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跨过沉沦的一切,向着永恒开战的时候,你是我的军旗。”
—— 王小波
我想和你说说果粒一个人的故事。 一个人伏案写东西三四个小时,一个人安静地看书一整天,一个人默默地跑步一个小时,一个人在家做饭,一个散步听音乐,一个人去电影院看电影,一个人去医院看医生,都不觉得寂寞。她甚至可以一个人背着包游遍每一个她喜欢的城市和村落,就连一个人跑到烧烤摊吃烧烤、一个人抱着球在篮球场上打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别扭之处。总之只需一个人做的事情,她可以列举出许多。但她并不认为自己孤僻,她只是喜欢孤独带给她的快乐而已。
那一年暑假,果粒还只是个孩子,活在千军万马争夺的高考独木桥下的阴影里抑郁畏惧。索性她一个人背着包,乘坐四十几个小时的绿皮火车,从祖国的西南边陲穿越千山万水去到亿万人民顶礼膜拜的国际性大都市——北京,站在曾经存在过课本和电视剧里的万里长城,眼泪直奔眼眶划过带着满足感的笑脸。那是激动,是亢奋,是实现梦想后难以言表的喜悦。因为她第一次坚信了:梦里能到达的地方,有一天,脚步也能到达。那是她第一次遵从内心所做的她认为的轰轰烈烈的改变,永远也忘不了那种苏醒的感觉。之后的日子,她患上了季节性渴望自由的病,每当她因胆怯而发病时都要靠出游来治疗。 每当她一度迷茫惶恐而失去方向时,就到了背包出门的时刻。大三那年,她再次背包离校出走,在阳光明媚的春城告别翠湖的红嘴鸥后,来到大雪纷纷的哈尔滨。途中,她一个人坐在秦皇岛的海边看日出,一个人吹海风,一个人坐在沙滩上嚼着烤面包,看着夕阳一点点消失在大海的尽头,她又开始哭了,哭得忘记了这片海不仅仅只属于她自己。独自一人提着拖鞋,在看不到边际的银色沙滩踏上一个一又一个脚印,直到波光粼粼的海面升起月亮时她才想起该回旅社吃东西。
每一个天空之城都是她生命的组成部分,她总会把看过的风景装在身体的各个角落,去等待那个可以分享的人。一个人徒步穿行过结冰的松花江,只为去看看冰雪大世界里是否有北极熊,只为了去用肌肤感受零下二十几度的松花江上的夕阳是否也有温度。一个人站在熙熙攘攘的中央大街,一手抬着马迭尔冰棍,一手举着冰糖葫芦,看着别具特色的欧式建筑,她陷入幻想,幻想未来的某一天她可以和心爱的王子在那样的教堂举行一场婚礼盛宴。
她就这样一个人带着梦想,牵着灵魂,独自一人走过大大小小几十个城市,真真实实到过几十个曾经只是活在梦里的地方。和你一起后,这样的旅行越来越少,因为爱情被她视为可以让她放下一切的无可替代,你成了她世界的主角,她旅行的主干几乎是往返于你们所在的城市之间的高铁和火车上。因为她看过的每一处风景都想带你再看一次,她走过的每一条街都想被你牵着手再走一回,她吃过的每一样好东西都想让你陪她再吃一遍。
她曾经以为会一辈子独来独往,独生独死。直到遇到你,你让她卸下笃信了二十几年的人生观,重新找回缺失了十几年的依赖感,她着实惊讶于自己的改变。是的,你给了她像父亲一样坚实有力的肩膀,她知道,只要你在,任何事情终会过去。
曾经她告诉你 :"我不喜欢异地恋。“ 你告诉她:“你不用喜欢异地恋,你喜欢我就好了。” 她坚信,一心一意是世界上最温柔,也是具颠覆新的力量,正如你给她的无独有偶的无限温柔、包容和理解,总能一次次原谅她的莫名其妙而无理取闹的小情绪和坏脾气,然后试着去找平衡点。不在一起时,电话里无论何时何地都有说不完的话,一起时,也可以陪伴着长久沉默;彼此之间哪怕远到无法感知对方的天气甚至是时间,都能感知对方的存在。你的出现会让她想依靠、想拥抱、想停留。但她终究是太过独立的一匹野马,即使会依赖你也是建立在某种独立之上的(不管是现实生活中的独立还是精神意志的独立)。以前总是习惯性对身边的每一个男生都好,如今就只是狭隘地拼命地对你好,把所有的好通通都给你。而你总想方设法宠她和她所爱之人,千方百计支持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车祸以来,似乎变得有些小心翼翼而畏畏缩缩,再或者是沉迷于你给的前所未有过的宠爱让她学得矫情而左顾右盼。她该多找寻些一个人的时光去沉淀和消化自己,孤独也是一种很好的状态。正如你不在她身边时,她会用这种“独”来理性地思考问题,专心安静地学习充电、坚持不懈地跑步跳操。你不给她打电话时,她会和闺蜜们一起疯一起找寻除了你之外的天空之城。
成长带给她的不只是坚强,更多的是克制和坚韧。好多时候不喜欢甚至是讨厌别人说:“你真的很坚强。”是真的吗?也许吧,当你挺过了局外人无法理解的、你曾经以为会毁灭你的绝望,一次次在至亲离世的绝望无助和手术后麻醉过敏的痛苦中涅槃重生,她就被迫着变得坚韧不拔,而并非是天生的坚固顽强。
喧嚣的世界,车水马龙的城市,我独爱自己能收敛住浮躁的心,启动宅女模式独自宅在温馨的小屋,安安静静、贪婪地吮吸书本的内容。 患有季节性渴望自由病的一匹马,总无法忍受日复一日的重叠,总要挣脱缰绳寻找自由的感觉的幸福的状态。生命很短但很精彩,谢谢生命,也谢谢你,我应该少一点任性,多一点温柔可爱,也自私地想要你多宠我一点。
幸福的感觉:“应该是自由的感觉吧。今后在不觉得有缺憾的时候,无论去哪儿,无论做什么都新。那种时候,就会从内心涌起一股力量,好像什么地方都能去;并不是说真要去什么地方,而是涌起那种力量的感觉,就是幸福。”
——吉本芭娜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