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几何时起,我不再亲近我妈。亲近她的碎片记忆有2个。一个是小学2年级,人前人后,我想什么时候摸妈妈的奶子,就可以去摸;有一次,被个阿姨嘲笑“羞羞羞,这么大了还想吃奶”,从此断“手”,不再摸奶。第二个记忆碎片是高中毕业,17岁的大姑娘,还象小婴幼,几乎每天挨着妈睡,可以象个小奶娃似蜷缩在妈妈的怀兜里,很舒服惬意美滋滋的一夜温梦。
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亲近妈妈了呢?
好像从大学开始,假期回家后,就不再缠着妈妈睡觉了。
我对母亲感情从感恩到抱怨,再到压抑无奈,然后挣扎逆反,现在是两处相安。整整经历了40年。
我的亲密关系模式就是“恋母情结”,我想它会终生伴我,那是最柔软的港湾,永远长不大的内在小孩。
但我,却不愿亲近生活中的母亲了。母亲为养育我的付出,变成了对我不听话的道德指控。我想试炼,我想苦乐参半地体验自我意愿,我想是非曲直地尝试自我意志。我听不进劝谏,因为道德被指控后,我也一古脑拒绝苦口婆心。
关于学习,若我好好学,你就省心,倍感骄傲?若学不好,就受你责骂?学习变成了我们关系的调节器?学习变成了你给我的任务?
关于爱情,我自己“指认”的对象,你全都横挑鼻子竖挑眼,我时刻恐惧在你对我爱情的“诅咒”里,苦恼着你设下的种种干涉。于是,原本脆弱的,还待磨合的爱情从来都是不堪一击。
关于教育,母亲一直认为我没长大,不听话,不可能带好孩子,所以更强势地介入到孙一代的吃穿学用行的方方面面。我的一切主张都是不利的,我只能协助母亲对孙一代进行教育。她总诤诤有辞“老娘带出了2个子女,还没资格再带孙一代?”
其实我跟我姐,并不优秀,也谈不上多快乐,更遑论幸福。这也算可以教育孙一代的呈堂人证吗?
母亲抚养我婴幼时代,已过去26年,26年前的经历还记得清吗?26年前的经验还适用吗?
诸如这样的观念与意志纷争一直错综交演,我就不停在爱与无奈的感受里挣扎。在自我与自他的界限里困惑。
唯一的救赎,便是不断学习,不断担责,如此便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