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是在17年春季,我从哈尔滨准备乘飞机去往上海,登上机场的摆渡车停留十分钟后又把我们送回了候机室,是因为上海当地正在下着暴雨,于是飞机延迟了很久,我抱着自己的背包坐在椅子上等候了三个多小时,直到夜里十一点多,才登机起飞,因为是在深夜里,透过飞机上的观察窗向外所望到的只是黑压压的一片,所以我只能无所事事的东瞅瞅西望望,我边上的一位学生模样的姑娘主动把她为带上飞机的而买来的杂志借给我看,以便打发着无聊的时间,也顺便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甚至还在飞机降落而使我耳朵疼痛时,送给我一片口香糖,那是我第一次乘坐飞机。到达上海是凌晨三点多,还下着连绵的雨,出站后姑娘就很快的消失了,以至于每次乘飞机去往上海,都会想起这个人,出了机场,站在空旷的门前,我和三个从不同地区同时到达上海的陌生人一起在等待着能去往市里的大巴车,迟迟的等不来,机场前揽客的出租车反复的吆喝着,连哄带骗人的说服我们四人包他一辆车去往市区,也算是凑够他等待一个晚上的生意。司机问过我们各自的目的地后,向市里开了一段路,觉得我们各自要去的地方相隔太远,想着想着感到实在不划算,就商量着把我们送到前面的川沙镇,因为那里有一个24小时营业的肯德基,那时已经早上4点多,6点钟可以乘最早的一班地铁,便没有收取我们车费,我们四个人原本陌生的人,就这样互相分享着在上海的各种杂谈。
而此次我再登上飞机去往上海的时候,零散的记忆,似乎已经慢慢的拼凑起来。
这次是和海哥一起到上海出差,我俩中午从哈尔滨乘巴士去往机场,在下午四点将启程飞往上海,从我开始出门,到晚上十一点钟到达上海闵行这十几个小时里,也就仅仅是在飞机上吃过赠送的一小盒米饭。着陆上海是在晚上七点,中途排队打印报销差旅费的行程单,又乘坐了三个小时的地铁,后到达闵行上气电厂,已经是晚上十点四十分,途中我差点没在地铁上整个人饿昏过去。只是在下地铁后去往电厂的路边找到一家还未闭店的喜士多买了三个速食包子解决了饱腹问题。到了电厂,就直接住在厂里的招待所,在后来连续两天的时间里,从早上一直忙到晚上,没有走出过工厂大门,本没有打算留出时间去往市区。反而是通过海哥的赶工,使得完工提了早一天,当晚我回到招待所,洗完澡,收拾好衣服,告诉海哥今晚想要出去一趟,去和这里的老熟人见一见,因为我离开上海的这几年也正是新冠的那几年,和老友亦许久未见了,得以故地重游的那份心境,有着难以言说的愉悦感。上海的冬天,冰冷而湿润,不似东北的三九天,纵使寒冷的夜风里,都透出那久别重逢的亲切感。
我和老单联系上已经快到了九点,趁着还能有向北通行的地铁我飞速的收拾好背包,马不停蹄的就向最近的地铁站赶去,坐一个小时后转乘一个小时公交,在离他那边镇子不算太远处下了终点站,就已经到了半夜十一点钟,可换乘的公交车已经没有了,我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等待着呼叫的出租车,看着上海郊外的老街,给我感觉是如此的梦幻,我又站在了曾经数次想逃离的,又许久不能忘却的地方。赶到华新镇,老单提早就出了门等我着我,我和他会合后相互寒暄着走进的一家火锅店,从19年底我从上海回到东北,便很少再喝酒,这次再回华新镇,仿佛是回到了四年前,酒一杯又一杯,都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喝一顿酒了。我俩人每人喝过五瓶啤酒后,跑过好些趟厕所,再喝便喝不下去了。想来毕竟都快三十了,和二十多岁比起来,身体是机能比不过从前的。在我去一趟卫生间回来之后,老单已经把饭钱付过了。因为前两年的一次事故,他莫名的背上不少的负债,可是死活都不让我来买单。我俩吃完饭就到了凌晨俩点多,街道上除了我们再没有其他人,连行驶的车也少了,这就是上海郊外寂静的晚上。
