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
秋天,像一只海鸥,带我到一个广阔的世界,那里,有珊瑚样的色彩,占据了另一场开始。秋天,一幅没有乐队喧哗的挂毯,我瞧见,与我本很熟悉的事物一个接一个,从身边飞快地跑过——
秋天,一座季节的纪念碑,写满了各式各样的成绩,只有黄野菊,挂起了神圣而欢笑的新帷幔。
天使们布置的玫瑰公园里,我因怀念而痛苦,飞驰的心儿,无穷无尽地摇曳她那像梦一样奇异的秀发,泼开了我的心灵秋天的池塘最满,但你还很遥远来了,洒在田野里的秋天。你要把哪一个叫醒?你将把什么留作回忆?我倾听晨晓树叶的足音,仿佛刚刚苏醒!
《荫凉》
许多人独个儿,成群地从那条路上走来。在一棵大树的荫凉下小憩片刻,又匆匆启程。他们义无反顾,不曾注意,我就在附近。不同年龄、不同身份的人说笑着静坐。他们在很短的时间里留下了许多耐人寻味的故事,然后,互相望望,拍了拍身上尘埃,唱着歌也很快远去。他们心情怡然,步履轻盈,不曾留恋,我无意中为他们唱的—句句歌词。 在黄昏时分,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看看我,又看看他,悄悄地靠着树杆,睡意昏昏,自言自语,他仿佛在絮絮念叨,像是倾诉爰情的朦胧和惊喜,他并不认得我,我怀着同情注视他。 终于,最后一个行人来到。她垂下双眼,提着一篮花。显然,她有着巨大的悲痛和不幸。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忧伤的事儿。不幸的人啊!她已忘了自己将去哪儿,迷茫地东张西望,不知怎么办?最后走到了树荫下。啊,她也是小憩,也是积攒力量,以便继续赶路。在炎炎烈日里,我突然感到,这是我等了好久的同伴。
《一幅画》
残阳如血,拱形建筑更巍峨,色彩斑爛,高墙接近天空。那是声声呐喊拾级而上,引发另一种欢声雷动。血,在流淌,在流淌流成波澜壮阔的浮雕——铁栅门打开,
铠甲,在狮身上亢歌,盾牌的影子,被重叠的脚步沉重地覆盖,只有唯一的短剑,挥舞的刹那,成就一种永恒的期待。残阳裹住了时间,时间是如此短暂,时间又是如此长远。
《深渊》
我接吻了死寂的深渊。一层一层,如纱的深渊,靠近生命之悲痛。走不尽的雨水空巷,我闻到阵阵柔嫩的人生无常之低语,徐徐微风一般。在难以抗拒的忧伤面前,地狱之火,寂静地燃烧。 这是一个没有门的住所。却充满玫瑰的日子。秋夜,像一丝篱笆的寒意,隔开你我,风景坠落,一切静悄悄,我的脚步声惊慌不安,只带着孤零零的目光,随夜风而冥灭…… 我歌唱恐怖的深渊。暴风雨在结网的空中震颤,我已潜入悲痛之洞穴。有只夜茑暗淡而坚强,凄楚又和鸣。钟声布满奇异的冰凉,我是你最跳动的心,撕扯在你梦的枝头,不,在众多赞美曲的十字架上。 我的疲惫在艰难里回顾天翻地覆,知了沿着蚁队传来喧嚣的悸动。我晶莹的摇曳如履薄冰,帷幄抖落,有一张告示,在最深的胡同里。 我接吻了死寂的深渊。然而,被疯狂裂碎的笛音,正在开启另一荒台,所有的遗迹将再次枯萎,包括啃噬了的台阶上葡伏的苔藓,虽然一丝不苟。但同时,田野里隐隐的絮语却将昂然前行。 我接吻了死寂的深渊,只到幸福的泪珠滚滚而出……
《你不该想像天空多么变幻》
你不该想像天空多么变幻,因为这世道,因为这心境。谁人的童年,不管怎样苦难,都比现在更欢乐。惬意的阳光从来就在旁边,一切说不尽的真诚和梦幻。昨天?今天?明天?偶尔的投射间,在这儿天幕下——那本是多娇的蔚蓝,如今还是只是,似乎是童年,又仿佛是现在。真的不知道,用这沉默又仰望天空的一丝笑容致意呢还是回家,或者干脆午睡?怎么,默默无语?或将任凭种种——那是邻居们在谈论他们的计划,还有行人转身寻找今天留下的迢遥往事。不要想像,你不会述说清这心境。黄昏时,我们去河边,那里,曾有过被波浪打湿的一个个疑问。河水啊!你真唱着音乐似的歌,谁是倾听者?田野一直这么寂静,仿佛亘古而来就是这样。最好,我不是在月光的窗下眺望,那夜来风,那闪烁的群星……一块孤单而寂静的高梁地,
