,瞳孔在灯光中变成一条细线,紧盯着徐丽,做出攻击的姿势。

徐丽不禁后退了一步:”呀!还想咬我?!快把他赶走!你要还想在我这里住着,就给我把他扔出去!不然就给我滚!“

赵英突然不生气了,摸了摸绅士的背,绅士也镇定了下来。

赵英和绅士表情一致,淡漠又不屑地看着徐丽,徐丽又后退了一步:”你看我干什么?!还不快点赶走他!要不他走,要不你走,你自己看着办!“

赵英冷笑一声:”不用麻烦,我们都走。“

环顾四周,衣服多是淘宝的,其他东西都是超市打折的,电脑是大学时买的二手货,唯一值钱的东西竟然是地板上的咖啡机。

赵英摇摇头,为自己不值。

把笔记本塞进电脑包里,手机装进口袋,抱起绅士,绕过徐丽往门外走。

徐丽忽然醒过神,拦住赵英:”唉唉,你真的要走?我不准!你别想搬走东西!“

“留着填你的空洞去吧。”赵英轻蔑地扫了一眼徐丽,如同在看自己过去的生活。


赵英走出半个多世纪的小洋楼,拎着电脑包,抱着绅士。

在门口顿了顿,引来绅士疑惑地一眼,赵英回头又看了一眼小楼,转身大步离开。

她戏谑地想起洋楼的第一任主人,传说中的姨太太,离开这里的时候会不会也是一手拎包,一手抱着宠物?

夜很深了,月光清凉,比灯光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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