到达电竞酒店,和老单在电脑前打了一会游戏,我见他重新开始打DNF了,在市区住的那三年,我也总会在下班后先去网吧打两个多小时的DNF到后半夜才回到住处睡觉休息,而这款游戏我们都玩了十多年了,那是我们还上初中的时候,我们的村里才慢慢的挨家挨户装起了电脑,比起城里人已经晚了好些年了,而我们一伙人在此之前是根本没有接触过网络的,也正是村里通网之后,出门一起疯玩的机会都变成了各自己坐在家里组队刷图,那时的地下城和现在的DNF在内核里,早已经不是同一款游戏了,而支撑我们还继续玩下去的,更多的是那份情怀在。我俩打着游戏,闲聊着,感慨着,虽然如今身处城市之中,但是最幸福的还是没有离开农村时夏天在河套里玩水,冬天在冰道上抽冰嘎,骑着摩托车往返于各个村子间兜风时那种肆无忌惮的日子。到了凌晨四点多钟,我经历过白天一天赶工,晚上的舟车劳顿从闵走三个小时赶来青浦,我虽眼看着电脑屏幕,头脑却越来越模糊,不知不觉坐着就睡着了,我的头像是坠了秤砣一般的低落,再抬起头眨眨眼。实在扛不住索性去趴到床上睡去了。睡不到一个小时,就感到口干舌燥,每次我酒得喝多了,常会在睡觉时候渴醒,我起身喝水,看着老单还坐在那里打着游戏,那时是早上五点多了,再到了七点多的时候,老单就回去了自己的住处,因为他每天都是下午三点才开始上班的,他的话说是、认床,换地方就睡不着,于是出去结了款便回家去了,所以我理解他为何要找电竞酒店休息,他打游戏,我休息,不然还不如去网吧包夜了。我又睡到了十点多,被海哥打来的电话叫醒,他告诉我说现在他在南京路逛一逛,询问我今天是继续在这边玩一天还是一会去和他汇合,我说过会就去找他,并按他的意思在离机场进的地方订好住处,就约在那里集合,我起身洗脸刷牙,还是感觉昏昏沉沉的,坐着缓了一会,就出去搭公交,转地铁的去往川沙镇,也许是宿醉没有缓过劲来,加上夜里吃过饭,我连饭也没吃就出门了。
川沙镇和华新镇分别在上海的西外环和东外环之外,相隔56公里,要横穿整个上海,而且华新镇距离最近的地铁站也有些远,要坐一段路的公交过去。我从酒店出门时,感觉到当天上海的风有些寒意,和前两天比起来更冷了些,天色也显得灰蒙蒙,不见太阳,有点像是阴雨天,其实这场雨直到晚上才下。在车上通往蟠龙路地铁站的路途中,我渐渐感觉这一路上的街景越发熟悉,直到开地图确认一下,再透过车窗远远的望见对面的写字楼正是我在上海最后一站工作地,中国梦谷。这里地处上海市郊区,老上海人口中的乡下,是我在上海度过四年时间里感到最惬意的地方。当时我刚来到这,老单帮我找的住所是在一个更僻静的小村子里,房东是一对老夫妻,这里的氛围和市里的浮华相比别有一番滋润,夜里安静的可以听到蝉鸣的声音,连路灯也是昏暗的,照亮不起夜路上的月色,更显得格外静谧,早上起来,打开窗所能望见是阳光明媚的蓝天和朵朵白云,听到是枝头的鸟语声,风吹过窗里带来的是湿漉的青草味,村子前头是田野,后头是小河。我每天上午骑着自行车出门十几分钟就到了梦谷,还要偷偷的走侧门躲着保安把共享单车骑进园区,其实有些保安都知道,只是视而不见罢了,但有些保安还是很较真的。我是在创业园区主楼食堂里独自打理一个小小的奶茶店,每天只有午饭和晚饭期间才会有客人,其余时间都是备料,收拾一下卫生。不过高峰期的客流量很是集中,起初的时候总是感到焦头烂额,因为要同时应对七八个人的点单,忙碌时切水果划伤手指也是常有的事。店长是个上海人,平时很少来店里,偶尔会在中午比较忙的时候来店里帮我收银,他从来没给我提过任何要求,也从没有责备过我任何一件事,并且每次也准时的支付给我工资,店里的日常琐事也很少过问,诸多小事都交由我自行处理,中午忙过高峰期之后,他就离开了。在下午的时候,店里偶尔会有几单外卖,我有时候会边忙手里的饮料,边和等待的骑手聊天,而大部分时候,我都是坐在店里看看手机,或者一个人对着而空旷昏暗的食堂发呆,想喝点什么就自己调制点什么。我都是在高峰期过后,食堂里客人都上班后才吃饭的,因为都在一个食堂里,我都是打好饭端回奶茶店跟前的餐桌吃,因为要留意奶茶店里的外卖订单,吃过最多的是一家蒸菜馆,尤其喜欢那道梅干菜红烧肉,那是我个人认为吃过最好吃的红烧肉,还有一家排骨米饭的大叔,每次我去他家打饭,大叔都会给我用装排骨的大碗乘上满满的一大碗米饭,还要额外给我加一根鸡腿,或者是一大块卤味五花肉,再加一碟雪菜,也只是收我最少的一份套餐钱,所以我每当有剩下的奶茶或者饮料没卖完,都想着给他们家的小孙子送过去,食堂另外一边有一位四川大叔和他闺女经营的麻辣烫,闺女比我小个几岁,有时候不忙的时候,就会来奶茶摊口和我聊聊闲天,我偶尔也去她家那里吃上一碗麻辣烫,店长常常嘱咐我要多和附近的餐饮店搞好关系,有卖不掉的饮料就送当人情,所以有时候我去吃饭,店家也不会收钱。