为什么落入视野?让我无尽期地旅行在这个飒飒作响的季节。多么想透过你摘一缕蓝天,那沉静透彻,千年如斯。仿佛触手可望,又遥不可及,却生生在头顶!你不该想像天空已经变幻,又怎么述说清一切!有一条蛇,它的信子沾湿了草丛里不知名字的一只绿色小鸟。它就要捕捉这快乐歌唱的生灵,唉,一切细节,将很快发生……
《夜》
我是刮倒的,弯下的花朵,没有伞,在一道篱笆墙旁,透过纱幕般的苍穹,依稀听到星星被看不见的南风吹拂,有一颗星告诉我她的名字。 我是一根遗落在草丛的羽毛。痛苦地转侧,心里满是悒郁,我惶恐凄颤地寻找,那片圣洁的森林何等幽远,有一片叶多么熟悉! 我是一只古瓮。将在白昼的花园门前破碎了,一切恢复到死寂,只有神秘的蛛网熠熠闪光,我等你把我埋在土里的那一天,并盖上厚厚的月光。 我的诉说在路人黎明走过的脚痕里积聚,成为一个心灵疆域,无比辽阔广大,有个声音曾经在那些日子飞过,这是我们唯一的幸福之鸟,将证实你曾经给我指引……
《友谊》
我赞美你,明媚之光!从云翳之罅隙,在荒凉之门前,穿透风的阻隔,从遥远之颠,陌生的,带了炽热,散发神秘的赐予和恩泽。多么温暖,多么馨谧,这无边的辉煌。 你是田园之渡口,爬涉之渡口,疲惫之渡口,田园将因此而明亮,豁朗…… 明亮有如新居。被修葺的屋顶仍将浸于照耀之中,布置的墙壁上,将刻画你不经意的影子,洁白的大理石地板上,将有许多——你想不到的,却是被刻意裁种的花卉。 我将分送赠给每一过路人。不管什么方式,甚至,我愿是一个撑篙之人,年复一年,幸福之光,这生命的芳香,这神秘,永不止息,无穷力量的芳香,将源源不断,一圈—圈的赐予。它衍生,到处是炽热的辉煌,辉煌于生命之田园!
《雨儿,你为什么总要这 》
雨儿,为什么你总是把我放在雨中,前也不行,后也不行。 你总不忘漏湿我的屋顶,我动用了所有的盆罐,唉,你还是滴个不停。 你为什么漫了我的园子?而恰巧错过了别人。我把园子经营了多少时日,一切那么盎然,井井有条! 为什么你不忘敲打我的窗户?这本已是黄昏的,寂寞的日子,许多岁月就不知不觉中浪费在这种倾诉中。 别下了,我今晨门前的劳动,全泡在水中了。你什么时候是个尽头,我焦急万分,盼了又盼! 为什么,你把我的目光浸湿,怅怅地忘不到远处,远处那雨雾里的雨丝!
《幸福》
多少幻影的背后,还是你——幸福,我日夜渴望的倩影。 希望已飞,飞入一圈一圈的光辉之谷。幸福,你还是遥遥不可及,或者,隐秘不曾露面,我的心时常在夜晚被勾起悲伤的痛苦。幸福,你离我到底有多远?你潮润的气息何时吻湿我干裂的渴望? 是我迷失你,还是你迷失我?或者,你本身就无正确答案,你是密密丛林,你是漫漫原野,你原本深不可测。或者,你对我永远一无所恋,我不过是自作多情。幸福之涧溪,曳起长裙翩翩,这奇异之美,这音乐之美,这如花之美,似乎唾手可得,却又绵绵不尽。 火焰一样的幸福,常常在梦里簌簌作响,被惊醒的梦里,有更宛如号角的许诺。幸福,你是捕鸟器,而我就是那只徘徊又勇敢的小鸟,只到我死亡! 告诉我,幸福的手指,有多纤美,细长!到底以什么样琴的余音,唤醒人们的垂青,直到高筑起神圣的祭坛,直到悄悄铺了高耸入云的红地毯,直到银辉像宏伟的初恋。 消逝了,这古老的命题,在依依柳荫里。万丈虹影一样的幸福,就在生活的码头边,幸福,不过是一条丝织的红披肩,当酣睡沾染了马车夫的一声呦喝,将更加迂回于梦里。 安歇的幸福,是什么模样?是否会流出眼泪,是否孑然一身,是否千疮百孔? ……黎明一样的幸福,你只给了我窗外迷人的晨光!
