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得上是一个让我意外的故事,人生又一次让我觉得不可捉摸。在拐角处,崖岸有花。本来是打算今晚背政治的,结果经过一个很离奇的过程意外的知道了初中老师的近况。也是今晚我才发现我读书那会儿,他们居然都是单身,结婚生子都是在我离开以后。在我的初中生涯,到今天我依旧觉得居挺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存在。就像后来的彪哥一样。巧的是,他们都是教物理。居挺,善言谈,腼腆,易脸红,板书好,喜欢天龙八部,脾气好,啤酒肚明显。这几乎是我对他全部的印象了。记得当时在初三那一年,我老是在晚自习的时候跑三楼他的办公室去问物理题。我一直觉得后来我一直都挺愿意去问老师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一直延续到大学。那段时光,那些晚自习的岁月经常是这么过来的,晚自习是他值勤,他不喜欢坐在二楼的教室,喜欢在三楼的办公室外光着膀子纳凉。我晚上老是夹着那本黄冈奥赛物理书去问他,也是那一段时光,我把那本书前后刷了5遍。也是那个时候,我感觉这个老师啊,肚子可真大啊,全是肉/憨笑。那个时候我知道他一直是单身,一直希望找个对象。我印象深刻的是有一次,我很一本正经的对他说,老师,我帮你介绍对象。我确信我确实说过这话。至于为啥这么说,记不得了,估计我脑子抽了一下,对这种大事居然敢大包大揽。我也记得他的反应,太深刻,忘不了,他也是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说:真的?我坚毅的点了头:真的。这里其实很诡异。我实在记不得当时的勇气从哪里来的,居然敢这么说,略尴尬。他一直好想,好想,非常想找一个对象。我读书那会儿一直知道这件事。当然后来帮他介绍对象那件事也没有结果。今晚我知道的是,他儿子都几岁了。其实当年我问过他为什么不到别的学校去,咱们这个学校女老师太少了,老师你去一个女老师多的学校,机会不是也大一点嘛?这是当年我的原话,还记得。他说,这里工资高一些。其实现在看来,还有一个原因,他当时没有说。我知道他当时一直想成为公办教师,可是一直都没有考上。那个时候,我想对他而言,选择的余地并不够大。也是今晚,我意外的知道他已经得到了编制。挺为他高兴的。他当年教书的方法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是一个极简单甚至不聪明的方法。具体操作是这样的:只要你想学,他就愿意教,他把那道题讲完之后问我,懂了没,我说没弄懂。他说:那咱们再来一遍。这样友讲了一遍,这个时候他会问:这次你懂了吧。正常情况下,我应该是这么答的:老师,你,你再说一次,讲慢一点。这样就又讲了一次。....懂了没?我说:懂了。我得承认我并不聪明。有些问题我依旧没有完全搞懂,不过对于这样的老师,一直心存愧疚,内疚于自己的不懂。于是,晚上在大家熄灯就寝之后,在楼道间会亮起一道手电,对着那本黄冈奥赛。再后来就是每一年都是他带队到武中参加预录。那一次是在武中一楼的食堂里碰到的,确实有着一种小猴子遇到孙悟空的那种亲切。胡子还是没有刮、肚子还是那么大,那件一年四季都穿着的外套还穿在他的身上。再后来是在市里,他骑着小电驴在街上看见了我,因为他带了一个头盔,我反而没有看到他。再后来,就再也没有看到他。QQ是我高考结束之后才接触到的,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世上有这个东西。那些年,我其实见过他很多窘迫的时候,比如喝醉的时候,比如讲课题目讲错的时候,比如光着膀子的时候,比如他很想成为公办老师却屡屡受挫,比如他很想找一个对象的时候。哦,据说他爱人也是一名老师。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八个字其实很适合他。人终究会到达属于自己的位置。现在想来他最大的特点就是耐心,他能够很耐心的讲题、很耐心的做一件事,比如考公办老师。多年后,终于也实现了最初的梦想,我不知道当公办老师算不算梦想,也许叫目标更合适。
书生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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