这都是在工作的日子里,我每周的周日不用上班,摊位就会闭店,在家里睡醒来便走出村子,到不远处的凤溪镇吃一顿饭,也会往家里带回些吃的,消遣的地方是镇子里唯二的两个网吧,凤溪镇上网非常的便宜,只要两块钱一个小时,比市里面便宜一半不止,周末有时我也会夜里去包夜,早上顺带买点路边的酱香饼带回家里,洗完澡,吃过饭,上床一觉睡到下午,醒来后点一份外卖吃完就去后面的小河边坐到晚上,听一听电台,天黑就回屋内看会手机睡去,第二天继续上班。老单也隔两三天就会来找我,我俩晚上在我房里吃吃饭喝喝酒,他就会到对门房间睡去,因为那时对门住的是他女友。我俩在外常去吃的是不远处一家老乡开的烧烤店,或者在凤溪镇里找一家看起来不错的餐馆,今个我花钱,明个他花钱,吃饱喝足了,就骑着他女友的电瓶车跑去五公里外的浴池泡澡。可惜后来因为生意不景气,奶茶店关闭了,我又找过一家离住处不算太远的奶茶店,也只是没干几天就失意的离开了上海,一走就是四年。临行前一天,老单帮我把行李直接发货回家里,里面有之前闭店时候店长送给我的一台碎冰机和一些做奶茶用的小物件。那个箱子寄回家就被我放在了柜子角落里,好像从没打开过。到了地铁站,坐了两个小时的地铁横穿上海,和海哥在川沙汇合,海哥比我早到了一会,我俩就去预订的酒店,本来我是想先去市里看一看再去找海哥的,但因为预订房间用的是我的个人信息,海哥无法去开通房间,还是决定先给海哥安顿好,再折返回市区,川沙离市区已经很远,乘地铁的话也要一个小时,由于这一天我还没有过吃饭,就在路边买了几个汤包边走边吃着,坐上开往市区的地铁,恨不得马上就到目的地去,看一看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我到市里的第一站是宛平南路,从东安路下地铁,走过一条长长的小路,我第一次来到上海的那年,玲姐和姐夫在网上给我找到佳安公寓这个住处,正是从这条路带着我走过,从此后三年多的时间里,我一直都是住在这里,还依稀记得每个上班下班的日子里从路旁的南洋高中走过,看着里面的高中生们在篮球场打篮球,脑海里浮现的画面全是三井寿的那句“教练,我想打篮球”,路的另一旁,是上海音乐学院,在这里上大学的,就算不是贵族子弟也绝对不会是出身寒门,我常常会幻想,如果我也是可以生在上海,会不会也可以在黄浦江边,人民广场,南京路支起画板,画出我眼里的世界,实现我无法追随的艺术梦;一步步走到了佳安公寓,就没再上去,估计文哥和琴姐也不在这里了,只在楼下站了一会,就走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点吃的,这家便利店我只记得夜班的收银员。隔壁的蜗牛网咖招牌还挂在上面,我索性就走上去,到门口见房门挂上了铁索,里面空空如也,所有东西都搬走了,门上的防疫通告还贴着,望着里面我笑了笑,便走了,那时候,我经常来这里呀,下了班,从十一点玩到半夜两点钟,我也只认得这里的夜班网管,真的很是怀念。就在网吧门口的附近,晚上会有一对安徽的小俩口推着推车出摊做炒饭,最便宜的只有8块钱一碗,在上海比这更便宜的饭是很难找到的,而且味道非常不错,每次晚上排队的人也很多,小哥手把非常熟练,两分钟左右就完成一份,我几乎每个晚上都会带一碗回家,家里的冰箱里始终有我放的俩罐啤酒,喝完一罐,就再放进去一罐。靠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电视,还有啤酒和炒饭。