《鸟声》
不管是你歌唱黎明,还是黄昏甚至,歌唱给了天边的天空,我倾听到你甜美的声音如柔和的阳光!有柔媚的树枝在微风中摇曳,那是做剪葺的春天的某一场景。像去年,又像小时候。多么遥远,多么亲近,回忆之瞬间!你可是命中注定?在万籁俱寂的秋后——一切已经松懈,难以想像,要么一直是你!成熟的松懈,不再向上,向四周蓬松!你悦耳之声,总落在洁白的萝卜花上,然后散逝。请问,是斜射的那片阳光遥远,还是这墙外的鸟声遥远?音符沿淡雅的小花野性十足,这是九月的世界,万物在因为称量自己而满足,光泽消殆了。
一步一步,鸟声将走近来,走近来,我该应许,还是让微风吹去清波……如水流过,这拐骗萝卜花的鸟声!一切所信的,这野性的萝卜花,淡雅,疏狂,仅有的自在,有如淡雅的鸟声,在各个季节,开出不为人知的旋律。每一天的鸟声,有每一天的花香,鸟声各异,如萝卜花今日盛放……
《总是》
我悄悄地从黎明起身,沿着星晨隐没的山畔小路行走,你总是像晨风一样跟随我,当我转身寻觅时,却什么也没有,只有早早醒来的庄稼在摇曳三月的气息,有一只小兔像是找不见归路,正东眺西望…… 我默默地想,在某个时候该做什么呢,当我拿起窗前摆放的东西时,你总是像第一缕射进来的阳光,照得满屋光亮,你仿佛无处不在,可偏偏不在我寻找的地方。 我不知该说什么使你最高兴,也不知这么想你对不对,我有时会六神无主,这样会不会使你觉得可笑,我只好偷偷地隐在心的黑暗里,想像你如夜玫瑰一般,无限的芳香难以—睹!可你总是如星星一样,在我头顶洒下万般清辉。 我把爱洒在你可能归来的路上,我不止无数次的眺望,你却遥遥无期。而我绝望地叹息流泪时,你却早已藏在我心房,并且总是微笑地说:“亲爱的,我从来没离开过这里!”
《小溪》
沉醉的天幕下——静静的阳光在小溪上休憩,轻轻摇曳的波浪,无边的变幻宛如探寻的心扉,将黄昏这只晶莹的小船,展开在一幅最深远的停泊里。你如一幻影——无缘地,掠过一丝天幕的阴影,有一种深不可测,如恍惚的歌声,似异乡之梦,又似深深的叹息。迎着你,在岸边——一株垂柳,在十月飘落下一丝寒意,我依偎着它,感到真正的眷恋!
《落叶》
秋天的阳光这么懒,这么久久地陪伴着你,虽有些寒意的景致袭来,却惬意无限。淡淡的风若有若无,仿佛知道你的心情。好大一会儿,在头顶的树上吹落几片落叶,旋舞着,轻轻粘在你身上,片刻之后,倏忽而下,覆盖在广袤的大地上,似乎在流动,波涛一般,让你的回忆起伏而平静…… 好长时间,这神秘的绿叶高高在上,从那里溢出了多少美妙的歌声。那麻雀,喜鹊的欢唱仿佛仍余音缭绕,那时,多么想知道树叶的情状啊,整整一个春天,一个夏天,该有多少秘密!现在,带着没干的濡湿的白露的黄色,淡红色的树叶完美地展现在眼前,如处子一段,裸露无遗,是多么丰富……我喜欢凝望着这沉静,无声的树叶。它们的每一部分,或每—点都散发着昔日的辉煌,又微微透露出秋天赋予的缕缕情愫。不同角度的阳光造就了它们每枚斑斓的岁月,如今,又一一清晰呈现在眼前,造物主的神圣在于神秘而毫无保留。 其实,有谁又会体会到踩着飒飒而响的落叶,感觉这是阳光的一次最为辉煌壮丽的有声歌唱呢? 只有秋天,阳光才照透万物,她恬静而幽幽,穿过核桃树阔大的叶子,直到那淡白的树杆上,也渗透细密的老榆树叶,你会看到,那虬枝老根仿佛新生一般,再纵眼望去,田间地头那密密的玉米被阳光穿越得温柔而沉默,鸟声似乎是从树上直射而来…… 与此同时,落叶声不绝。我最喜欢秋天的阳光,也最喜欢沉思秋天的阳光,一直觉得,秋天的阳光是有颜色的。每每秋天的阳光出现,再高大参天的树也被照得纹丝不动,细细的枝上缀着无数顶着一小片阳光的树叶,再远处,是苍色的山,更远处,是一年内最蓝的天色,成天竟无一丝云翳。 一次次轻轻地听落叶在阳光里飘落,会感到那是阳光在不停地歌唱,突然想到,人之情谊,勿论好坏和交易,就仅寡淡与浓烈,有时已让每个人的生活如一叶孤舟,茫茫不知所以然。亦几曾何时,逢秋而悲,叶落伤怀,但这阳光恬静的有声歌唱多么多彩,那么纷呈,多么透明。落叶何曾感到萧萧,或金黄,或霞红,或墨绿,在阳光的歌声里翩翩起舞!生活的境遇里,感到如落叶时,其实,曾经照耀你的阳光此时是最充分的,它在静谧中等待你的一番多彩。 其实,他们没有起舞人生,而是在起舞心情。
