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想着该以什么标题作为在简书的第一篇文章时,突然想到了这句话。
可能是因为曾行到过山穷水尽处,在当下平平淡淡的这个午后,在我开始想为生活记录一些点滴的时候,在我能以触底反弹后的心情娓娓道来的时候,这句话让我分外感到喜悦。
第一次体会山穷水尽的时候,是在我27岁那一年。在这之前,我的成长轨迹似乎都很顺利,顺利考上上海戏剧学院并顺利毕业找到电视台的工作,更加让我欣欣然的是那时我还有着一份“心心相印”的恋爱。我的前男友曾经喜欢一句话,他说:“生活就像吃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馅儿。”而我第一次发现这颗巧克力有可能极苦极苦,是在2013年某一个陪母亲去医院做门诊小手术的下午。而我的命运也从那一个下午开始,彻底的重新洗牌。
我母亲的门诊小手术,演变成了需要开刀住院的乳腺癌大手术。我已经快忘了那一天混乱的场景,其实也不想记得那一天所有的细节。如果单单说这个事件本身,并不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新鲜事,但对于曾经历过这种事的个体而言,就是实实在在的一场战乱!对,它的破坏力就堪比一场身心的战乱,就像平和的心灵一瞬间被黑暗力量所侵袭,你毫无防备,所以溃不成军,并且也绝对没有能力和勇气第一时间去面对那些断皮残垣。
就是从那一个事件开始,我开始思考到死亡这件事,原来离我那么近-----也许挚爱的亲人会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离开我。一想到这个,简直让我不寒而栗。与此同时,雪上加霜这种事并不是我上学时戏剧课的专有,而是实实在在会在生活里上演这种戏剧性。就在我被母亲可能离我而去的念头反复折磨,我的前男友,那个我以为心心相印的另一半,也在那个时候离开了我。
母亲患病和我的失恋,这两个单独看起来每一天都在发生的坏事,在那一阶段同时发生了,它们的交互作用也就像发生了成倍的化学反应一样无穷的凶残。不记得默默的流了多少眼泪,但我记得眼泪最苦涩的滋味;不记得每一晚怎么入睡,但我记得我心底默默的祈求自己要熬过去。 在当时记得我唯一的信念是一个字:熬。对于每一个可以做梦的日子,那一阶段的我竟然是用熬去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首先,我开始体会自己变得麻木,相信我,这在当时是一件好事,这让我不要时刻去想 "坏运气为什么选中我?“然后,过了一段很长的麻木期,我开始要面对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要做一些些小事,哪怕洗个碗拖个地,从这些琐琐碎碎的小事里让自己体会自己还生活着。
这样又过了几个月的时间,在某个下午我对着看不见的神明祈祷:我告诉自己,如果不幸会发生,那么幸运也可能会发生-----也许母亲的病会得到控制,也许我还会遇到另一个更值得去爱的人。
身处在那样的黑暗之中,就像是被抛入无望的沼泽地里,感觉到自己在缓缓地下沉。而我想,这辈子最差劲最孤寂的情景也莫过于身处那样的状态之中。"最差也莫过于此“,这个念头倒渐渐成了一种微弱的信念,它一天天渐渐发酵,并幻化成一个微妙的希望:假设这就是最差的情况,那我期待着有一天还会有向好的转折,这一点点心中微弱的光总会带领我慢慢找回自我、慢慢找回快乐、慢慢回归属于我的轨道。
这样的日子,慢慢地过了五年。但事实证明,在黑暗里慢慢循着心中的光走,也会有触底反弹的转折。 五年后的现在,母亲的病真的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她还健康的呼吸着每一天的空气;而我也认识了现在的先生,我们的相遇更是具有戏剧性,当时的他远在德国,而我在中国,通过别人的牵线而认识,即便是跨越了两个国家的距离,我们还是见了不到三次面便决定要在一起。
再后来,也就是现在,我已经身在德国,在陌生的国度开始新的生活,这种新的生活转变也激发了我想要做一些新的记录,才有了今天我的这一篇文章。 这命运,就是这么的神奇,而我现在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学习新的语言和新的一切。未来的一切重新回到了未知。而这一次,我不怕未知,反而带着好奇想看看自己走向何方……