从关闭的网吧门口出来,我扫了一辆共享单车,要说我在上海每天早上要做的事,就是从零陵路骑着那时还没有倒闭的小黄车去上班。起初我用的还是破旧的苹果5s手机,那个时候的性能也很不灵敏,总会有离开WIFI就连不上网的情况出现,连扫单车也要碰一碰运气,加之那时候ofo小黄车的质量非常的不好,找到一个能骑着轻松的单车也不算太容易,我就是这样的每天去上班。这次回到这里,再走一走这段路是必不可少的,不同于那时的急匆匆赶路,这时候我只想慢慢的骑,慢慢的走,好好的看一看沿途的街道,我过去一直都在望着路,想着终点,以至于向来没有注意过路边的门店都是些什么。这里途经的上海体育场,主要是用于中超足球赛事,也常常会有明星来开演唱会,每个有演唱会的夜晚,就会把周边的道路堵车堵的水泄不通,要是搭乘公交车下班回家,光是一个十字路口,就可能堵上半个多小时,而不幸的的便是,这里要经过好些十字路口。原本每天经过的那些路口,再回来的我连方向都记不清了,还需要看着地图的导航一点一点的向桂林路走去,走着走着思路也开始慢慢清晰,不再看地图也走到了曾经的工作地,再看科技大厦也越显得破旧了,好像很多公司都倒在了这次的疫情里,这里十三楼,曾是刘佩和肖家兄弟的健身工作室,要说我在这里最高兴的时候,便是常会在某个晚上和屈老板,青龙哥,小肖,去附近的一家烤鱼店,去的晚,走的也晚,次都会让老板等我们很晚才可以打烊,次次搞得店家很不耐烦。其实我们这些人在一起是非常开心融洽的,只是因为大肖这个人的原因,使我们各自走的走,散的散,记得是在21年那时候,这家工作室便解体了。回想起在这里当教练的日子,最让我记忆深刻的学员,是一个只跟我学习了一个月时间的张旖娴,那时候她每天晚上9点来找我锻炼,带她锻炼我从来不会在意时间,因此每次她运动完离开,也都快将近十一点,给她带完课,我也就下班了,于是我俩便会一起走一段路回家,她住的地方就在我们工作室马路对面的小区里面,等她回家后,我也会扫一辆单车骑回家去。其实在桂林店当教练的两年里,我的每一个学员,对我都是褒奖的。正如鱼于熊掌一般不可兼得,这个工作也是矛盾的。
在桂林路停留片刻就继续向西走去,走过了田林路,到了虹漕路,在十字路口向南走不远处,是上海师范大学,我会在周末休息的那一天里,来这打篮球,那时候我还不像现在这般臃肿肥胖,没有膝伤得困扰,凭着一股热爱,打满整个下午,天色昏黑才会疲惫的回到家去。夏天的上海,如同蒸笼一般,热的发闷,又过于潮湿,公交车内的冷气会开的很足,疲惫,浑身被汗水浸湿的我,常常感觉寒气逼人,所以会使我每次到家里休息后都会浑身发热、酸痛。我不会忘记,在周末的下午,上师大的女生宿舍和公共浴室就在西侧户外篮球场的两端,常会有宛如出水芙蓉般的姑娘们披散着长发,穿着长裙从球场边走过,连风里都是沐浴露,洗发水的清香。
我在十字路往西走过几个路口就到了虹梅路,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夜色与霓虹的夜上海一同来临,我穿过街道,找到了那家开了好些年的菜饭骨头汤,其实我本来是做好了找不到的打算的,毕竟这三年间就有好多家餐饮店受到影响,包括桂林路边我常去的重庆小面,还有这里路口的蜀都冒菜,都消失了。直到我站在店门口,看着头顶的黄色招牌,和熟悉的店家,长舒一口气,高高兴兴的推门而入,望着熟悉的菜单,热泪盈眶,这家店里的菜饭,我怀念好多年了,重回这里,直到店家问我两边,才选好着要吃点什么,这才是我一天里吃的头一顿饭。在这边工作时候,这是我每天都会来吃饭的地方,店家和几年前没怎么变,我十分的感慨这次到上海,还能回到这里来,在上海,吃的东西固然很多很多,但是除了这里,我再也想不到还有其他地方可以去的。虹梅路算是我来上海的第一站正式工作地,可惜那时候我太过于敷衍,每每想起这里,总会觉得有些愧疚在其中,辜负了好些学员们对我的信任,我也是在这里结实了刘老板,大肖,小肖,以至于后来,刘佩他们去桂林路开了下一家工作室,我去到那里才遇到了屈老板,和青龙哥。每一条路都是从因走向果,所以这里算得上是我这一路走来的源头。我吃饱了饭,从工作室的门口转了一圈,里面的教练都是陌生的面孔,虹梅路店在成立之初,只有三个人,我就是其中一个,也是年纪最小,最不成熟的那个。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而我还要去最后一个印象深刻的地方,龙华中路的滨江。