《夜晚的庄稼地》
谁不怀想九月的大地。晚上没有劳动的农民,只有庄稼,那丈高的玉米在做什么呢?围绕村子凝思所想的山头,若近若远。矮矮的蓬松的野蒿,被烈日爆晒后,此时在摇曳的月影里,吐着朵朵芳气。有几处荞正开着淡雅的白花,显得很逍遥自在。则收割过的地土黑黑的,不时会碰到野免刨的土堆。拔了扔在田边的野干草像金丝线一样,总有扑腾腾的野鸡,惊飞而起,无数的混杂的花香淡淡,会弥漫一整夜,时间会渐渐过去,而一切又复现! 深秋时,田野更宽阔和寂静了。带着一份令人胜之不胜的寒气,别有一种感觉。椿树仿佛童话里的树木那样阔叶深深,那浅黄色的籽儿一串儿一串儿闪烁着迷人的夜光。月光似乎不再移动,好像会照耀一晚上,却又轻纱一般,仿佛薄得一声咳嗽都会震破。田地大部分已被犁过,像用梳子梳过一样,卷曲的落叶似乎沉甸甸的,纹丝不动。 一条小河今年又哼着一种古老的歌谣,夜风偶吹,谁家的屋灯颤了一下,又颤了一下……
《爱》
没有歌词的吟唱,没有花瓣的芬芳,没有门窗的居所,没有溪流的涌动。像雪一样熊熊燃烧,像秋天一样壮丽辉煌,像夏夜一样温柔,像春云一样希翼。在心的沙洲,爱的荒原。
《休憩》
我常常午后的时候在一座房子旁边的柳树下休憩,那里有熟悉的草地。柳树在我休憩时,长得好高了,也渐渐老了…… 我总是匆忙时经过那个“禁止入内”的花园般的地方。我发现,那台阶上摆放的花儿开了又谢了,谢了又开了……只有那位花圃匠总是坐在旁边休憩,一直是那样,不曾离去,甚至连坐的姿势都没变过…… 小时候听过的母亲说话的声音再听不到了。那些话是最温柔的,也最美丽的,它们也悄悄休憩了。休憩在母亲现在不迎风而飘的白发里。 也有一天,我在马路上等待—个人。许多行人走来又走过去,我望着他们的背影,而你也仿佛休憩了似的,再没出现!
《没有谁会如我爱你》
没有谁会如我,爱你那么长,还是看不透你,想不来你,猜不透你,而你,第—次就了解我,
说我是一张没有任何字的白纸,
任你描幕,涂鸦……没有谁,会如我,如我想你,
如我心中全部种的是你,没有谁,会如我,如我爱你,爱你的坏脾气,
爱你说过的任何一句话,那些话宝藏—样,如果你某个时候想要,
我随便就拿出那沉甸甸的任何一块金子,然后虔诚地又请求你再送给我。没有谁,今如我,如我你不经意的时候认识的我,如我你已无所谓的我,如我你已不留恋,忘记又想起,
想起又忘记的我。
《多少遍了,还是学不会 》
多少遍了,还是学不会,这一年级的数学。你加我就是爱,中间用等号。等着你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多少次了,还是领悟不了这烂熟于胸的文字,所包含的浅显的含义。今夜,雨朦胧,月朦胧,亲爰的,再教我一次,你先领读,我马上接着就念,我俩的声音将在灿烂的苍穹交相辉映!
《你说怎么办?》
如果我在黄昏时分爱的你,我就在黄昏等着你的归来。如果我在梦里爱的你,我就在梦里再次呼唤你的芳名。
如果我在此时爱的你,我就在此时拥你入怀!
不。我爱你既不是黄昏,也不是梦里,更不是此时,而是心里,很久很久以前……
H�T�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