滨江边江风的气息还是如此的熟悉,下游外滩的黄浦江日日夜夜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今夜上游的滨江却未见多少行人,每每想到黄浦江,这里才是我印象深刻的地方。往日的滨江,有的人挽着手,挎着肩散步,有的人在东侧的篮球场打篮球,年轻的女孩们在旷地上滑滑板,老人牵着小狗踱步,有户外运动的爱好者有条不紊的慢跑着,而我总会出现在江边的长椅上,那都是我回忆起这里时的画面罢了。再次靠在围栏之上,俯瞰这奔流的黄浦江,思绪漂回回那个疫情之前的上海,我常常会在晚上下了班后直接骑车来到这里,有时候沿着江畔没有方向,没有目的的走着,时而靠在长椅上抬头看着头顶被路灯照亮的行道树,带上耳机,听着电台,既觉得安逸又感到迷茫。我来这里最多的还是在秋冬的晚上,就像这会儿的隆冬腊月一样,冬天的冷风愈发浓烈,浓烈的还有思乡的乡愁。
我在这个满载思绪的江边走着,渐渐的下起了小雨,我便没有再往远处走去,回到近处的那一排排长椅上,用口袋里仅有的一张纸巾刚好可以擦干长椅上的雨滴 ,静坐片刻,夜色也更深了,好像雨水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在这里再怎么驻足,也要有离开的时候,我站起身,环视了一遍这里,大胯步子的离开了。本打算直接去最近的地铁站直接返回到川沙,扫了一辆共享单车,慢慢悠悠的朝地铁站走,骑过一个站点,还想再骑一站,走着走着就到了徐家汇的方向,既然来了,那就去看一看吧,把单车停在了路旁,行走在如此繁华的夜上海,曾住在这附近的那时候,我偶尔会一个人去徐家汇看一场电影,算是能为我在城市里的生活增加一丝调味剂,在美罗城负一楼曾经有一个小奶茶店,那时是我在上海的最后一年,我在那些跟着姜姐,小敏,姜阿姨一块学习做奶茶,姜姐比较忙,要打理好几家餐饮店,并不会常常在这里,更多时候是小敏和姜阿姨,我学习了一个星期左右时间后,就去了青浦的梦谷创业园区,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再也不愿意去做健身这个行当了,也不得不承认最初来上海那时的抉择是失败的,现今再探这里,那个小奶茶店的位置是找也找不到了,我就一路误打误撞的走进直通商场的地铁口返回旅馆去了。
坐在地铁上,看着手机,我的意识也渐渐的模糊,手臂端不住的往下垂,眼睛怎么努力也睁不起来,折腾了一天,走了许多过往的地方,好几个小时都算是在地铁上度过了,这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和地铁里刚刚下班的人一样,又累又困,我对面的小伙子手机放进了口袋里,眼睛眯眯着,一个姐姐把头靠在老公肩头上恬静的睡着,任由地铁在隧道里轰隆隆的响着,夜里的地铁,所有人都是疲惫的。而我却不敢这么就睡着了,坐过站,可不会有人叫醒我,也不知道这么僵持了几站地,我爸给我回了一个电话,电话铃声每次都会把我从困意中飞速的拽出来,其实能给我打电话的人,除了快递和外卖就没有几个人了,我跟爸说等过年就不去他那边了,其实我也是没有办法,整天都要泡在工厂里,哪里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呢,今天在上海也算是偷得一日浮闲罢了。其实我不止一次两次的思索过,真不想这么长久得耗下去。下了地铁后,走回酒店,川沙这里同样下起了细雨,路过一家水果店时候我买了几个橘子,回到酒店时候,房间门虚掩着,我走进门,海哥已经睡着了,是他特意给我留的门,桌台上有一小瓶喝光的红星二锅头,我把橘子放在桌上,洗过澡休息休息,也睡了。
早上醒来,随便吃了顿早饭,去往了机场,中午就将返航。这次回到上海也只待了三天而已,既然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那就走吧,控制自个头也不回的走了,下次吧!又爱又恨,万般想逃离却又难以割舍的上海,留下这的是我再也带不走的少年情殇。
—— 24年2月6日 香见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